不过十秒，竟然有百分之九十的人成功通过圆台进入下一关。
剩余的人当中有不少栖霞寺的人。
一场场出乎意料的雷声大，雨点小的爆炸过后，剩余的人拍拍身子，有一半走进圆台。
栖霞寺十几名弟子略带焦急的站在原地，终于有人开口询问：
“师兄，为什么我们还不动身？什么时候动身？现在要做什么？”
沈瑛沉默，眉心的朱砂痣越发红润，神眼告诉他，入口已经被破坏，面前的入口是假的，且这层没有入口了；神眼还告诉他，这里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危险，留在这里更加危险。
想到那人恐吓居多的爆炸，沈瑛忍不住开口，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隐藏在暗处的言已心里吐槽道：怎么都问'做什么'，按照套路应该问'干什么'才对，这样让她怎么回答，难道说'做作业'吗？
欸，还真是，系统作业也是作业。
“师兄，你在和谁说话？难道那人没走吗？我们要怎么办？直接打还是说几句再打？”
留下来的人不止是栖霞寺的，还有认识神眼沈瑛，发觉情况不对而留下来的人。
他们抱团靠近栖霞寺的队伍，打算一起抵御某人或者某些人。
言已从某处显现出来，漠然的眼眸在圆台微弱光芒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无情。
一块随手炼制的低级灵器出现在她手上，快速泛红，伴随着言已素手一挥，落在身后无人的某间石头门上，先是发出清脆的落地声，再是发出真灵器自爆的轰炸声，瞬间地面动摇，房屋坍塌，天花板顶塌落一半，碎石簌簌落下。
迎着众人或震惊或厌恶或仇恨或忌惮都眼神，她微微一笑，退后几步，看了看圆台，又看了看他们，手中同样的黑色灵器出现，意思不言而表。
剩余的人敢怒不敢言，有时候，遇到疯子就是这么憋屈的事情。
沈瑛眉头轻皱，大师兄还在前方等着他，如果他迟迟不到，对方会担心的，到时候指不定会怎么闹腾。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代表栖霞寺和你换。只要我有。”
言已打了个哈欠，心想对方不会真以为她有办法到下一层吧？
这样想着，她就开口问了，身为作死系统的宿主，轻易不开口，开口就要欠：
“你的神眼看不到这里没有任何通道了么？还是说…”你眼瞎。
'叮咚，提示宿主不要害羞，大胆说出最后三个字，据统计，这句话很扎心，激怒值将会翻倍。'
只有言已能听到的系统声音响起，它真诚的提出建议，并如同以往一般，被选择性忽视了
“唉，不会作死的宿主是没有上进心的宿主，截止目前为止，宿主还没有引起黑化值……滴滴滴”
系统发出特殊声音，随机传来它兴奋的声音：“宿主，是我错怪你了，如今已有人黑化，黑化速度很快，根据大数据，黑化值很稳定，不会出现骤然下降的状况。”
言已：“……”
她动动手指，场上到现在还没人进去：还在试探吗？
目光虚虚落在那些人身上，像是透过他们在看另一群人，试探、拉扯、靠近、逼近…
优胜劣汰的进化靠的就是一步步试探呐。
生物多样性说明多样化选择才是保存族群永久发展的最佳路径。
……
言已思绪乱如麻团，黑色的线团纠结缠绕，眼前场景失去颜色，纯粹的黑与白相互纠错，画面像是小孩子的涂鸦，杂乱无章、没有头绪。
是空白吗？不是
是慌乱吗？不是
不是，不是。
言已蹲下身，痛苦的抱住头颅，面上却没有一丝表情，黑色灵器咕噜噜的滚下去，顺着坡度，滚到人群中，掀起一阵波澜。
简笔画一般的场景，有线条延伸过来，火柴人混在一团，四周空荡荡，忽然！！！
画面被红色掩盖，血色大口张开。
言已恢复意识，侧身将袭击的人踹进法阵，不再管坚持停在原地的人，收回芥子空间，毫不留情的离开，徒留停在原地的人被破碎的空间掩埋。
—
在看不见的通道行进，言已怀揣芥子空间，眼眸晦暗无光，脚步虚浮。
不知走了多久，她来到另一个地方，那里站着她应该非常熟悉的人，虽然她看不清，看不见，可她闻得到。
“徒儿你怎么了？！”
邱枫呼喊言已数遍，都得不到回应，对方像是活在另一个世界，无形的屏障隔开两人。
他心痛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徒儿，整个人像是失去色彩，游荡在灰色边缘，仿佛随时脱离躯壳离开这个世界。
他看到，他的徒儿拼命克制，压抑自我，埋藏自我，五年来养出的精神气在这时耗光。
他心急如焚的看着徒弟双手紧握，指缝滴落鲜血。
“徒弟，徒弟看我，来我这。言儿，师傅在这，不要怕啊，来让我抱抱你。”
是谁，是谁在说话？
'呼～～呼～～呼～～'
“叮咚～因宿主处于危险状态，开启辅助模式。据检测，此时适合完成'谋权篡位'任务，任务目标锁定，导航功能开启。”
一个纯黑色的箱子出现在面前，其实我不知道它是什么颜色，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叫它黑色，还是箱子，如同我不知道我在哪，我要做什么，哦，不对。
我要不说话不打人，不能喊叫不能哭泣。
我缓慢而坚定的进入那个箱子，沉沉的重量包裹住我，也压下那股躁动的生理现象，我忍不住露出笑容，很快我又止住，不行，我要克制。
即便如此想着，心情止不住的轻松，眼前从虚无变成黑白，变成线条，变成彩色，变成实景。
而后，我的心情再度沉重。
我看见箱子沾染上不适宜的颜色，那是脏兮兮的颜色，颜色在他的双手徘徊，似乎想蔓延全身。
“言儿别怕，言儿别怕…”
邱枫温柔的念叨着，见她目光移动，下意识露出笑容，带着傻气，带着真诚的笑意，随及有些歉疚的说：“师父现在手上没空，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拥抱，真是抱歉呐。”
回应他的，是一把穿肠破肚的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