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师,没有破阵,飞流而下,从水中苟延残喘爬出来,望着韩梅,衰弱的叹息道:“果然...是天下最精妙的阵术!”
后来,老师回来了,但也永远不会回来了。
朝下殿前,秋景欢在门外等候多时,欢颜笑道:“你出来了!”
“嗯...”,方胜己点了点头,便冷漠从她身旁走过。
秋景欢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淡,默默的跟在后面。
在帝中城一处很偏僻的地处,一间沉寂了十几年的宅落,这是君臣师无名之时所住之处,当时老师在帝中的学生远远比司空境多十倍,那时的他意气风发,自立学院,只是后来为了游历天下奇门阵法,将学院遣散,所以这间房子,对方胜己感情很深。
......
从前,有一个乞丐,衣衫褴褛,破旧不堪,满脸灰尘,手里拿着一个包子,在冰冷黑夜里,瑟瑟发抖,正想吃那个包子,但手抖的太厉害,包子掉在了地上,乞丐没有去捡,因为已经饿的,连毫米之距也走不动了,在月光下蜷缩成一团,眼前,也昏昏沉沉,可能随时都能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森暗的烛灯照在乞丐脸上,在黑夜中,一个宽厚坚实的手向他伸来。
“我身上只有手中这点钱了”,一个中年书生,暖笑道:“拿去花吧!”
乞丐沉着头,埋进坏里,只有一双乌黑的双眼瞪着他,不发一言。
“别怕!”,中年书生又将铜币拿起,在他眼前晃荡了两下,微笑道:“这个是钱,你知道钱嘛?你不要嘛?”
“不用了!”,乞丐只有三个字,冷冷道。
“为什么?”
“娘亲说过...别人故意给你的不要去要,你求别人,别人给你的才能要”,乞丐坚定的说道。
“那你现在求我要啊!”
乞丐沉默了,不去回答,因为对于一个将死之人,那些钱,都成了过于奢侈的幻想了。
“跟我回家吧!”,中年书生笑道:“你的身后,就是我家的大门。”
乞丐恍然一惊,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步一步向空地挪去,忽然一阵光晕,只看见一片摇坠下,树梢晃动的影子。
醒来,那名中年书生就坐与床前,一勺一勺喂他吃药。
......
方胜己以前当过乞丐,那时的他才只有四岁,刚刚一幕幕幻想,瞬间刺入心骨,泪珠凶猛而来。
门上的锁,也已锈迹斑斑,刚刚稍碰,铁锁瞬间落下,锁链摩擦声响破心头。
第一步踏入门槛,院内杂草长上高墙,殿上蛛网结满角落,穿过正殿,后面便是书院,这里的书依然存放,但大多已经泛起了黄页,没想到,这么多年,一直有人护着它们。书院前便是教室,教室内,空荡无物,只有中央摆着院长君臣师年轻时的雕像,虽然已经被腐蚀的不成样子,但方胜己还是恭敬的三拜,以敬老师。
方胜己欣赏着每一个角落,用指尖触摸着每一个物品,眼光看着每一处风景,都没有改动,还是原来的老样子。
秋景欢跟在后面,说道:“自从君臣师走后,这间房子,便没有赏给其他人,而是一直放在这里,不动其中任何一处角落。”
“现谁掌手?”
“玄奇子...”
方胜己猛然一惊,竟然是他,那日在场上的玄元琅,而玄奇子,正是其父。
“看来...我要把去见见他了。”
吃过午饭,方胜己并没有直接去找玄奇子,而是在院前坐了下来。
方胜己靠在门框前,心中默默悲伤,他们都走了,只剩下自己一人......
一个温柔手,淡淡的温度,撩动着自己的肩发,方胜己猛然惊醒,喊道:“老师!”但眼前,只是秋景欢一脸惊恐的表情,并无老师,原来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罢了。
方胜己彷徨的看了看他,低着头,不语一句。
秋景欢知道他的心事,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方胜己只是默默低头,沉声冷冷说道:“多谢...”
“好了!”,秋景欢用手撑着方胜己的嘴角,让他摆出一副开心的笑容,说道:“你看!你很开心,因为...因为你还有我呐~”
方胜己僵硬的笑脸,也露出一丝温暖。
......
下午,秋雨下了起来,方胜己立与玄奇子府门前,与侍卫通报了一番,耐心等待。
雨打在了身上,欲见空中雨丝越大,大门突然敞开,侍卫站在门前,拱手阴笑道:“老爷有请,还请自便!”
对于这种情况,方胜己当然知道门后的机关多么险峻,匠人机关,虽然逊色与幻术与星术,但其中也是以匠人为机关始祖,所有的机关都是从它演变而来。
迈出第一步,方胜己要夺回那间房院,必须从玄幻子手上要到。
“唰~!”
一个飞针从门槛上飞射出,正中方胜己大腿部,鲜血轰然溅出,立马染湿了衣襟,这根刺,如同机关中的刺客,暗与阴处,根本无法避免!
“胜己!”,秋景欢焦急上前拉住他已经跨过门的手,喊道:“别去了!”
方胜己苦苦一笑,松开了她的手,咬了咬牙,瘸着腿往前走去。
老师为什么给你起这个名字?方胜己记得,因为,欲要胜人,方胜自己!
老师嘲笑过你,为什么?方胜己记得,因为你连自己的痛都忍不住,又何来去胜过别人的痛?
一遍一遍的教训,在方胜己耳畔响起,彷佛,老师就在身后,回头一望,他正在看着自己,手中拐杖沉重的敲响石砖,方胜己立马重振刚刚的意志。
前面,木人桩突然立起,一共八个,两边木手利刃出鞘,在刀光下是方胜己狼狈的模样,苦不堪言。
方胜己嘴角扬起,阴阴一笑,握紧拳头,大步流星,三步纵跃,前方的机关转动起来,就在那一刹那间。
一切都停顿了下来,木人桩的速度减慢了,每个都在那一刻间,轨道清晰,交叉而转。
四叉四荡木人阵!老师虽然教过破法,但方胜己左腿的伤,生死之间,没有忧虑,没有思考。
脚步刚刚落地,木人桩的利刃停了,一排排倒下,一个坐着轮椅的黑影,慢慢出来。
那个人,正是玄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