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影灰蛾,一种十分普遍的小型飞行灵兽。
在通灵科的《寰宇灵兽图鉴》中,收纳入辅助类目丁等榜单。
擅长隐于暗处,探查环境,齐首座总结的很到位。
小型、会飞,这让观影灰蛾能够到去到很多修真者不便去的地方,其眼睛所看到的画面,都会通过“观影球”传递过来,令使用者清晰探查到该处的情况。
而且可以配合某些遮掩法术,令观影灰蛾成为了极为实用的尾随工具,是万兽谷弟子居家必备的好宝贝。
此刻的游戏厅吧台处,陈泰初双手死死捏着观影球,显然知道了前方的观影灰蛾已死,行动失败了,行踪还暴露了……
好赖是亲手养大的观影灰蛾,有感情的,可眼下,连收个尸都不成。
陈泰初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大大的脑袋在飞快思索。
“师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悄咪咪的用上了这等东西?若是被人认出是我谷内的,如何是好?”悬彩衣没好气地质问道。
“你小点声,别嚷嚷!”陈泰初低声道,这事可不能张扬。
“还不是因为你那几句话,什么蹊跷不蹊跷的,什么据此探出秘辛,我这不就趁机行动了吗?”
“好,就算趁机行动,你不知道再施加一道遮掩法术吗?师兄,这等低级错误你也犯?直接被一个小辈发现了,出糗了吧?”悬彩衣凑近了,小声道。
“低级错误?遮掩法术我可是里三层外三层!你好好看看观影球里这个人吧,我们都低估了这小子。嘿,小辈?说不定还真是元……”陈泰初低声道,托着观影球。
那枚观影球中,停留在观影灰蛾所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上:一位身穿银灰色道袍的中年文士,鬓若刀裁,面色冰寒,在仰视视角下,更显冷峻严肃。
不知何时,老板娘晃着酒杯走了过来,恰好看到这观影球的人像,一眼便认出,奇道:“咦?这不是夺剑宗的千机科首座齐应榛,齐首座吗?怎么,你们认识?”
陈泰初赶忙将观影球收拢,起身道:“算是认识吧。老板娘,结账结账,我们要走了。”
崔妍一点头,不作深入探问,招呼后面的侍者去结账,自己转身离去。
不远处,一位精瘦老者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将杯中物一饮而尽,向那个方向走去。
而悬彩衣,被师兄拽着已经走出了大门,小声道:“师兄,你说是什么样的人物,一个简单的回去,居然需要一宗的首座前来迎接?”
“不止呐,师妹,在此之前,我可是亲眼看见这位首座,将那位少年接引到自己飞行法剑之上。你寻思,普通的迎接需要御剑飞行吗?还是同乘一柄剑,这是何等的亲密无间呐?”陈泰初小声回道,想是思考出了什么。
“此外,观影灰蛾是被这齐应榛拿下的,而那少年全程袖手旁观,两人亦没有疑虑争执。犹如我这一手他是故意留着不管,好来考较下这位首座一般。
“再往里琢磨,这更似是在给我一个警告啊,你品品……”
……
……
此刻的苏安,在认真地感受生平第一次御剑飞行。
不对,是“被”御剑飞行。
脚下景致飞速变换,显然速度不慢,但踏剑之上的苏安,平稳地简直是“如履平地”,只感觉少许微风,毫无不适。
观影球只能记录观影灰蛾那对眼睛所看到的画面,无法传递声音,因而苏安与齐应榛的真偶遇,在陈泰初的奇怪解读下,就这么变成了真警告。
只是苏安不知,齐应榛亦不知。
“观影灰蛾之事,你不要声张,这事是宗门之间的较量,你参与不了,本座会亲自去禀告宗主的。”齐应榛回首道。
这只观影灰蛾,在齐应榛的解读下,是真挑衅。
苏安点头称是,在心里那个猜测下,无疑是真害怕。
“你也不用多想,好好修行便是。我夺剑宗能在明灿界立足三百余年,靠的便是一个‘杀’字。”齐首座似是看出少年的忧虑,补充了句。
说得很平淡,但这背后,是那段全宗剑修横扫八方的岁月。
苏安心底一宽,这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剑锋对向外面,管你是针对我还是针对宗门,通通杀干抹净!
脚下长剑一顿,已停落在书院一处,苏安赶忙下来,可不敢劳烦大佬真送自己到宿舍门口。
齐首座将冲浪板归还,道:“本座已将此物的内部走线重新梳理了一遍,灵气利用率勉强达到原来的三倍。此外,又添置了一攻一守两个法术,勉强够你用到筑基期了。”
苏安大喜,很满意,真的,一点都不勉强!
冲浪板外形基本未变,但显然已经焕然一新了。
刚一接手,便察觉到重量上轻了不少,内部肯定经过了大改动。
在入水端的下方,几处线条显得极为的锋利张扬,其上还有两个复杂弯折的圆盘状刻纹。
“多谢齐首座,我一定努力修行,争取早日上山。”
“修行之余,可别松懈了对‘身外之物’的感悟。苏安,后会有期。”
齐首座驾起长剑,如一道飞虹冲上天穹,倏忽不见。
“后会有期,齐首座。”
对这位大佬,苏安是真切感激。
一来,化解了观影灰蛾之事;
二来,让草创的冲浪板进入2.0时代。
真是期待下次冲浪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快意!
一阵寒风吹来,苏安缩了缩脖子,赶紧向宿舍走去。
心下纳闷:怎么感觉比在长剑之上还冷?
书院傍着山脚而建,面南向阳,规模并不大。
而宿舍位于书院的西侧,几栋小楼,半嵌入山体,横向排开。
苏安熟悉地走着捷径,并非是从外侧绕过去,而是穿过书院,走山体内的长廊。
小半盏茶的时间。
苏安回到宿舍,推开门,果然灯火明亮,大家都没睡。
背对着的,是一位身着蓝色长袍的少年,正捧着一卷书,滋滋有味地读着,似乎都未察觉到有人归来。
苏安早就以习为常,这人就这性子,不怎么说话,对书院功课极为勤勉,尤其喜好看书,什么书都看。
苏安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猛地一拍他肩膀,道:“松运,这大晚上的,你看什么书呢?”
这位少年竟是毫无反应,慢悠悠地往前翻了一页,目光不离书卷,随口道:“《明灿界风物志》第二十七卷,下册。”
“真没劲。”
苏安摇了摇头,这家伙性子也太稳健了吧?
回到自己床位,将小家伙从怀中拿了出来,嘿,还在酣睡,小心地放在枕头边。
“欸,你还不知道松运的爱好吗?现在书院里的那几册藏书都快被他翻完了,也就那摞风物志,又长又枯燥,真不知道他怎么看下去的。”上铺探出一个脑袋,对着苏安道。
“起码长点见识,总比你这瞎折腾强吧?”苏安笑道。
睡在上铺的,是苏安的铁哥们,季飞昂。
这本是四人间,但苏安是书院最后一批,所以就剩下三人。
比起其他宿舍,宽敞不少。
“我这怎么算瞎折腾呢?你可别看我一身肥肉,动作可灵敏着呢。”
季飞昂说着,真就做起了动作,在床上各种翻滚,想要证明“灵敏”表现。
“拉倒吧,炼气期要什么动作,好好修行,把修为提升上去才是正道。到了筑基期,你再灵敏也不迟。”苏安忙泼冷水。
季飞昂哼了一声,动作还是停了下来,忽道:“对了,差点忘了跟你说,今天讲师点名了,就两人翘课,你是其一。”
“什么情况?还真点名了啊?”苏安一脸郁闷,“可你不够哥们啊,你没帮我喊到吗?”
“我当然帮你喊了,可被人戳穿了,我能怎么办?”
“这都什么人啊?”苏安忿忿道。
“你知道为什么会有第二个翘课的吗?就是我戳穿的,还是那个自以为有点小钱的景华,哈哈!”季飞昂乐不可支,感觉像是报了一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