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默嘴角扯了扯,勉强扯出一个笑来,这男人她惹不起,只能低眉顺眼,装傻充愣。
“不用不用,这里是你家吗?那个..我不小心闯进来的,没打扰到公子吧?不好意思,我这就滚,这就滚...”
有句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哎!其实是打不过,眼前这个男人不止是打不过,是对方如果想杀她,恐怕是轻而易举。
不过打不过,她可以跑啊!她站的位置距离竹林只有两步之遥,只要进了竹林,想要躲藏那就容易多了,想到这里,周默猛的转身,想要逃跑。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周默是一步都没迈出,就被那男子挡住了,他站在周默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清冷的目光在周默脸上流转一圈,带着刀锋般的锐利和审视,这变脸变的可真快。
“姑娘这就想走了?闯进我的地盘,又不说明来意,现在走恐怕不合适吧!不如进来喝杯茶,再考虑离开,你觉得如何?”
男子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方传来,心尖颤了一下,虽是商量的语气同她讲话,可那话语中大有今日她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别想离开的意思。
“公子说的有理,可是我真的不是有意闯进来的,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周默低头蹙眉,她是怎么也想不透,进个破竹林,也能惹上妖魔鬼怪。
“姑娘如此推脱,难道是看不上我这府邸,进来喝杯茶都不愿意?”男子淡淡说道。
没等周默回答,那男人手里拿着的竹条轻轻一挑,挑起了周默的下巴,强迫周默抬头,与他对视。
“说说看,是谁...派你来的?”男子富有磁性的嗓音,低低的传入到周默的耳朵里。
平常女子如是这般靠近,早就羞的面红耳赤了,这女人却面不红心不跳。
周默只是看着他,不语。
“怎么不说话了?可是默认了?”
他的眼神毫不避讳的盯着周默,冷厉的目光似是想要将她的一切看穿,嘴角却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简直就是两种极端,明明在笑,却感觉有些阴森,于是周默在心里默默地给这个男人打了个标签‘变态’。
这男人不好对付,不想招惹他,她只想尽快脱身,告诉自己要镇定,楚嫣然还在客栈,必须尽快回去,那么她只能放手一搏了,也许这男人对上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会大意了呢。
看到顾离笙手指微微动了动,周默立马开口说话了,生怕下一刻那手指会掐上她的脖子,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挂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像公子这种举世无双的人物,一定是火眼金睛。”
他多临危不乱的一个人,此时也不由愣了一下,这鬼精的女人又打什么主意呢,不知对方整什么幺蛾子,顾离笙没说话,且听且看吧。
“像我这种小人物,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公子不要害怕,你仔细看看我,这么单纯,无辜,且没有什么攻击性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是坏人?”
她一边声情并茂转移对方注意力,一边偷偷把手伸进布包里,一通乱摸,确定对方真的听话的看着她的眼睛,没有注意到她手里的小动作。
她嘴角上扬,眼睛眨啊眨,“我就是闲来无事,到此一游。”
话毕她脑袋后仰,一个侧身,躲开了那把抵着她下巴的竹条,她速度很快,在黑暗中,像只炸了毛的野猫。
下一刻她伸出紧攥的拳头打向男子面门,一个虚招,手掌一开,一把毒粉对着他的脸便扬了出去,随即她极速后退,毒粉撒出,这男人必定会中毒,她的毒可不是那么好解的。
退出好几步,周默才侃侃停住,幸灾乐祸的想要看看,眼前这个帅的人神共愤的男人,是如何狼狈中毒然后倒地不起的,让你拿竹条杀我,让你碰瓷,让你再嘚瑟啊!
可是期待中的场景周默并没有看到,只看那男人还好好地站在那,都来不及细想,突然感觉后脖子一疼。
看来今晚大意的那个人是她~隐隐看到一片黑色的衣角,她脑袋一阵眩晕,趴倒在了地上,和大地来了个零距离亲密接触。
她只能在心中呐喊,看来今日不宜出门啊!
“主子,你没事吧?”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站在晕倒在地的周默旁边,他躬身行礼后,朝着对面的男人雷达一般,上上下下扫视一翻,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可他家主子,正站在那笑的有些莫名其妙。
好容易碰到个有趣的,这女人装傻充愣企图蒙骗他,还敢朝他撒毒粉,是那双眼睛出卖了她,当他抬起她的下巴的时候,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狡黠,分明是鬼灵的很,张牙舞爪的样子像只发狠的小野猫。
他轻咳了一声,“无事,将这个女人关起来,等她醒来好好审审。”
“是。”
他手里还拿着那绿油油的竹条,笑的犹如偷了腥的猫儿,笑容真实,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玩味的扫了一眼地上趴着的女人,抬脚从她的身上迈了过去,闲庭信步的朝着宅子走去。
迎着风又飘来他不咸不淡一句话。
“她身上都是毒,让红樱去吧。”
“是。”
等周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摸了摸还有点疼的后脖颈,她发现自己躺在干草堆上,身上背着的布包不见了,她的毒和药大部分都在那布包里,她一阵的肉疼。
好似又想起了什么似得,她在身上摸了摸,还好暗兜里的东西没有被搜走,她还有点保命的东西在,松了口气。
看了一眼窗外,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想到嫣然还在客栈等她,自己这一夜未归,嫣然肯定会出来找她,不行她要回去啊,楚嫣然现在身子还太弱,她不放心。
观察了下周围环境,这里像是一间被改造过的牢房,房间里有点昏暗,空间倒是挺大。牢房中间有一根约么一人粗的柱子,房门紧闭,只有一扇窄小的窗户,光线透过窗户折射进来,她能从那光亮中看到细小的尘埃,只是窗户太小出不去,唯一的出口就是门,周默站起身准备去看下房门。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周默赶紧又坐回干草堆,揉着眼睛,装出一副刚醒的样子。
房门打开,外面的光亮照进牢房,顿时整间牢房被阳光照的通亮,周默一时不适应闭了闭眼睛,接着房门又被关上。
一身着红衣的女子走了进来,周默上下打量了一番,是一位长相清秀的女子,可能是一身红衣的缘故,给人一种艳丽的错觉。
红衣女子双臂抱胸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周默,盯了一会,红衣女子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闯小竹林?”
周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平淡如水的眸子盯了那红衣女子一眼,赞道:“你很美。”
红衣女子哈哈笑了两声,似乎很是开心!
周默无语,她只夸了一句,她就笑的这么开心?这女人外表跟内里不符啊!
红衣女子看着周默静若秋水的面容,也很美,但是她没说。后退了两步靠在背后的墙壁上,动作一点也不优雅,红衣女子问道:“你不害怕吗?”
害怕?呵呵,她还真不怕,她又没做什么,为何害怕。再说即使真的害怕,也不能表现出来,对方会因为你的害怕而对你心软?那是不可能的不是吗。
这时房门又被人从外面打开,这次的周默有了经验,她及时侧头,没有被门外的阳光刺到眼睛,只是来人似乎并没有关门的意思,径自走了进来,周默不得不挪了挪身子,避开门口的光亮。
那亮光中,走进来一道身姿齐长的身影。
“主子。”
红衣女子不知何时搬来一把椅子,还在椅子上铺了软垫,服侍着她的主子舒舒服服的坐下。
牢房里因为开着门,光线明亮,她看到椅子上的男人被这光亮映的风华绝代,极美极艳。
“红樱,可问出什么?”
原来红衣女子名唤红樱,这名字倒是跟她的外表莫名和谐。
红樱心虚的苦笑了一下,她哪有问出什么,就是对方的名字她都没有问出来,都怪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上来就夸她很美,让她有点得意忘形了。
“嗯?”
男人挑了挑眉,目光射向因为心虚,而低头不语的红樱。
“啊~主子!属下...还没问出来。”
红樱结巴着说道,她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呢。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没有在说什么,他转过头慢条斯理的开始打量起周默。
周默在干草堆上睡了一夜,此时的模样有点狼狈,整个发髻只用一根桃木簪子挽着,发丝凌乱,上头还粘有干草。脸上有点脏,未施粉黛,但很白皙,称不上是绝色,倒也算是个美人胚子。
男人半做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地上的周默,“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
他眉眼轻挑笑的邪气,像是在逗弄小猫。
被他这样看着,很不自在,周默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干草,开始化被动为主动,她也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挑衅道:“问别人之前,不该先自报家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