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笑着摸摸她的脸：“姑娘别哭了，眼睛不是才刚刚好不久？再哭下去，小爷也该伤心了。”
她好温柔，沈春妮没有姐姐，海棠就像她的姐姐，她抽着鼻子点了点头。
海棠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起身出门。
姚思春就蹲在门口，看见海棠，他摸着腰起来，小声问：“还在哭吗？”
海棠看着他，满眼爱恋里折了半寸恼怒。
“爷玩笑开大了。”
姚思春抿了抿唇，眼睛往里看，想了想要往里走：“我去跟春妮解释。”
他脚步急促的进卧室，沈春妮坐在床边，姚思春直接蹲过去，像爹在哄哭崩了的小闺女。
“春妮，我错了，那些都是我瞎编的！我就是……”
他挠头，磨了磨牙：“我就是逗你和彦哥儿呢！”
沈春妮听不进去，眼泪不停的掉。
“小爷不用哄我，我亲眼看着的，真像那么回事。”
真爱惨了，一点风吹草动就脑补出一大片情节……
姚思春慌了，“不是不是，真是我瞎编的，他们俩清白着呢！”他坐在地上盘着腿打算长篇大论的劝。
“小爷起来。”
哦，姚思春爬起来，继续蹲着。
“春妮，不哭了不哭了，嗯？”
他给她擦眼泪，心疼的紧。
沈春妮蹭了蹭鼻子，从床上下来，蹲在他边上陪着，“那小爷说实话，不能再骗我。”
姚思春点头，两只手揣在袖子里，两个人跟地下组织街头似的，悄咪·咪又掏心掏肺。
“娇月是彦哥儿师父江半仙的女儿，他俩算同门师兄妹，娇月两年前就嫁人了。”
沈春妮愣住，睫毛上沾了泪珠子，润润的透着傻气。
姚思春拽着袖子给她擦，解释：“彦哥儿的父亲把他从小就定为季家继承人，寄予厚望，自然会教他些护身的本领，江半仙是尧山上的武家修行者，身手绝佳，彦哥儿十二岁时曾跟他学艺过三年，与娇月的情谊就是那时候缔结的。”
沈春妮听的懵懵懂懂，“十二岁……少爷认识她那么早吗？”
姚思春：“……”
这不是重点好吗？
他咳嗽了一声，往她身前挪：“春妮，小爷说话，你信不信？”
沈春妮果断摇头。
姚思春：“……”
他舔了舔后槽牙：“成，别的话你都可以不信，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必须信。”
他盯着她的眼睛，说的极其认真：“我跟彦哥儿从小一起长大，我五岁就认识他了，那小子是个不进女色的异类，玉琮公馆不进女人，近身伺候的没有女人，他连他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抱一下，唯独就是学艺那三年，认识了个娇月。”
沈春妮这会儿反应过来了，哦了一声低下头，小声问：“娇月一定喜欢少爷，是不是？”
她家少爷长的好看，能力又强，家世又好。
只要是个女人，一定喜欢他！
姚思春抬起她的脑袋：“她喜欢彦哥儿，彦哥儿又不喜欢她，你怕什么？”
沈春妮瘪嘴，怕呀，怎么不怕，她就是个丫头而已，比不得师父的女儿。
姚思春捏她的脸，虎着脸训。
“你最不服输，怎么这会儿这么怂。”
沈春妮也不反抗了，哭的嗓子哑哑的，说话软绵绵的，都没劲儿了。
“不是我怂，是少爷太好了。”
她越发耷拉着脑袋，像只蔫了的鹌鹑。
姚思春有点明白沈春妮为什么哭了。
他抿了抿唇，抬着她的下巴倾身上去，沈春妮吓了一跳，立刻推开他，眼里全是惊恐。
姚思春眸子里闪过一团火，蓦地抓住沈春妮，捞住她的腰整个抱起来，后面是床，他箍着她摔进去。
沈春妮吓疯了：“小爷！”
姚思春一言不发，手伸到沈春妮领口，女人的衣服他最熟，手指轻拨便开了。
沈春妮周身一颤，屏着神脚踹上去，姚思春拽过被子来猛的把她箍住，他的膝盖压在她腿上，那张脸靠过去，呼吸咫尺之近。
沈春妮真的吓住了，涩着嗓子：“姚思春！”
点名道姓的叫他了……
姚思春嘴角扯笑，凑到她耳边，“春妮，其实我一直喜欢你，你跟了我吧。”
他歪头要亲她，沈春妮眼瞳颤着：“不要！”
她奋力挣扎，”小爷别乱来，我不喜欢你，你放开我！”
声音里带了哭腔，从来不低头的人，瑟缩在他怀里，没胆子的开始虚。
“放开我，别这样，小爷！我求你！”
她咬着唇，拼命推他，奈何被子箍着身子，她动也动不了，只能张着一张口，歪头咬住姚思春的手腕。
姚思春没躲，任她咬，沈春妮红着眼看他，终是不舍得咬的太狠。
她呀，心最善，对她好的，她才舍不得真伤。
姚思春收敛起一身浪荡，摸着她的脸说：“沈春妮，除了季宗彦，这世上有多少男人爱着你，我算一个，容垣算一个，我们都爱的起你，你为什么爱不起季宗彦？”
沈春妮愣愣地看着他。
姚思春把她抱起来，用被子裹好，她傻呵呵的看他，呜咽着：“小爷什么意思？”
姚思春脸上带笑，他很少笑的这样纯净了，抽了帕子，细细擦着沈春妮的脸。
“傻丫头，你这么聪明，还猜不到我什么意思？”
沈春妮脑子跟浆糊似的，急了，瘪着嘴，伸出一只小手拉拉姚思春的袖子。
“小爷别跟我卖关子了……”
姚思春微笑，道：“我的意思是，你沈春妮，很优秀，优秀的耀眼，耀眼的比什么师父的女儿，贵府家的千金，甚至前朝的公主都好。”
他折了身子，两个膝盖跪在地上，两只手臂垫在床上，微微仰头的看她。
“你是一般男人不敢高攀的女人，懂了吗？”
沈春妮完全听傻了，一双小鹿一样的眼镜莹莹润润，亮的像天上的星星，她反应了半天，脸往被子里藏。
“小爷说的不是我……”
姚思春捏她的小脸：“不是你是谁？小爷我从没在女人身上折过身，唯独你，唯独你！”
沈春妮愣住，姚思春也愣住了，心脏一瞬之间跳的凶猛，他由着那心跳，定定的看着沈春妮。
那目光太热，沈春妮一下明白过来，脸红了半截，又慌又羞，只想躲。
姚思春捧住她的脸，不准她躲，正视着他的眼睛。
“春妮，春妮。”
那声音太柔了，沈春妮没见过这样的姚思春，有点害怕，有点觉得他是假的……
姚思春抚着她的脸，温声道：“小春妮，我是因为宗彦喜欢你所以我才退让，我一早就知道他喜欢你，因为是他，所以我也放心将你交给她，若是换了别人，我便是捅破了大天也把你抢来。”
“小爷别吓唬我。”
怎么感觉越说越离谱。
姚思春拍拍她的脑袋，掩下慌乱的心跳：“好了，不准再哭了，你要还不信彦哥儿，我就把你俩拆散，让你嫁给我，让他伤心一辈子。”
沈春妮：“……”
她摇头摇的像拨浪鼓，又惊又怕。
姚思春逮着她的小表情问：“是不想嫁给我，还是不想让彦哥儿伤心？”
沈春妮很认真的想，“不想嫁给小爷，也不想让彦哥儿伤心……”
姚思春顶了顶上颚，到底是没想要嫁给过他呀……
算了算了，早就知道是个输，他在奢求什么呢！
“好，那明日彦哥儿来接你，你记得帮小爷我说话，不然他要点了我的屋子！”
沈春妮看着他出神，姚思春转身要叫海棠进来，袖子被拉住，他回头看她。
“怎么了？”
沈春妮定定的看着他，唇抿了很久才说：“小爷要珍惜枕边人，春妮做不了您的爱人，但能做您一辈子的朋友，小爷别难过，你没有失去我。”
方才她看见了，他眼中掩盖不住的失落，曾经很亮很亮的眸子如今都黯淡了。
姚思春心头咯噔一下，人彻底愣住，心里想被人狠狠揉了一把，又酸又痛。
他把袖子抽走，手掌放在她头上，爱怜的摸了摸。
“我不能抱你，但有句话想对你说。”
他看着她，眼眸澄碧如日月山泉，浩瀚着万千闪光。
“沈春妮，姚家九爷这辈子都会护着你，你要一辈子幸福。”
夜，深静无声。
海棠洗漱完回到房间，姚思春就坐在床边，手边放着一瓶酒，两个酒盅。
他喝了一些，身上酒气未散。
海棠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姚思春箍着她的腰，后仰着躺在地上转了一圈，海棠趴在他身上，嫩白的手指摸着他的眉眼。
“爷喝醉了。”
姚思春抓着她的手放在嘴边吻，轻声道：“我还是同她坦白了。”
“不应该说的，说了就死了心，不说，我总还以为会有希望……”
海棠身子往上靠了靠，看清姚思春的眉眼，笑道：“世事皆有定数，早一日说，晚一日说，总是要说，爷还自己个轻松吧。”
姚思春泛红的双眸看着她，渐渐涌了潮意，他声音沙哑，尽是颤抖。
“海棠，你亲亲我，抱抱我，我心里难过……”
海棠的心揉成一片，倾身上去亲亲姚思春唇，双臂慢慢抱住他，姚思春转了个身子将她压在身下，浅尝辄止变为热烈的深吻，海棠承着那热络，慢慢擦掉心爱之人眼角的泪。
沈春妮说的那些话，她都听见了。
她不嫉妒，更不怨恨。
她只感恩，感恩最后陪着小爷的人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