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县令浑身颤抖地看着阿古诺,咬牙切齿的问道:“龙鳞在哪儿?!”
阿古诺看着曹县令盛怒的样子,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的说到。
“我……我们截住那伙南明人后,怕东窗事发,就先把龙鳞埋在往北三里的树下,等风头过了再来取。”
曹县令听完点了点头,又问道:
“是不是只有你们知道这件事?”
阿古诺想了想,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应该只有我们知道,和那个南明人同行的那伙人都不知道,看到那人拿出龙鳞都透露着惊诧。”
“好,那你可以去死了。”
说完,曹县令抬手拂过阿古诺脖颈,阿古诺两眼圆突,一头栽倒在地。
眼看曹县令猩红的双眼转向了缘四人,周青一马当先站在三人面前,伸手护住丁玲。
“曹大人,你要做什么?”周青厉声质问。
“龙鳞的消息不能传出去,你们刚才也听到了,那只好委屈你们了。”
曹县令并掌如刀,直取周青顶门,正是曹家绝学!
柳叶掌中刀!
周青正要上前,却被了缘扶住胳膊,正要询问之时,了缘已经出现在曹县令面前。曹县令见了缘不闪不避,自然仍是一刀斩出,手上似有刀芒笼罩,嗤嗤作响。据说曹家老祖创立此套看似掌法是为刀法的神功,乃是以掌代刀,一入先天,掌掌可削金断铁,神异非常。
了缘伸出右手拇指于食指,轻轻捏住横扫而来的掌刀,刀芒吞吐亦不能伤其分毫,手轻轻一抖,刀芒便散了。
在曹县令诧异中,了缘开口道:
“曹大令,何一言不合,便以刀相击?小僧亦不是不讲理之人,若只是不想事情外传,我四人自当守口如瓶,若有其他愿意,还望言明。”
曹县令见了缘轻而易举便可将自己的杀招化解,还慈眉善目的询问自己缘由,形式比人强,一味强逼只能显出自己的小来,无奈开口道明原因,只望这和尚真不是国师的人,能够做到守口如瓶吧。
原来,自从三个多月以前,传出有真龙坠江以后,大江镇便开始不太平起来。原本只是商贸口岸,来往都是商贾,倒还是以和为贵。后来形势愈演愈烈,一批批江湖人,异国人齐齐涌来,虽然是使得大江镇兴盛一时,却也存下了不少隐患。鸡鸣狗盗之徒屡见不鲜,冲突矛盾时有发生。若不是曹县令功法有成,直入先天之境,只靠官威,还真不一定能降住这些江湖人士。
而更令人烦闷的,是圣上派来的打捞船。
若是寻常上级官员过境,或是好生招待,或是闭门不见,也就过去了。了不起盘桓几日,又能花费的了多长时间。又或是有宫内贵人返乡省亲,公干将领来此镇压民变,皇商至此购买异国珍宝,宫内稽查至此调查异国细作,都是事出有因,前两者曹县令自然不会怠慢,后两者一般不会支会当地官吏,曹县令也乐得清闲。
坏就坏在打捞船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类。
船上尽是从本地抽调的民夫,随意划江打捞,打捞处自是不能让渔民进入,一呆就是一个多月,吃穿用度全靠县衙提供。这些曹县令都可以咬牙认了。而更重要的是这打捞船越是重视打捞结果,船长越是豪横跋扈,越说明圣上对着莫须有的龙得痴迷。
眼看当今圣上一步一步向着虚无缥缈的长生追去,曹县令只觉得心在滴血。曹县令如今还未至而立之年,胸有抱负,一心为国,可是国君昏庸,又如何一展胸襟?
若是无论这龙鳞之事是真是假,传出去总归会被有心人扩大,到时候上报之人的一大笔富贵是免不了的,到那时候可不仅仅是没日没夜的打捞劳民伤财了,甚至可能坐实国师说的能炼制长生不老之丹,使圣上一心求长生,朝纲被有心人把持,到时候国将不国啊!
了解了事情缘由,了缘点了点头,说到:
“这么说来,龙鳞的消息确实不能传递出去,不过小僧也希望大人相信,我们四人不是乱嚼舌根之人,定能为大人守口如瓶。”
敖穹,周、丁二人一起冲着曹县令坚定地点了点头。
敖穹就不用说了,本来就是条白龙,打捞船就是冲着她来的,且不说她本就不稀罕什么人间富贵,而且她到处乱传只会搅得自己不得安宁。
而周青、丁玲二人听完曹县令的话,一颗忠君报国之心已经蓬勃跳动起来,自然不会传到有心人耳中,以此来换取富贵。
曹县令见几人认可,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打也打不过,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去看看鳞片的真假。
既然几人已经知道了,只能带着一同前去,曹县令只能祈祷龙鳞是假的,只是一条大鱼的鳞片,这样还有四个人证在。
匆匆赶到城郊,按阿古诺说的挖开三里处的树下泥土,果然翻出了一个包裹,曹县令颤抖的打开它,一块两个巴掌大的黑色鳞片映入眼帘。只见那黑色的鳞片附近的光幽幽曲折,仿佛它在吸收着四周的光线,一摸上去,透着一股冰凉,透露着淡淡的鱼腥气。
曹县令并掌如刀,在鳞片上一锉,果然没有半点痕迹留下。要知道他这可是比百炼刀还有锋利的刀罡啊!
“看来,那几个番邦说的是真的,就算这不是龙鳞,也是异兽鳞片,唉,这朝堂,该如何是好啊。”
曹县令颓然的坐到了地上,手上拿了一块烫手的山芋,不知该如何处理这张龙鳞。
了缘正要上前劝说将龙鳞交于他,一道娇嫩的少女声传来。
“没想到来晚了一步啊,竟然已经被你们挖出来了。”
一袭黑影,缓缓从前方显现出来。
曹县令看到来者,坚定地把龙鳞抱在怀中。
“阁下也是为这鳞片而来?”
那黑影点了点头,曹县令将怀中的龙鳞紧了紧。
“那就要看看你的本事了!”
说罢,曹县令右手一身,刀罡炸起。而那黑影却不慌不忙的娇笑一声。
“嘻嘻,你们凡人说这个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哦,对了,叫螳臂当车!”
只见她也没做什么动作,曹县令掌上刀芒在她说完话后就消散了,而曹县令竟然也摇摇晃晃,几欲昏睡。
了缘上前,轻轻一拍他的肩膀,曹县令一个激灵,又醒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
了缘看向前方的黑影,笑道。
“虽然阁下强横,但是我想阁下要从我手中抢走这块黑蛟鳞,也不是那么容易吧。”
黑影静了一静,说到。
“星飞黄、乌踏雪二妖是被你打败的?殷辰是被你降服的?”
了缘并没有搭话,睁开佛眼望向那道黑影。那黑影却又娇笑起来。
“嘻嘻,看来就是你了,别白费功夫了,我这身盖弥彰别说是你了,除了天帝、如来和魔主应该没人能看破。小和尚,你叫什么名字?”
了缘佛眼轻合,双手合十,回到。
“小僧了缘,不敢问阁下名讳。”
“我对这片破鳞片没兴趣,主要就是想知道突破魔障的你,实力精进到何种地步了,至于我是谁嘛,下次见面我再告诉你,嘻嘻嘻。”
随着一阵笑声,那黑影缓缓消失不见了。
了缘看向看呆了的曹县令,说到。
“若曹大令信得过小僧,不如让小僧来处置这片黑鳞吧。”
千里之外的京城。
一间禅房内,一个清瘦的和尚在蒲团打坐,面前出现了一到黑影。
“你猜猜,我刚才去哪儿了?”
那和尚眼皮也没抬,只是张口回到。
“无非是青华山、明月江、勇城县、清文镇之地,难不成你还能去西天面见我佛如来?”
“你猜对了,我差点就见到你们如来了。”
那和尚睁开了眼睛,一双略显浑浊的眸子盯着面前黑影。
“呵,你们这些妖魔,整日胡吹大气,若你们能学会诚信,你我的目标早就实现了。”
“哟哟哟,我们胡吹大气,别忘了是谁帮你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贫僧也替你们做了不少事,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敲门声突起,一道尖细的嗓音传进来。
“国师,陛下有事相召。”
那和尚站起整了整衣服,自信的踱步到门口,打开门,门外正站着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的看着国师。
国师冲他点了点头,缓步走向御书房,小太监刚想跟上,却偏头向禅房内看了一眼。国师好似有所察觉,摇头叹息,低呼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身后,小太监呆滞的向禅房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