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火气的灼热,让特牯公瞪大了牛眼,这就突破了?抓紧收敛心神,静静稳固境界。天渐渐黑了下来,了缘停下了不知默诵了多少遍经文,看了一眼身旁忙着搬运周天的牛头,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向站在一旁的徐县丞。双手合十,微微一礼:“这位大人,小僧能了解一下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徐县丞打量了一下了缘,叹了口气:“小师傅,我看你也不像坏人,你就安心等一会儿吧,一会儿稽查大人出来,盘问你两句,应该就没事儿了,你也别打听太多了,既然是路人,完事儿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离开就可以了。”
“小僧了解了。”了缘看问不出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毕竟了缘一身白衣,唇红齿白的让人看上去很有好感,徐县丞在心里也不觉得这样一个年轻小和尚能做出这么泯灭人性的事情来,但是事关官家体面,现在市井流言已经在飞快地传播了,又怎么可能随意的从他嘴里官宣。
太阳终于忍不住,沉沉的坠下去,玉兔高升,一轮圆盘皎洁的挂在天上,众衙役举起了火把,点上了灯笼,微黄的光芒照射着衙门口,像一张远古巨兽的血盆大口,众人都没有说话,只剩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徐县丞渐渐焦急了起来,怎么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真的出现什么问题了吧,卓大人可是先天高手,就算真的遇到歹人,反抗一下总还是做的到的吧。
了缘回到特牯公身边,一拍肩膀,特牯公睁开了眼睛,一脸激动,俺老牛就知道,跟着圣僧确实有好处,境界晋升就像喝水一样简单,说什么也得想办法留在圣僧身边啊。
一看特牯公闪闪发亮的牛眼,了缘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好了,应该快出来了,准备一下,今晚可能需要你出手。”
“好,圣僧,您说砍谁,俺老牛的大斧早已饥渴难耐了!”特牯公一听要战斗,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眼神饥渴的扫视着四周。
了缘无奈的打了老牛的脑袋一下:“别这么激动,还得再等等。”
特牯公点了点头,斗志昂扬,这可是表现自己的好机会啊,一会儿战斗,一定要顶在前面,用什么姿势好呢。
就在特牯公还在想姿势的这一刻,卓莺已经带着人出来了。
还没等徐县令迎上去,便要放人:“把他俩放了吧,我已经找到证据了。”
一听要走,特牯公也顾不得思考了,张口便道“俺那一百两白银呢,这位女大人,你可不能就这么昧下啊。”
“明天来衙门口领钱,去吧去吧。”徐县令一听有线索了,也顾不得特牯公的叫喊,匆匆丢一句把特牯公打发了,就马不停蹄的赶上卓莺,想问问情况,卓莺看出了他的心思,还没等他问话,开口道:“回去再说吧。”
“那我们明天还来啊,别忘了啊!”特牯公在后面大喊大叫,也不管有没有人回应他。
“嘿嘿,圣僧,天天吃你的喝你的,我这不也是不大好意思的,有钱咱就得拿着啊,是不是。”特牯公看着了缘,憨笑着摸摸脑袋。
“你这憨牛,真是。”了缘不置可否,但是话风一变,“走,咱们跟上去,我估计他们今晚凶多吉少了。”
“啊,那可不行,那我那一百两银子谁给啊。”老牛急忙表态,“可是圣僧,你怎么知道他们凶多吉少了。”
“她刚才出门便说找到证据了,不光是给我们说的,也是在向隐藏在暗处的凶手说的,她在赌,而且恭喜她,赌对了。”
“所以,您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徐县丞听完卓莺的话,惊呆了,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就为了听她说这个?
“别急,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这么说的。”卓莺坐在太师椅上,一手扶桌,“既然凶手已经杀了两任县令,为什又要杀县尉一家呢?王县令的死是因为他住在县衙并且在查凶案,王县尉的死肯定不是因为第一个发现了尸体,因为你做过发现人,那么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所以才导致凶手杀人灭口!”
徐县丞不由得想到,昨天晚上在县尉家时,王县尉对他欲言又止的神情,难道老王发现了什么?想说,又不敢说?
“嘎吱、嘎吱”
此时,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突然传来,环绕在整个屋内。八名黑衣稽查,电射而起,拔出腰间的绣春刀,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卓莺从容不迫的站起来,自信的一笑,这不是来了。
“还请现身一见吧,恕我直言,既然来了,你是走不了的。”
“吱、吱。”一阵尖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吱,不是我走不了,而是你们一个个都走不了了!”
门“嗤”的一声打开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门口,但是出现的事物,却有些颠覆他们的认知。
一只足有一人高的大老鼠,穿着一身大红袄,两手抄袖人立在他们面前,硕大的老鼠头上,戴着一顶瓜皮帽,几根胡须宛如铁针,一双鼠眼滴流乱转,以及在身后晃来晃去一只油光水滑的大尾巴。
众人被惊骇的,说不出话来,还是卓莺艺高人胆大,张口喝道:“就是你杀了两任知县还有县尉一家?”
“吱,当然是我,吱,本来我看上了那个老头的女儿,晚上拿着金银,上门提亲,这个老邦菜说什么人妖不能共处,又说什么我这都是脏物,吱,君子不欺暗室,让我把东西还回去,我一生气,就把他全家杀光了,吱、吱。”大老鼠,姑且算是在笑着回答。
“那继任知县呢?你为何又要杀他全家?”卓莺此时的声音,已经没了一丝波动。
“那个老小子不开眼,吱,一来就说要十日内必找出真凶,哈,我听说后当晚就去找他咯,吱,这可是个没骨气的,又磕头又作揖,说什么不查了,结果第二天就安排人什么县尉准备找天师抓我,我能饶的了他?”大老鼠,两眼微眯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唇。
“那县尉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才被你杀得吗?”徐县丞此时顾不得害怕,颤抖的问着。
“那倒不是,只是我喜欢上了这种感觉,看着你们在死亡前哀嚎的感觉,吱吱,真是美好啊,”大老鼠,一边向前走着,一边从袖中抽出了自己的手,灰白,干燥,五根指甲仿佛锋利的剃刀,“来来来,今天轮到你们了,吱,我鼠无牙,今天又要开杀戒了,好兴奋呢,吱吱。”
“蹭”的一声,卓莺拔出了自己的雁翎刀,大喝一声:“布阵!”
八名稽查按八卦方位,分列八方,将鼠无牙困在中宫。
“吱吱,凡人终究是凡人,你们越反抗,我越是兴奋呢,吱吱吱,哈哈哈。”鼠无牙活动着两只手,开心的看着几人布阵。
“算了算了,让你们看看,我们之间的差距吧,吱。”
鼠无牙两眼圆睁,想着乾位稽查一瞪,一道暗光飞出,正中黑衣稽查门面,登时倒飞出去,眼看已是不活了,而阵型因为缺了一角,立马也被打破。
“吱吱,吱吱吱。”鼠无牙开心的抓耳挠腮。“怎么样,我这鼠目寸光的威力,你们能顶住么?”
“大有!”其他几位稽查看着鼠无牙只一瞪眼,就将袍泽击杀,一个个含恨出手,鼠无牙丝毫不慌,仅凭一张肉掌飞舞,左遮右挡,竟无一人可近身。
“吱吱,没意思,没意思,你们太弱了。”说完,一条尾巴突然横扫,抽中艮位,震位,巽位三人,皆是倒飞而出,不知撞碎多少桌椅,出气多而进气少。
“你们不是对手,我来!”卓莺眼看战友一个个倒下,提起雁翎刀杀入战局。
“吱,你来?你来也不行啊。”鼠无牙奸笑着,“小娘子,省省力气吧,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
几名黑衣稽查趁机脱离战局,抓紧时间去救治自己的战友。
卓莺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猛似一刀,而鼠无牙却只是意兴阑珊地用一只手挡着,甚至连位置都没有动一下。
“吱吱,好了好了,不玩了,该回去睡觉了。”鼠无牙另一只手还有空捂嘴,打了个哈欠,挡刀的一只手突然一荡,摆开卓莺的雁翎刀,并掌如刀,根根手指犹如利箭戳向卓莺胸口。
“咚”的一声脆响,鼠无牙感觉自己戳到了一座石头山上,不得寸进,惊诧之余扭头看去,一柄巨斧挡在了自己身前。
“还是让俺老牛,来当你的对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