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绛先生在《一百岁感言》里说:“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人世间,做人实在是够苦。”
这短短的一生好像我们都在重蹈覆辙,苦苦求生。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
我不够强大,没有享受孤独的洒脱。在烟溪学院的生活,始终只有我一个人。甚至和家人每周一次的联系都变成了一种责任和义务。我需要做些什么才不会有已经死亡的错觉。
记得很久以前做过一个测试,说我的灵魂本质,是暗夜里的灰尘。平凡而又阴暗,在自己的世界里骄傲的自卑。
好像的确如此。前半生的时光我始终难以释怀。只有顾苏在我身边的时候,似乎我身上才有光芒绽放。才会觉得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如果中考失利我爸只是愤怒的话,那当我说出要住校的时候。我爸彻彻底底爆发了。甚至到了一种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的地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我爸的关系变得疏远了。疏远到明明是父子,可一周里说不上十句话。
从初二开始我就想逃离了,我觉得离开白梨村之后,我就是一个还未成年的浪人。一家四口挤在彩钢瓦拼成的小盒子里,没有窗户,没有阳光。
其实我知道我爸尽力了。我也尽力了。
可我们都只看最终的结果。而结果是,我没考上他所希望的重点高中,而他,也没有组建一个温馨的家庭。
所以当爸妈开始协商离婚的时候,我面无表情的提出要住校。僵持一周后,我爸松口同意了。
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是在我住校的第一个晚上,我和乔很巧合的成了室友。
乔靠着宿舍楼里放灭火器的箱子,猛吸一口烟,安慰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妈把我赶到学校还不是因为我家离学校远,她想我多点时间在学习上,将来好考个像样的大学。唉,大学啊,鬼知道还需要多久才高考。’
我掐了烟,拍怕乔的肩膀:‘睡了睡了,明天班任的早自习。’然后先他一步进了宿舍。
宿舍一共四个人,除了我和乔,还有一个是一班的,叫马哲。另外一个是文科班的男生,叫柳天一。
马哲性子挺活挺跳脱,在班里就属他性子最皮。而柳天一属于慢热型的。至少自我介绍的时候他是这么说。因为马哲和柳天一不抽烟,所以我和乔才会去外面。
很多时候我都不是一个合群的人,小时候参加各种亲戚家的宴会,我都是能不去就不去,去了也只是尽量在不起眼的角落待着,避免和半生不熟的人做任何交流。而现在我要将自己融进这只有四个人的小集体。
也幸好是这样。所以我少了很多时间去胡思乱想。我一直认为忙碌的人是最幸福的,不仅仅是他们因为有忙碌的目标,目的明确不会迷茫。还因为忙碌会减少他们胡思乱想的时间。
如果不是因为苏惜,我想我已经忘了那些关于讨好陈昭的卑微和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