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儿昨天本想去集市买菜,但看到街上琳琅满目的摆件,作为一个女孩子难免会有些心动,不知不觉就逛到傍晚。
第二天凌晨,太阳并未升起,天空显得竟是那么得昏暗,白落尘却已早早地起来开始他的修练。为了不吵醒正沉醉于梦中温柔乡的两人,他特地到沿着湖边走了一阵子,这儿是他第一次跟陈佘相遇的地方,离幽居有些距离。上次他只顾着倾听陈佘弹出的悲凉琴曲,却一直没发觉这里的元力跟兰竹幽居比起来略有不同。
他张开双臂面对湖水,迎面而来的春风从湖面吹过,似是沾了湖水的仙气略显清凉。
白落尘常常会思考住在自己体内的这个奇怪的红衣男子,他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发现屈圣对许多上古的事情了如指掌,就像亲身经历一般,时间远到那些中都大人物们都从没听说过的功法秘籍他却无比熟悉。
屈圣躺在精神世界的草坪上,悠哉悠闲,在他看来这儿比外面舒坦得太多,没有乱世纷争,没有勾心斗角,甚至没有自己生前一直纠结的情情爱爱的问题。
因为洒脱的性格与俊秀的外表,还有顶尖的实力,导致他活着的时候是天下许多女子爱慕的对象,对此他也从不遮掩不躲避,最后造下了无数的情债,不可不用潇洒风流来形容。
那时的他,不可一世,他从不把任何人、任何危险放在眼里,但始料未及的是自己居然受人暗算,命丧黄泉。白落尘每次问他,他都是把这个故事拿来说,语气永远是那么得澎湃,那是发自内心的自豪。
白落尘也一直对自己的身世持有好奇,白府的遗孤,他先前总听到有人说起自己是白府遗孤如何如何,但从没有一个人真正告诉他白府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他们位于何处?实力如何?势力如何?为何会毁灭?凶手到底是谁?他的父母是谁?甚至为什么活下来的偏偏是自己?
他一直觉得屈圣必定与“落阳之战”有关,便把自己的种种疑惑告诉他。
屈圣皱着眉头,他像是在回想着说道:“白府的势力网遍布神州,实力天下第一,就是因为太强所以被人盯上了。至于你的父母,他们是族内数一数二的高手,最终也是战死的……”
白落尘听到这儿就没让他继续说下去:“不对,你上次说我父母是因为关系不好所以互相残杀的!”
这就让屈圣有些尴尬,这一切都是他胡编乱造的,他根本想不起来这所有的记忆,但每次被问起他都一直这么编造也不是办法,弄得他每次都纠结无比,想着各种理由去糊弄,虽然白落尘每次都半信半疑,但没过几天仍然会再问一遍,只就让他为难了,因为每次跟他的回答都跟前一次有着很大的出入——他总是忘记上一次自己说的是什么。
白落尘也不指望套出什么话了,忽然说道:“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里有一种非自然的元力?”
“这里必定有高境界的人来过,你仔细感受一下,空气中残留的元力虽然十分微薄但迟迟不散,至少隔了将近一天。”
白落尘喃喃道:“至少天境,甚至是化境。”
屈圣若有所思道:“与昨天的那股力量有所相似。”
白落尘打了个冷哆嗦:“这股力量让我心生余悸。”
屈圣十分怀疑在中都怎么会出现这种强大的元力,中都——有这种强者吗?难道是灵幻双亲至?不会,绝对不会!这种感觉比前天在灵幻双面前感受到的都要恐怖得多,这个感觉——就像是灵幻双运足了力量随时待战一样,他总不至于以这种状态来找白落尘吧。
但现场并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唯一的可能就是一个元力磅礴到止不住外泄的强者在这里停留了片刻!
“这里可能要不安全咯。”
这么想下来即使连屈圣也一阵后怕,到底是谁?白落尘回想自己这么长时间有没有得罪过哪些权贵或者势力,思来想去唯一可能有这种力量的只有灵宗一家,是想杀人灭口吗?
白落尘察看片刻并无收获只能先把这件事放到一旁不去管它。相比起来,他更好奇屈圣在精神世界不能释放元力影响外界,是如何清晰地感知到现实中的人以及事的?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遇到了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屈圣一直是这么不正经的样子,但没人比白落尘更清楚,这个人比他想象中的要强上太多,也是他在中都少有的能够毫无保留信任的人,当然还有愿意陪他闯灵宗的林冰雨。
至于师父所说的白羽——这个隐约活在他记忆中的男子,不知道长什么样?实力如何?自己唯一一次与白羽接触的时间已经在十几年前了,那时他还是襁褓中的婴儿。
有缘自会相见,他相信迟早会有相遇的机会,中都也就这么大——好像中都还真挺大的。
屈圣自从知道白落尘熟背过《文雎百阵》后,就常常进行指点。文雎圣人——杀邪神而创世的五圣人之一,毕生创造了无数的阵法,并亲自传授世人,也因此开创了一段属于阵法的远古时代。
不过传闻五圣人后来因各自对于修炼的意见有所不同,便各奔东西,他也不再指导人们参悟阵法,致使走火入魔着逐渐增多,慢慢地阵法一途淡出了神州大陆,而他也战死于后来的“落阳之战”中。
量任何一个大人物都不愿提起那一段悲惨的过去,距离今天大概有四十年了,现在中都顶端的大人物们在那时候都很年轻,甚至有些还只是个孩子。他们都是从那场大战中存活下来的普通人,境界也十分平凡,那一战是时代的划分,上个时代的强者已经死绝了。
太阳落下之后,剩下的只有残留世间的余晖。
屈圣能够懂得阵法,难道也是上个时代陨落的强者?总不至于他就是传说中的文雎圣人吧,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白落尘想到这心中不免一惊,屈圣屈圣,必定也是圣境,倘若真是传说中的五圣人,那自己岂不是赚大发了?
“屈圣,你见过五圣人吗?”白落尘心中打着小算盘,就算他不愿意说自己的身世,他也希望能套出些其他什么东西。屈圣的表情突然凝重很多,每次提到五圣人这个字眼,他就会沉默,难道真如自己想的那样?五圣人因为各自对修炼的理解不同而分道扬镳,屈圣是不是因为这个也不愿听见他提?
可能是了,白落尘忽然露出喜色,既然有些对应了自己的猜想,也就点到即止。
“阵法其实很简单,我们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屈圣自顾自地说道,这是屈圣第一次教他实际学习布阵,有了前面那么多时间的理论点播,学起来简单了许多,事半功倍。但这个简单不是说十分轻易就能学会,只是相对而言。
按照屈圣的意思,他现在将元力与精神融合到覆盖这一片区域的阵法,他能清晰地“看”到源源不断的元力从大地中涌出,自己身处的环境围绕飘浮着五彩斑斓的力量,它们形状各异,这就是自然的力量,即使微风吹过也能带来一阵清凉的感受,他将自己融合于自然中亲身感受着。
这里的阵法,名叫“化元阵”,浑厚的元力极其适合闭关修炼。
如果让方懿见到这一幕,必定会想尽办法留住白落尘,即使散尽家财也不为惜。如果说能感知到阵法是天才,那么能够运用阵法甚至布阵的便是天才中的妖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