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吵吵闹闹,楚墨白跟着乾坤来到了乾州城内的往来楼。那些碧海宗的女子没有跟来,而是半路选择了另外一条路,消失不见。
然后,看着眼前这个莺莺燕燕,‘鸟语花香’的三层春阁,他龇起了牙。
“这就是你们乾钧楼的驻地?”
“之一。”
一旁,乾坤酷酷的瞥了一眼,推门而入。
里面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笑眯眯的靠了上来,但楚墨白注意到没人敢真的碰他,虚偎过来的身影都是环绕在他四周,眼眸中带着笑而不温的畏惧。
楚墨白跟在乾坤身后,没多吭声,跟着乾坤在两名身形婀娜,肤白貌美的女子带领下,来到了一间上等闺房。
而后,带路的两名女子在他们面前褪尽了衣衫,媚了楚墨白一眼,从内兜中取出一个粉红色的玉瓶,吸了一口其内飘出的粉雾,在楚墨白滞然的注视下慢慢失去控制,沦为欲物。
楚墨白看的目瞪口呆,面红耳赤。
乾坤显然早已习惯,对此毫无感觉,瞥了他一眼,转身敲开屋内暗阁,走入了其内密道。
楚墨白被那一眼惊醒,赶忙挣脱已经爬在他身上的两名女子,闪入暗阁,脸色涨红。
而当身后暗门闭合刹那,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已经纠缠在一起的两名女子,抿着嘴,目光闪了闪。
“不用不好意思,这就是她们的作用。”
“乾钧楼分乾字楼与钧字楼,乾字楼只是一个虚名,没有固定地域,原本有阴无极在内的八人,现在只有我一人。”
“钧字楼则一共一百零八座,遍布九州,这里只是其中的一座。她们则是这楼中的暗花,不通修行,善于察言观色,以及房中之术,平日只负责情报与赚钱,你要是需要,我可以把一百零八座钧字楼内所有暗花都交给你。现在,乾钧楼我说了算。”
他面前,乾坤戏虐的低语传来,楚墨白眼一翻,哼了一声。
“你留着慢慢享用吧,我可没这癖好。”
乾坤看了他一眼,转身前行。
楚墨白也没有再多说,跟着他在密道内左拐右拐,绕了良久,才来到一间石室前。
门外,一名灰衣女子双手环胸,靠墙而立,修长的玉腿与丰硕的身段在幽暗的氲幕中有一种朦胧的诱惑。
看着玉无心那惹火的身段,楚墨白心头一热,脑海中之前还未散尽的邪恶画面突然涌了出来,目光不自觉的游移,盯在了不该看的地方。
他面前,被他们的脚步声惊动,扭头看来的玉无心本来是没什么念头的,甚至看向楚墨白的目光还带着一丝害羞与不自然,但看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心口一动不动时,脸瞬间就黑了,并且黑中带红。
恼怒的一挺身,捂着心口瞪了他一眼,掉头离开。
楚墨白反映了过来,但为时已晚,只能看着对方曼妙的身影摸着鼻子讪讪一笑。
一侧,乾坤一脸冷笑。
…
石室内,坐着两个人,一个须发皆白,行将就木的老头,一个双眸赤白,神情苍白的年轻人。两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见楚墨白进来,惑星起身告退,路过楚墨白面前时,欲言又止,最后一叹,拍了拍他的肩膀,负着手离开。
楚墨白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收回了目光,看向身后静立的白泽。
“怎么样?”
“还好。”
打量了片刻,见的确没什么大碍,楚墨白心头一松,随即皱眉问道:“以你的实力,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逃都逃不掉吗。”
白泽无奈,“一对八,能活着已经算是侥幸了。”
“八个?”
“嗯。他们是除了冥魈之外,其余八妖的后裔。”
怪不得这么像。
楚墨白恍然。
龍赢等人的来历,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明白了,毕竟现今九州能幻化成人形的大妖,也就是白泽一人,再有,也就只能是九州之外的妖域了。
只是他们的身份他却一时摸不准。
其实在龍赢四妖显出本体的时候,他有过一瞬间的熟悉感,只是一时忘了在什么地方见过。
现在白泽这么一说,他反映了过来。
龍赢四人的本体跟他手里万妖箓内曾经残留的八大妖魂中四人很像。
他在恍然,他面前的白泽则陷入了某种沉思,冰白一片的双眸看着他,良久,才幽幽道:
“千年前,这个世界突然出现了一扇诡异的铜门,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句响彻这个世界每一处角落的诏令。”
楚墨白一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说这些话的意思,白泽看到了他眼中的迷茫,却置若罔闻。
“诏令称,铜门乃仙界之门,若有人可以通过仙门,就能进入仙界,一步成仙。”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亘古以来,概莫例外。天下生灵修灵问道,目的无一成仙望祖,与天地同眠。所以从那一刻开始,蛮荒世界就乱了起来。”
“混乱中,为了争夺这扇铜门,得到成仙望祖的机会,本和睦相处的人、妖两族决裂。人族九仙,妖族九皇于仙门出现之地两仪圣山约战,可惜妖长于力而拙于智,被人族九仙设计,利用法阵拘了命痕,导致一战而败,等我收到消息赶去,已经为时已晚,好在天乩他们也没想过赶尽杀绝,最后协商了一番,决定我、九大妖皇,以及妖族各族首领留下,其它妖族后裔则退出蛮荒世界,那场祸乱才算结束。”
楚墨白的眉头越皱越深,听得云里雾里。他面前,白泽自顾自道。
“后来,他们九个打开了仙门,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他们九个没过多久就全身是伤的从仙门内逃了出来。并且,他们还从里面带出了九个利害参半的邪物。”
“邪……物?”
“嗯。”
“分别是一张刻满紫色纹络的玉纸,一颗拇指大小的碧玉丹珠,一朵淡金色的火骨朵,一缕金色的丝雾,一滴清灰色的水珠,一粒天星色的沙尘,一幅黄皮纸画,一块刻着鬼头的暗金铜牌,以及一颗巴掌大小的银星色眼珠子。”
“这九件邪物,每件都有着超乎常理的诡异能力。本来当年我们战败后,并非一败涂地,不计代价的话他们九个也难得善终,若非如此,我们的那些后辈们也不可能顺利退出此地。只是后来天乩从天门内带出了这张纸,我们才算彻底失去了自由,成了阶下囚。”
“而那碧玉丹珠,则有着控人生死的诡异能力。只是……你在不枯林内的道观里,应该见过一尊老道士石像吧?”
楚墨白嘴角抽了抽,他隐约明白了白泽说这些话的意思,也明白了当日烛九幽进入道观,请他出去时所说的那句找故人相会是什么意思了。
“曾经,他仗着那颗丹珠称霸一方,但后来,他慢慢变成了一个皮肉无觉,依靠抽取别人生命之力来维持自身身体灵动的邪物。只要一日不吸食他人血肉之力,他就会全身僵硬,石化成雕像。不得已,他只能以沉睡度日。”
楚墨白眼皮狂跳,指尖有点发麻,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了自己从通冥渊下逃离时龍赢等人的惨样,一股寒意从脊椎贯穿全身。
他面前,白泽看了他一眼,停下了嘴里的话,转而道。
“一月前,那所谓的上古仙门传承,大概是有心人在暗中挑动大势,想要对付他们,我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千年不见,它们八个居然成长如斯,也没有想到古天他们宁死也没有再动用这八个邪物。否则,我不会坐视不理。”
楚墨白回神,看着眼前青年,苦笑着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你的意思是说我要大祸临头了是么。”
“不,是我们。”
“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找到弈星痕,就能找到有办法解决这个困境的人。”
“你是说那背着铜门的……额,天乩?”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