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其它宗门我不清楚，但推翻碧海宗，生擒水汐霞的不是现在汖州仙门之主天心宗，而是一个名叫龍赢的年轻人，实力极强。据说比无争都不遑多让。”
乾坤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不过话又说了回来，这些事跟他确实无关，如果不是当年楚墨白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救了他一命，他根本懒得理会这些。
就算理会，也不会在意，说不定还会从中取利。
不少人可在冥碑上下了追杀令，对前八大仙门子弟悬赏暗花。
楚墨白的虎屁股都有人敢捋，这些失去了宗门的丧家之犬更是无人在乎。
“当然，这只是传闻，我并没有见过他。此人来历极为神秘。而有趣的是，曾有人称在汖州边地天心湖中见过他跟洛云曦争斗。自那以后，洛云曦就失踪了。”
话落，此间一静。
良久，楚墨白勉强回神，抬头看向乾坤，暗白着脸莫名道。
“天心湖？汖州北面那个常年凝而不散的秘地？”
“嗯。不仅如此，据我所知，九州除已经被覆灭的天州之外，其它八大州域曾在之前那上古仙门传承风波中同时出现了神秘强者，年岁据说都不大。”
楚墨白沉着脸，没有开口，心中思忖。
在不枯林的道观中，他也见到了一个神秘而强大的年轻人，他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只能从衣表称对方为红裳公子。
正是因为这人对他目的不明的出手，引来老头，他才被老头坑的鼻青脸肿，有今天没明天在那荒无人烟的妖域中渡过了永生难忘的一个月。
期间，他也问过老头那人的身份，老头却避而不答，久而久之，他也不了了之。
本来他以为这是一个不世出的野修，在听闻上古仙门遗迹后想要出来争夺一份机缘。
九州疆域广袤，有几个隐世不出的强人也很正常，就像那个背着铜门到处跑的老头。
可现在看来，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听乾坤这意思，同时出现的不止这红裳公子，似乎每个秘地都出现了。
他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身份，但他觉得，这些人可能不止是为仙门遗迹而出，更有可能是为他，或者说他手里的万妖箓而来。
因为他不愿意相信洛云曦死了。
因为只有这样想，把他们当成为自己而来，洛云曦才能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成为这些人手中用来要挟他就范的筹码，她才能有一线生机。
只是，如果真的是这样，他的处境就尴尬了。
这万妖箓，交，还是不交？
一时间，他想的有些多，有些失了方寸。
抿着嘴沉吟良久，他抬起了头，看向乾坤，似询问，似自问的低语。
“你想说什么。或者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乾坤看到了他眼底的挣扎，顿了片刻，抬手将掌中紧握的碎牌重新递到了楚墨白面前。
“看你。我只负责把我知道的告诉你，至于你怎么做，在你不在我。”
“至于我自己的想法，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仅此而已。”
楚墨白苦笑。
乾坤默然，随后淡然。
良久，楚墨白一咬牙，抬手一把扣过眼前碎散的玉牌，转身向门外走去。
“走，去汖州。”
…
三日后，夜。
汖州北地边城莲天城内，新修的碧海宫中。
不，此时的碧海宫已经改了名，变成了天心宫。它的主人也从汖州仙门之主，曾经八大仙门之一的碧海宗变成了一个听都没听过，籍籍无名之门，天心宗。
时值月夜，天心宫内一片喧嚣，到处都是贱笑作乐声，凝足细听，还有隐隐的淫秽声，宛如世俗中的青楼之地，让人齿冷。
此时，天心宫主殿，望水楼内。
“真他妈……我说，这莲天城到底是我们说了算，还是他说了算？”
一名肥胖如猪，满脸麻子的中年胖子半跪在床榻上，其身下，躺着一个面容姣好的丰腴女子，女子满脸勉强的笑容，一边曲意奉承，一边眼角挂泪，目光躲闪的看着他，银牙紧咬。
他身侧，一名鹰眼竖眉的中年汉子同样挥汗如雨，其剩下，昏沉着一名女子，女子虽然睁着眼，却空洞无神，脸色也惨白一片，若非其身体不时抽动一下，像死人多过像活人。
“实力说了算……呼。”
汉子突然一僵，随后软倒在一旁，用脚踢了踢那空洞木然的女子，然后那女子便木着脸，爬了过来。
一侧，麻脸胖子被噎的一翻白眼，看着身下面容姣好，对他谄笑的女人，发了狠，骂骂咧咧的疯狂起来。
他本来是汖州北地一个无名之徒。这天心宗，也是一个只有十多人的小宗门。宗主是他，副宗主是身边这个汉子。
他的修为只有婴丹期，身边这个汉子更差，筑基期，连婴丹都没有。
本来，能走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在做梦了，但正应了那句话，人辛苦不足。
在一个神秘公子的帮助下攻破碧海宗，将碧海宗踩在脚下后，他们的野心就随之膨胀。
不过他们倒也有自知之明，在成为汖州新的主宰后，就把大权交给了那人，而他们自己选择做一个傀儡，而条件，就是相对的自由。
男人么，无非名利欲，名、利都需要实力的支撑，欲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不需要。
比如现在。
而那人也答应了。
只是却不让任何人触碰水汐霞，沐瑶，以及青灵三女。
这下，他就有了怨言，这种近在眼前，唾手可得，却翩翩不能伸手的感觉太糟心了。
“……真特么晦气，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跟他趟这趟浑水了，好不容易拿下了碧海宗，最美的那个女人消失不见也就罢了，可那三个女人他凭什么不让碰？你说他要是想自用也就算了，他明明没那个心思，却不让别人用，当初可是说好拿下了碧海宗，里面的女人随咱们挑的，他这算什么？过河拆桥吗？”
越想越气，不自觉的，他加重了力道，身下的女子吃力不住，脸色变得惨白，但因惧怕报复，只能咬着牙，抿着嘴角血渍硬撑，眼底有了一丝怨毒。
一侧，中年男子看的清楚，嘴角一挑，幽幽一笑。
“行了，你快闭嘴吧，没人家，你现在能在这儿发牢骚？你连她都进不了。”
话落，他抬手点了点那女子，女子一僵，眼神瞬间变得惶恐。
而她身上，麻脸胖子脸色一沉，阴恻恻的看了下来。
“是么……”
男子的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戾，女子一抖，言语中带上了一抹哭腔。
“不，不是，宗主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能得宗主欢心，婢子欢喜还来不及，哪儿敢推辞！”
“哼。”
胖子狠狠抖了两下，趴在了她身上，眼中冒火。
“不行，我还是不甘心，反正这碧海宗咱们也得罪完了，不是这群娘们儿死，就是我们死，不如……”
胖子喘着粗气，眼珠开始乱转，脸上带上了一抹阴狠。
一侧，中年汉子一愣，神情警惕了起来。
“你想干嘛？”
“听说，水汐霞当年可是九州第一仙子，这洛云曦跟她比，可嫩了许多。”
胖子嘿嘿一笑，不等他反应，又道：“还有那沐瑶，那身段，那脸蛋，啧啧，看着都流口水……还有那青灵小丫头，别看瘦，可有料啊，而且还是烈性子，你不想……嗯嗯？”
中年男子有些意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在话起的刹那，又咽了回去，迟疑不定。
“这不太好吧，毕竟他可是……”
“怕什么，你就不怕她们活着，某一天找你报仇？干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办了她们！来，我教你一个办法，一会儿咱们进去，你……”
胖子挥手打断了他的低喃，而后对着汉子嘀咕了起来，汉子起先有些迟疑，但慢慢的眼眸一亮，闪过了一抹抑制不住的兴奋。
两人身下被动的女子感觉到了他们身体上的变化，也听到了他们嘴里的计划，悲在心里，却无动于衷。
而没有人注意到，殿外屋檐下的阴影中，此时正有两道身影虚空浮立，那从黑暗中显化的眼眸，淡漠而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