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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莎拉给爸爸的信

莎拉迎来了入学后的第一个星期天。

学校以往的习惯,在星期天的早晨,全校学生都要排队到附近的教堂去做礼拜。那时候,学生们都要穿上新衣服,走路的姿态也要保持高贵的样子。

虚荣心极强的珍妮校长,总要挑选一个穿得最漂亮的学生排在前头和自己并肩走。自从拉比亚入学以来,由于她穿的衣服最漂亮,所以这个光荣的任务,就由她一直担任着。

那是拉比亚最得意的时期,她有许多套穿在女学生身上稍显过分漂亮的衣服。但是今天,拉比亚的心里却觉得不安,她害怕珍妮校长会叫新来的莎拉取代自己的位置。她又这样安慰着自己:也许不会的。不论她有多少漂亮衣服,总不能叫那样小的孩子排在前头呀!

她这样想的时候,仍然感到不安。她把自己的全部衣服都拿了出来,挑选了一件最华贵的穿上。袜子和皮鞋也是全新的。她特别用心把头发梳好,并佩上了一个新的白花结。妈妈给她买的珍珠项链也拿了出来挂在脖子上。

一会儿,钟声响了,同学们都到走廊里集合。拉比亚像以往那样站在排头。

过了片刻,珍妮校长拉着莎拉的手慢慢地走来了。莎拉穿着非常华丽的粉红色衣服,外面套着一件带有貂皮领子的华贵大衣,手上戴着昂贵的皮手套,脚上穿着闪闪发光的皮鞋。

她身上的一切都是别的学生不能相比的。同学们都睁大眼睛看着她,感叹道:“真了不起!”

只有拉比亚心里感到焦躁不安。珍妮校长牵着莎拉的手,一直走到拉比亚的前面。

“莎拉小姐,你站在排头和我并列走。”

拉比亚的脸色马上变了。

珍妮校长又说:“站在排头的人,最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因此一定要用最美妙的姿势走路,知道了吗?”

莎拉点了点头,似乎感到有点困惑。

拉比亚咬着牙,紧闭着嘴。突然她擅自离开了队伍。

珍妮校长喊道:“拉比亚小姐!你到哪里去?我们就要出发了。”

拉比亚回过头来说:“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要去休息。”

珍妮校长厉声说道:“拉比亚!你是不是因为莎拉小姐做了排头,心里就不舒服啊?不能为这点儿小事嫉妒人家。莎拉小姐是新来的同学,又是从遥远的地方来的,大家都应该对她好。你年纪不小了,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拉比亚站在那里,眼睛瞪着珍妮校长。她心里在想:我很清楚,校长只看重最有钱的人!

珍妮校长接着说:“拉比亚,赶快回到队伍里来。如果你再假装生病,我就要扣你的操行分数了。”

拉比亚很不高兴地走回队伍里。她不愿意排在莎拉的后面,因此就插进队列中间,站在吉茜的旁边。

莎拉看到这种情形,觉得很不好意思,就对校长说:“校长,请您叫拉比亚小姐排在前头吧!我年纪太小,应该站在后面。”

珍妮校长立刻说:“不必,不必,你不要担心这点小事。你按照我说的话去做就行了,不要管我做的事情。小孩子对大人做的事不要多嘴。大家注意,现在开始出发了。你们要像以前那样,整整齐齐地向前走,让别人看看,模范学校的学生有多么好的规矩。”

在出发之前,发生的这件不愉快的事,让拉比亚回来后依然很不高兴。她的好朋友吉茜不知道怎样安慰她才好,只能默默地陪着她。

其他同学,有的本来就看不惯拉比亚那种骄傲的态度,许多人对这件事都觉得十分痛快。但她们都只是在心里想,并没有人敢说出来,大家都有点害怕她。

莎拉不知道拉比亚对自己怀有极深的敌意,她对上午的事情觉得很抱歉。

当她在活动室前面遇到拉比亚的时候,就十分友善地对拉比亚说:“拉比亚小姐,我对上午的事情感到很抱歉。你也许很不舒服吧?我要是早知道这样,就不会走到前面去。”

拉比亚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旁边的墙壁。

莎拉继续说:“我并不喜欢和校长一起走路,我觉得那样很别扭。以后还是你当排头吧!我会向校长请求的。”

拉比亚转过头来,高声说:“你别多管闲事了!”

莎拉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我当不当排头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了不起?我才不跟那个装模作样的校长走在一起呢!你是学校里最富有的姑娘,又是校长的宝贝学生,你跟她走在一起才最相称哩!你管闲事也管到我头上来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拉比亚说完,就急忙跑进活动室,猛力地将门关上了。

莎拉感到莫名其妙,默默地在那里站了很久。直至有人在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头一看是阿美。

阿美对她说:“拉比亚经常是这个样子,你不必介意。”

莎拉微笑着说:“她好像很讨厌我,是不是?”

“……”

“被人家喜欢,当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被人讨厌的时候,也真令人很难过!”

“是的。不过,那位拉比亚小姐只要有点不高兴,就会用那种态度来对人,她并不是只对你一个人那样。”

“是吗?如果她讨厌我,那是因为她不了解我。否则,她会喜欢我的。”

莎拉皱了皱眉,然后又恢复了快活的心情,她说:“阿美,到我房间里去吧!我再讲一些有趣的故事给你听。”

她说完,两人就高高兴兴地往她的房间走去。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莎拉也渐渐习惯了学校的生活。她对所学的课程很有兴趣,尤其喜欢上舞蹈课,她觉得到了“那个地方”来确实是件很不错的事。使她感到遗憾的是,不能把快乐的舞蹈跳给爸爸看。

库尔上尉每星期都寄来两封信,也寄来了很多书;莎拉也是两三天就寄一封信,有时一天就写过两封信。

今天,她又坐在书桌前给爸爸写信:

亲爱的爸爸:

您好!莎拉又要在信上和爸爸说话了。

莎拉来到学校已经一个多月了,今天写的是第十封信。

莎拉身体仍然很健康,一切都很好。刚到学校的时候,每天都很想念爸爸,因此我晚上常常觉得寂寞和难过。但是,近来好多了!

莎拉一定会遵守诺言,无论怎样难过,也不会哭。当然,我有时候也会忍受不住,几乎就要哭出来。这时,我就会和艾美宝宝谈谈爸爸的事,心情就会好一些。

玛尔特对我很好,她很热心地照顾我。

我上次告诉您那个叫阿美的朋友,她每天和我在一起,我们玩得很好,所以不觉得寂寞了。阿美说,她很喜欢我。还说我像故事里的公主哩!

爸爸,我是那么好的孩子吗?我觉得人们都是由于偶然的机缘,才变成许许多多不同的样子,是不是?

我也是由于偶然的缘分,才成了一个好爸爸的女儿,您说对不对?其实,我想我并不是真正的好孩子,只是因为爸爸对我特别好,大家也都对我这么亲热,所以我自然就成了一个好孩子。

怎样才能知道我是不是一个好孩子呢?我想,一定要遭遇到很大的不幸,才能看得出来。但是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遇到过不幸的事呢!

在学校里,实际上也有不少讨厌我的人。尤其是拉比亚小姐,就是上次告诉您的那位小姐,她一直很讨厌我。

我希望和大家都相处得很好,所以经常在房间里开茶会招待同学们。我想,爸爸一定会说我做得很好。但是有些同学还是不能和我要好。

我有时被人家欺负得太过分了,忍不住要生气,那时我就觉得很难过。但我知道,耶稣基督在世的时候,无论受到别人怎样的欺负和陷害,他根本不憎恨那些人,反而要为他们祈祷哩!

因此,我遇到那种情况时,就拼命地忍耐。我就假想自己成了基督,学着去原谅她们。但是,要学习当基督,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啊!

今天的信,就写到这里了。再见!

爸爸亲爱的女儿 莎拉敬上

莎拉把信写好后,装进了信封里。她说:“玛尔特,请替我把信寄出去。”

“是的,小姐。”

正在寝室整理的玛尔特,匆忙地走了出来。她接过信说:“小姐,快到晚饭时间了,请你准备吃饭吧!”

“好的!”

莎拉和玛尔特一起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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