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州邺城!
原北齐帝都,虽然经历过亡国之痛,但短短两年时光,在相州总管尉迟迥的带领下,这地方不仅恢复了往日的繁荣,而且渐渐有蓬勃发展的趋势。
尉迟迥不愧是整个北周国都极为倚重的老人,在治理地方方面,甚至比之杨坚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逸手抚长剑,踏入邺城,按照计划,他应立刻寻找到相州总管府,然后潜入其中,一剑了结了尉迟迥的性命,却没有想到……
“驾!”
一连五骑胭脂骏马风尘仆仆闯入邺城城门,马上是五名容貌绮丽的青春少女,为首一名女子,年约双十,一袭雪白色的貂裘,气质清冷无双,漆黑如墨的秀发高高盘在头上,精致无双的美丽玉容,如同三月的桃花般,让人看了已觉得香气扑鼻。
“宇文招的女儿,千金公主宇文芳!”
陆逸的双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困惑。
去年,突厥沙钵略可汗入北周求亲,周宣帝将自己堂妹宇文芳加封千金公主,杨坚本来想借此机会召集所有北周老臣,一网打尽,却没有想到,沙钵略可汗竟然自己病死,这件事便暂且搁置了下了。
不论是杨坚,还是长孙晟,都没有将宇文芳这小人物放在眼中,只有陆逸,对这位历史中大名鼎鼎的和亲公主极有兴趣,暗暗关注了一下。
只是,连他也不曾想到了,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这位传说中的美人儿相见。
“宇文芳出现在这里,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陆逸想了一想,尾随着宇文芳,来到了相州总管府。
他的身体,犹如一片羽毛般,轻飘飘飘进了尉迟迥的府上。
“伯父!”
宇文芳一进尉迟府,便急匆匆闯入了尉迟迥的书房。
“芳儿!”
尉迟迥是一个头发花白却气势非凡老人,一见宇文芳,非但没有半点儿惊讶,反而是说不出的欣喜,朗声笑道:“芳儿,你怎么了,一副急匆匆的样子,这可不像你啊!”
“伯父!”
宇文芳焦急道:“我父亲探听到,杨坚等人想要对您下手,伯父,您是我宇文家的最后希望,可一定要早做准备啊!”
尉迟迥笑问道:“你们可知道,杨坚都派了些什么人来对付我?”
宇文芳道:“明面上,自然是韦孝宽、韩擒虎之流,但是,据我所知,杨坚暗中还出动了暗府第一高手陆逸!”
“天剑陆逸?”
尉迟迥本来苍老浑浊的眸子中,骤然闪出一道精光,沉声道:“倒是一个棘手的人物!”
“什么天剑,他很厉害吗?”
宇文芳有些困惑。
宇文家以武立国,家族中即便是女流之辈,也个个武功高强,尉迟迥更是战功赫赫。
宇文氏、尉迟氏或许会畏惧死,却不会畏惧一战。
更何况,在宇文芳想来,暗府也只是杨坚麾下的一个人才机构罢了。
尉迟迥叹了一口气,道:“这个人,不是厉害两个字所能形容得了的!”
“哦?”
宇文芳沉声道:“那伯父更应该早做准备了!”
“这我知道了!对了……”
尉迟迥话题一转,突然问道:“芳儿,你来这里,应该不仅仅只是这样一件事才对?”
“不错!”
独孤芳脸色极为难看,低声道:“突厥沙钵略可汗去世,今年,他的儿子都蓝可汗继为,竟然又一次前来求亲!”
“哦?”
尉迟迥笑道:“这位新任可汗,也看上芳儿你了!”
宇文芳道:“如今朝中大事,杨坚一言而决,正是因为如此,父亲才让我到您这里避避风头!”
尉迟迥沉吟了一下,叹息道:“难,难,难!”
“怎么?”
宇文芳娇媚的俏脸,突然变得惨白,不可置信道:“难道连伯父您,也无法保护我?”
尉迟迥沉声道:“如今已经是我们与杨坚争斗的关键时期,实在是无暇他顾了,而且,近日我听说,突厥有一尊名为毕玄的天骄破空出世,这种天骄人物,百年难得一见,当真是石破天惊啊!”
“什么?”
宇文芳满是不可置信。
尉迟迥接着道:“芳儿你如能取得都蓝可汗的宠爱,那有朝一日,未尝不可借助突厥的兵力,将杨坚这逆贼铲除!”
轰!
尉迟迥的话,犹如晴天的一道霹雳,劈在了宇文芳的心里,让她整个人险些昏厥。
这位美若天仙的贵公主虽然没有当场晕倒,晶莹的泪水却瞬间模糊了自己的双眼。
尉迟迥看了一眼,心下暗暗有些不忍,转身对房外道:“兰儿,带公主下去!”
“是!”
一名容貌清丽可人的婢女应声进来!
陆逸想了一想,身影逐渐开始隐去。
……
宇文芳独自一人,躺在尉迟迥为自己准备的客房里,一条颇为精致的手帕,无声无息,出现在她的面前。
宇文芳顺手接过,转瞬之间,便反应过来,整个人犹如雪燕一般飞到了兵器架前,顺手抽出了宝剑。
整个房间颇为宽敞,却一目了然,根本连只蚊子都不见影子。
“这怎么可能?”
少女非但没有释去疑惑,反而变得更加谨慎。
陆逸悠悠叹了一口气,一身白衣,仿佛鬼魅般出现在宇文芳长剑所指的方向。
“你是人是鬼?”
宇文芳连退了数步,一瞬间心跳都变得急促。
陆逸莞尔一笑,道:“我从来不曾想到过,宇文家竟然也会出美人!”
宇文芳皱了皱眉,微松了一口气,她并没有从来人身上,感受到半点儿杀气,甚至是恶意,她神情困惑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陆逸道:“我叫陆逸,此时算是杨坚的人,我来这里,使命便是要杀死尉迟迥,不知这样的交代,公主满意没有?”
“陆逸?”
宇文芳一惊,长剑携带着一道炫丽的寒芒,已将陆逸整个人彻底笼罩。
然而,剑光过处,宇文芳方才发现,陆逸的身影,在瞬息之间,竟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怎么可能?”
这一刻,她方才深刻体会到,尉迟迥对陆逸的忌惮,并不是无风起浪,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