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说道,“殿下,弄清楚了,芦小絮供出东元元是北胡暗探。”
“不可能,”太子打开那张纸看了起来,“我原来查过她的,没有什么可疑之处。那常便有没有什么证据?”
“京辑司办案不需要证据。”流云回答道。
“太嚣张了!”长休也探过头来,和太子一起浏览起来,太子说道,“东元元,江南人氏,父亲早亡。那她母亲还在吧?”
流云回答道,“母亲还在,应该在江南老家。”
“十岁离家进了戏班,那戏班班主还在吧?”太子又问道。
“还在,”流云回答,“老人家现在应该在梁州。”
“嗯,十八岁离开戏班,来到贞都红杏阁卖艺,”太子把纸叠起还给流云,“这个全贞都的人都知道。现在我们要证明东元元没有离开过大贞。”
“立即派人把东元元母亲和戏班班主请过来,”太子又补充了一句,“一定要快。”
“是,殿下,奴婢这就去办。”流云拱手作揖便告退了。
“只要证明了东元元没有离开过大贞,芦小絮的供词便不攻自破。”,太子拍了拍长休说道,“不要太担心,没事的。”
长休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愿如此吧!”
太子起驾回宫,长休也骑马回府。
再来说说太子和长休在京辑司门口和银盔卫对峙的这一段时间,京辑司监牢里所发生的事情。
东元元就没有芦小絮那么幸运了,她被用麻绳绑在那血迹斑斑的木十字架上。
两个看守非常奇怪,刚刚常大人还在说要怜花惜玉,可现在,来了个更如花似玉的,怎么就不怜不惜了呢?可是没有人敢问一句。
常便拿出芦小絮的供词,念给东元元听,东元元听罢,轻轻笑了笑,“无稽之谈,我从来没有去过北胡。”
“相信我,”常便饱含深意地看着东元元,“没有人可以证明的。”
东元元不屑一顾,哼了一声。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常便的表情阴森恐怖,“这里进来容易,出去可不容易。”
“你看看,你看看。”,常便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一排刑具,一一介绍,“牛筋刑鞭,用来抽打,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使你深受皮肉之苦。这个是夹手指刑具,十指连心,五根手指伸进刑具中反复使劲挤压,直至指骨断裂。木驴,你需要被剥光衣服捆绑在这上面游街。你觉得你能挺过几个?我劝你还是招了吧!”
“你敢吗?”东元元虽然是一介女子,可是骨子里却有一种倔强,她挑衅地说道,“你敢动我一下,我夫君杀你全家。”
常便转身拿起一条刑鞭,使劲抽在了东元元的手臂上。
“啪!”
东元元的血缓缓流出,浸透了她的衣服,她的手臂颤抖着,很痛,但是她却并没有喊出来。
“你夫君现在就在京辑司门口,他为什么不进来?”常便得意洋洋地摇了摇头,说道,“他不敢。”
常便继续说道,“太后有旨,让我认真审你,任何人不得阻拦,你夫君要是进来了,便是抗旨之罪。更何况,我的弓弩手都指着他呢,他只要敢踏进一步,我就敢万箭齐发。”
东元元脸上露出几分担心之色,摇摇头,说道,“你可以杀我,但你不要害他。”
“那你要认罪,你在里面拖得越久,他在外边就越着急。他越着急,就越容易冲动。他只要一冲动,嗖嗖嗖,乱箭射死,死无全尸。”常便做出射箭的动作,狰狞地笑了起来。
“什么罪?你要我认什么罪?”东元元非常害怕,急切地问道。
“间谍罪,你要承认自己是北胡暗探。”常便靠近东元元的耳朵说道,“只有这样,你的夫君才有救。”
“我不是傻子,”东元元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你把罪名按在我头上对你有什么好处?你针对的是我夫君,我若认罪便是害她,我不会认罪。”
“女人还是不要太聪明了好,”常便转身摆弄着刑具,“其实你是不用受罪的。”
“你打吧,”东元元虚弱地笑了笑,“打完后,记得不要出门,免得横尸街头。”
“这么胆大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常便笑了笑,“而且还是个女人。来人,打!”
常便找了个椅子坐下,进来了两个看守,拿起了刑鞭,便打了起来,常便静静地看着。
皮鞭一次次地扬起,又一次次地落下。东元元皮开肉绽,痛苦不堪,痛哭嚎叫,不久后鲜血便浸透全身上下的衣服。她颤抖着身体,一阵阵强烈地痛感使她昏厥。
“泼水!”常便看着东元元,非常淡定。
“哗啦!”一桶冰冷的水向东元元头上泼去,因为凉水的刺激,东元元醒了过来,浑身打着颤。凉水与鲜血混在一起,从东元元身上淌下,满地都是鲜血。
常便站了起来,“招吗?”
东元元缓缓摇动着头,嘴里含糊不清,“我不是,不是。”
常便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就不好玩儿了。”
转身拿出几根银针,走到东元元身旁。
东元元惊恐万状,“你要干嘛?你要干嘛?”
常便使劲掰开东元元攥着的手,捏着一根手指,把银针放在上边比划,“东姑娘放心,这银针很干净,放在火上面烫过的,免得扎进姑娘的手指甲的时候,姑娘嫌弃。”
“不,不,不要,”东元元使劲摇着头。
常便在她耳边,突然疯了似的,厉声一吼,“那你招还是不招?”
东元元垂下头,泪流满面,艰难地从嘴里蹦出两个字,“不招。”
常便狂笑起来,他掰开东元元紧握着的拳头,用力捏着其中一根手指,将那根血迹斑斑的银针扎进姑娘的指甲缝中。
如此心灵与身体上的煎熬与痛苦,承载于一个弱女子身上,是何等的不易。
单凭这一点,东元元算得上是一个无比坚毅的女子。
指尖的血液顺着那根银针缓缓滴下,重重地砸在那万恶地地面上。东元元近乎晕厥,痛苦不堪。
“好,你看看,你看看,”常便放开东元元的手指,看着她遍体鳞伤的样子,摇了摇头,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这是何必呢?”
第二根,第三根……常便是疯的,是一条疯狗,彻头彻尾的疯狗。
东姑娘手指颤抖,已经没有力气哀嚎与哭泣了。终于,她晕过去了。
“有点意思,”,常便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道,他接着摆了摆手,对旁边狱卒说道,“罢了,罢了,直接画押吧。”
两旁的狱卒拿起东元元的手指在印泥上抹了一下,又将其按在了拟好的口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