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赛亚老大,咱们怎么办?”大副海德洛尔一脸焦急的问:“这个数量的座头鲸可不是我们这个吃得下的。”
一般来说船长不管事了,船员很有可能会哗变,但是现在这里站着这样一位大神又有谁敢去触他的眉头呢,众人都不是傻子。
以赛亚看着大副的表情,又看了看其他人的脸,发现在着急的多半是原‘女神号’的水手,从族地出来的黑岩族人反而低垂着标枪很放松。
这两者也说不出来谁好谁坏,不过现在看来是小年轻们更胜一筹,为什么呢?
因为除了少数如‘贵族’抹香鲸以外,其他的鲸类大多都比较温顺,哪怕有大数量也不会轻易招惹舰船这样的庞然大物。
特别是群居的鲸类,它们有些已经有了自己的文化与族群,多年来他们的骨子里已经刻满了对人类的恐惧,跑都来不及,又怎么会随意招惹呢,好在这些鲸类并不是很值钱,除非是为了名誉或者是顺手宰了。
毕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来都来了。
虽然大舰队看不起,可是蚊子腿也是肉啊。
所以说,读书还是有用的,因为哪怕是在风暴里航行数年的船只遇到鲸群也是会害怕的,这时候只有知识能驱散愚昧,当你明白了自身本就是一只老虎,你还会怕一群羊么?
怕个锤子,干就完事了。
以赛亚拍了拍手,淡然地看着或兴奋或激动亦或是害怕的船员高声说:“并不需要担心,一点都不需要,现在我们才是猎人,它们才是猎物!”
众人都被他话语中的平静所感染,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哪怕是手依旧有些抖,牙关依旧有些松,也是紧绷着全身的肌肉死死地抓住些什么。
虽然以赛亚讲的这样的气势十足,但大家都明白狗急了况且会跳墙,这样的庞然大物,远超人类几十倍的体积,只要敢反抗,疯狂撞击这艘优雅的‘女神号’,那它们的损失必然很巨大。
这也是令人奇怪的,身为一艘捕鲸船它居然是走的速度路线,修长的精致的船身难道是为了逃跑而设计的?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最为奇怪的事是这对比其他捕鲸船明显小一号的甲板两翼并不能在同一时间下放更多的小艇。
时间就是生命在大海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多下放一条小船很有可能下一标就会射进大鲸的内脏,可以说每多一标就多了一丝在大鲸抵死疯狂下的存活率。
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还有几分钟这艘新生的船只即将开始第一次磨合...他们的对手是五头‘窝囊废’。
“现在来战略分布吧,”以赛亚偏过头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海拍了拍脑门儿道:“对了,海德洛尔,你先把维斯弄下吧。”
大副海德洛尔眼神复杂的看了以赛亚一眼,随即点点头,反身一记鞭腿踢在了桅杆上。
“啊啊啊啊!”听这逐渐变大的声音以及满溢的惊恐就可以感受到下坠还是比上升可怕多了。
“啊啊啊...呃...”这诡异的声调就像被扼住命运脖颈的鸭子发出的绝望呼喊,以赛亚看着被大副拎着的惊魂未定,双手到处乱摸的可伶维斯说道:“这就要感谢斯坦岛上的裁缝们没有偷奸耍滑了,走吧,去拿上你的武器。”
维斯哭丧着脸,两股战战抖如筛糠,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心道:“我太难了,这个大腿可不好抱。”
以赛亚看着扶着扶栏慢慢前行的维斯也懒得再去调教他,还是等这个人修养一下再来玩,一下子玩儿坏太浪费了,不过他这表现说实话还不如可爱的司波提非拉大宝贝儿呢。
要不找个时间联络一下感情?
以赛亚用了老长时间才将这诱人的想法驱逐出脑海,没办法,现在那头凶兽还是他全权控制,根本分不开心神,等那头大鲸进一步蜕变后再来想着美好的未来吧。
以赛亚摇摇头将游荡的精神全都召唤回来,向着自己的见习船员们下达了简单的口令,要求船员中力量较为强大的超凡安排在更靠近船沿的地方进行第一波齐射。
至于小艇上,只是安排了少部分人,用来猎取一部分血肉,他们的船上没有它们存在的空间。
这只是一场屠杀,仅此而已。
“它们来了,以赛亚老大...”大副海德洛尔屏息凝神语气低沉,他和以赛亚都站在甲板较为开阔的地方纵观整片视野,亲眼看见那些‘窝囊废’们一点点靠近‘女神号’,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在他超凡的视野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它们的高兴与好奇...
不知道为何,当他站在这个暂代船长的身边时,感到出奇的宁静,看到一只座头鲸在海里辗转腾挪,纵情肆意地喷着水花竟然感到一丝丝的惬意,仿佛他也感受得到‘他们’与大海相融的快乐,他甚至产生了些许从未诞生的想法:这些大鲸,不正在他们的乐园里纵情狂欢么?
“海德洛尔,海德洛尔大副!”身边某种声音将他从无知的幻想中唤醒,他看着眼前神色从容的少年不禁觉得有些羞愧:他居然有那么一刻想成为它们中的一员。
纵使被猎杀?纵使被猎杀。
“以赛亚...老大...有什么吩咐?”海德洛尔磕磕绊绊地问道。
以赛亚轻轻拍了拍海德洛尔的肩头道:“不用这么紧张,我是想你到船员舱将我上船时带来的那个长盒子找来。”
海德洛尔轻轻点头,一脸复杂的离开了,不知为何,他在离开强大的船长代理的时候,离开那种舒适的时候感到了安宁。
“真是不合格的水手呢,”海德洛尔在心中暗叹。
以赛亚看着已经走远的海德洛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百分之35的微笑:喝酒浇愁的船长,心底暗藏着善良的大副还有一帮睁眼瞎的船员,还真是有意思呢。
船长舱内,亚当无力地瘫坐在高背椅子上,看着窗外越来越近的黑色浪潮吐出了一个又一个烟圈,只是任谁也无法看到他扶手上的一道道抓痕和眼睛深处被撕裂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