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参看着人掉进了洞里,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但这洞口好像有门似的,把左参挡在了外面。
左参蹲下身,用封力探了探,眼底划过一抹狐疑,结界?
“她掉下去了?”男人带着面具,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沉稳缓慢地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门主。”左参行了个礼,恭敬的禀报:“掉下去了。”
男人在洞口处转了一圈,像在确认人真的掉下去了,“算了,回去吧。既是有缘人,就放过她这一次。”
沉寂的眸停留在洞口处,希望你不要再遇到我。
“是。”
……
“离开这里。”
“快离开。”
空灵的声音是撕心裂肺的低吼,不知道是在告诉自己还是提醒别人。
它好像很近,似乎就在耳边,又好像隔着时空,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醒醒,不要待在这里。”
透过那道沙哑嗓音不难听出了她的不安和恐慌。
意识处于模糊状态,时初竟下意识地问了句,她是谁?
但没人回答。
……
手背传来毛绒绒的触感,在时沐担忧的目光下,白玉般的手终于动了,狭长的凤眸缓缓睁开,因为虚弱还带着些许迷离。
“初姐,你醒了。”时沐停了“手”里的动作,凑近时初的脸,大概是太担心,软糯的小奶音有些哭腔,“身体还好吧。”
时初应了一句,伸手揉了揉时沐的小脑袋算是安慰。
想是身体太虚弱,手镯的禁制也随之减弱,这才让时沐跑了出来。
耳边还回荡着急促的空灵声。
“离开这里,快走。”
时初单手撑着身体,周围见不到一丝光亮,分不清白昼,昏暗的环境不像是住人的地方。
幻觉?
空灵的声音总是给人不真实的感觉,只觉得说话的是个女人,准确地说是女孩,听起来有些耳熟,但她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
时初又想到另外一件事,她怎么来这儿的。
“初姐你真没事?”
霜魂兽的视力是极好的,即便在黑暗的环境里也能看清时初苍白的脸色,这样的情况,时沐怎么能不担心。
时初摆摆手,示意它安静。
脑袋有些混乱,时初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脑海隐隐闪现坠落的画面。
当时的情况间不容发,战戟逼近眼前,意识几近消失,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就在那个时候,身后突然有股吸引力把她吸了进去。
然后,嗯,没有然后了。
山洞里弥漫着淡淡的青草香,空气有点冷却沁人心脾。
这地方给她一种奇特的感觉,极度缺乏封力而虚弱的身体好像注入了新的力量,那些没法愈合的旧伤正在重新生长。
侧眸,视线停留在手腕上,剔透的玉镯散发着浅淡的绿光,借着这光,时初看到一缕细微的封力缓慢地注入玉镯。
“初姐,你在看什么。”时沐乖巧站在一边,看着初姐对着自己的手,发呆。
“封力。”没有血色的唇角微微上扬,这是她的力量。
嗯?封力有啥好看的?
雪白的爪子挠挠小脑袋,来自哺乳期的疑惑。
时沐歪着头想了想,对了,初姐这次是来找封力的,不看封力看啥。
黑暗中,时初清晰地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力量在呼唤她,越来越近,越来越强烈。
时沐聚集了一团光,瞬间,周围的一切被照亮。
这里应该是个比较深的山洞,四周是青色的石壁,上面积了深厚的灰,看上去很久没人来过。
抬头,头顶上有个洞,许是太深,才看不到尽头,她应该是从那上面掉下来的。
离她四五米远的地方有个狭窄的通道,只能允许一个人通过,不知道通往哪里。
耳边有声音告诉她沿着眼前的路走,似蛊惑又似指引。
只有一条路,无论是找她的封力还是出去,都只能沿着它走。
时初撑着岩石站了起来,带着时沐沿着通道走。
沿路的石壁上有深深浅浅的刀痕,每一刀都极其锋利,说明这里以前经历了许多激烈的交锋。
随着步伐的前进,熟悉的封力越发强大,随之而来的是一抹阴翳的恐慌,但它不足以影响时初的情绪。
弯弯绕绕走了半个小时,一人一兽终于看到的一丝外界的光亮。
拐个弯,山洞突然敞亮了起来。
绮丽的景致叫人震撼。
侧面的岩石上有一片冰蓝微光,微光下是无数条长短不一的半透明细丝,从洞顶倾泻而下。
每条细丝上挂着一颗蓝色的小光斑,细看,他们身上还有一层银白,极像晶莹剔透的冰帘。
刹那间,一股酥麻的电流,直冲身体,向灵魂深处蔓延。耳边有风吹过,带来无数迫切激动的轻语。
她来了,她来了。
是她,这次准没错。
“像星空一样灿烂,初姐你喜欢这里吗?”时沐蹲坐在地上,绮丽的景致让它想起了时野。
如果时野在就好了,它一定会喜欢这里。
想到这,扑闪的小眼睛暗了下去,你去哪儿了,我和初姐很担心你,时野。
没得到初姐的回应。
“初姐?初姐?”
嗯?不理我。时沐偏头看了看,初姐又在发呆。
点点星光轻盈地飘到时初身边,灵魂深处有个温柔的声音在轻轻诉说,这是我的力量。
灵魂的共鸣。
伸出手,小星光像有感应似的,自动落了上去,熟悉的冰凉从手心传来。
嗯,这是她的力量。
遗留在外三年的力量。
这封力是怎么丢失的,记不太清了,毕竟当时的她只剩一口气,后面发生的事完全没印象。
只知道她的封力很重要,不能任其流落,让有心人利用。
所以从苏醒的那一刻一直没有停止寻找。
现在该收回来了,时初往前走了几步,无数星光飘了过来。
“时沐,去守着洞口。”
三年的时间,这部分封力势必影响周围的环境,突然被收回,免不了发生什么意外。
时沐能猜到初姐要做什么,它没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看初姐的脸色,没之前那样苍白,它稍微松了口气,严肃回答:“好。”
时沐走了,时初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嘶一声,掌心划破,白玉般的手犹如盛开的彼岸花,红艳而妖冶。
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往下坠落,却没掉地上而是悬在空中。
兽镜山刮起了一阵风,散落的封力掠过草地,跨过森林,从千里之外飞回。
一缕缕精纯的封力像受到了召唤,从四面八方涌来,随后灌入血滴,悬浮的血就那么被包裹了。
随着力量的聚集,封力恢复了银白的色泽。
在银白的光中,一粒种子在快速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