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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红颜未老恩先断

“怎么补偿!你能赔给主子一个孩子吗!”梳儿气愤地喊了一声,却被巧云一把拉住,惶恐地看着画扇,依然是那样怯懦的表情:“不是,梳儿,是我和表姐争执,才把云嫔娘娘推下水的,都怪我自己……”话说到最后,又是轻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低低的抽泣。

月眉莫名地觉得这王才人的哭声有些假,只是看了看画扇,却见她正愧疚,不敢多说。只能替画扇告辞道:“王才人好生修养罢。”想了想,又对小柔道,“你留下,帮着照顾好王才人。主子身子亦未痊愈,还是回去歇着吧。”

画扇抬头正要说话,却看见月眉警告的目光,只能咽下嘴边的话,点了点头。

及出垂花门,月眉才附在画扇耳边轻声地:“娘娘,奴婢觉得王才人并不简单,咱们与她素来没什么交情,她教娘娘弹筝许久,感情亦不过尔尔,怎么会奋不顾身地去救娘娘——还偏偏就这么巧,怀了身子!”

画扇却是听不进去:“够了!她已经没了孩子——即便她是个有心机的女子,一个母亲,怎么会拿自己的孩子得性命来开玩笑呢!”不会的,母亲为了生下她难产而死,姑姑为了救她惨遭蹂躏,她相信再恶毒的女人,亦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的!

月眉摇头。

看来,只能先禀报王爷再作打算了。总不能白白让这女人算计了去。这后宫有什么情谊?她可是不信的。

徐路凑至连煜华身边,才低声道:“王爷,您看……”

连煜华略一沉吟,仿若是自言自语般:“月眉说得有道理,这个王才人不可不防。”顿了顿,又讲道:“西边的战事似乎不太好。”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放远,带着些许惆怅。

徐路讨好地笑:“芜林国那些粗人,若不是王爷提醒,又怎么会想得到这样的妙招,知道把……”却见连煜华忽地回头,眯起那狭长如狐狸版透着狡黠的眼眸,语气却是严厉起来:“我这样做,是有我的目的的!大玥朝迟早有一天是我的,难道我会做出对大玥朝不利的事情来?”

徐路连忙道:“奴才知道,知道王爷是要借此暂时保住皇后,用来掣肘宫中的那位。”心中却对这想法颇有些嗤之以鼻,总觉得怪,却又说不出是哪里怪。

连煜华不再说话,低头苦苦地思索起来。

云初太单纯,虽然心里有恨,却始终不是那些女人的对手。叶素儿的忍耐能到什么时候,他亦不清楚。若是她狠了心要动云初,他怕是远水难救近火。

云初是要替他杀连宸祈的,他自然要保住她!

主意打定,他回身对徐路吩咐:“去请王妃来。”

“那女人都进宫去了,干王爷什么事?出了事,自然有皇上疼,皇上惦记。又有御医看着,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要王妃您去伺候,是什么道理?”甫一进屋,小雅便忍不住扔了手里的帕子,气恼地在一边直跺脚。

蕙玉笑,却是酸楚:“我都还没恼,你倒先气上了。”话未说完,却已经有些要落泪了,急忙道,“你快些帮我去收拾收拾,明儿个一早便进宫去。”

方才王爷派徐路来请了她去,她是满心欢喜地去了,却原来,是要她进宫去照料那个女人。

她是王妃,宫中有主子出事了,去问候问候,一见如故留下来相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对她,真是有心了。这心思,只要有一分在她身上,她都心满意足了。

小雅气恼地,见她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更是有些怒其不争。只是主子都不说话,她一个丫头又撒什么脾气?只好骂着进去收拾东西。

流云轩。

因是清晨,湖面上有一层淡淡的雾,蕙玉只觉得清风迎面而来,夹杂着些许的荷香,却看不清楚湖面的景致。

月眉奉上清茶,她原是在府里伺候的,自然知道王妃的喜好。

虽是盛夏并不冷,蕙玉却捧着茶盏在手心暖了好一阵子,才忽地开口:“听说这流云轩是太后做妃子的时候住的,皇上安排娘娘住在这里,倒让外人羡慕,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意思。”顿了顿,见画扇不讲话,又添了一句,“皇上对娘娘,倒是真好。”特地加重了那个“真”字。

画扇正看着湖面出神,似没听见一般。待蕙玉讪讪地低下头去要吃茶的时候,忽地才讲了一句:“许是吧。王爷待王妃,也是好的。”

蕙玉一笑,回头瞧见台下屋子里角落上摆的一把筝,想起王府里徐公公的交代,便又说:“早听说娘娘在学筝,只是不晓得如何了?”

画扇这才露了点笑意:“不过了了,能拨出个调调罢了。”

“听说教娘娘弹筝的,便是这次小产的王才人?”蕙玉小心地,假装不经意问起。画扇看在眼里,笑:“王妃何必拐弯抹角。初儿会不知道王妃的来意吗?许多话,月眉已经讲过了,我也答过了。”忽地黯了神色:“终归是我对不起她,害她没了孩子。她是下水救我才掉的孩子,这总是没有错的。”

蕙玉有些尴尬。她自小长在深闺,父亲在朝中的权势不过尔尔,亦从未想过送她进宫。父亲总说皇宫是是非之地,不是人待的地方。因此自小,家里也没教导她这些后宫之中的勾心斗角,她生的单纯,要做这样旁敲侧击的事情,实在是不擅长。

“我也觉得,王才人不至于狠心如此的。只是王爷担心,知人知面不知心,总是防着一点好。世事无常,下次娘娘可别轻易答应别人什么‘愿意补偿’的话来了!”

画扇点头:“画扇明白。”

天边隐隐地有了鱼肚白。蕙玉临窗坐着,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波光。旁的小几上有一盏油灯,已经几近熄灭,她随手拿起一旁的烛剪,将那燃红的烛心剪去。一时间,屋子里微微暗了些。

远处有摇橹的声音传来,她连忙起身披了衣衫迎出去。小小的船儿缓缓靠近,画扇在月眉的搀扶下上了岸,见到蕙玉,只皱了皱眉:“王妃怎么起来了。初儿受不起,折福了。”便略略拜了一拜。

蕙玉勉强展露了一个笑靥,心思却不在这上面,急忙拉住画扇在一边低声:“怎么样?叶家弹劾王爷的事,娘娘可问出了什么?”

画扇摇摇头:“我旁敲侧击的能问出什么?总不好直接问的。”正说着便从外头廊上进了屋,顺手便拨了拨一边摆着的筝。

筝声悦耳,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有些空旷。

她是习惯了,有事没事都要随便拨一拨,听着这乐声,便能平静下来。

“皇上都说了些什么?”蕙玉不死心地追问。

画扇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才道:“皇上说,便是天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淡淡的一句,在蕙玉听来却如雷贯耳,一时间愣在原地不能动。

画扇见她这样,也叹了口气:“王爷也真是鬼迷心窍了,竟会帮着外人打自己家的江山。好在我看皇上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娘娘请转告王爷,一切小心才是。”

两人坐着说了一会话,忽地有内侍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启禀娘娘,出事情了!公主不见了!”

“简直放肆!”华清气得砸了案上一个梨花香玉瓶,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堂堂公主,竟如此不成体统!”都是自己平日里娇惯的,她倒无法无天起来了。

连锦年亦知道此次事情严重了,也只能安慰道:“你不用这么着急。去西线的路就那么几条,这丫头肯定走不了小道。很快就会被派出去的侍卫找回来的。”心里倒是有些好笑,这个女儿,在追求爱情上,倒是勇敢的很,竟留书说要跟那个林佑礼上前线。

只是据他得到的消息,那个林佑礼对她可没什么心思,只怕她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到时候伤了心,远在战场,总是不放心。

“派人告诉林远了吗?”华清忽地想到。若梨去找林佑礼,最后总是要去军中的,让林远逮住这个丫头,押着也要送回来。

堂堂公主,为了个男人私自出宫,还要去战场那样危险的地方,简直要气死她了!

“八百里加急。”连锦年安慰地,“这会儿估计快到了。林远是个有分寸的人,即使她不肯回来,有林远看着,你也可以放心了。”

“放什么心!”华清正要发作,却听外面连声的同传:“皇上驾到,叶贵妃到,云嫔到,南王妃到。”才只能先敛了怒容,平静下心气来。

自从若梨公主偷偷溜出皇宫,把太后气得卧床躺了几天,这皇宫便安静了下来。下头的侍女们闲聊之时都议论了,说这皇宫从未这么太平过。

“等着瞧吧,在这个皇宫,平静比热闹可怕。”晚上梳洗完毕,侍女们围在一起闲话之时,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嬷嬷,只在一边黑暗处做着手里的针线,忽地便来了这么一句。

一时之间,满室安静。侍女们面面相觑,胆小的,亦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天边隐隐地有了鱼肚白。蕙玉临窗坐着,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波光。旁的小几上有一盏油灯,已经几近熄灭,她随手拿起一旁的烛剪,将那燃红的烛心剪去。一时间,屋子里微微暗了些。

远处有摇橹的声音传来,她连忙起身披了衣衫迎出去。小小的船儿缓缓靠近,画扇在月眉的搀扶下上了岸,见到蕙玉,只皱了皱眉:“王妃怎么起来了。初儿受不起,折福了。”便略略拜了一拜。

蕙玉勉强展露了一个笑靥,心思却不在这上面,急忙拉住画扇在一边低声:“怎么样?叶家弹劾王爷的事,娘娘可问出了什么?”

画扇摇摇头:“我旁敲侧击的能问出什么?总不好直接问的。”正说着便从外头廊上进了屋,顺手便拨了拨一边摆着的筝。

筝声悦耳,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有些空旷。

她是习惯了,有事没事都要随便拨一拨,听着这乐声,便能平静下来。

“皇上都说了些什么?”蕙玉不死心地追问。

画扇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才道:“皇上说,便是天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淡淡的一句,在蕙玉听来却如雷贯耳,一时间愣在原地不能动。

画扇见她这样,也叹了口气:“王爷也真是鬼迷心窍了,竟会帮着外人打自己家的江山。好在我看皇上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娘娘请转告王爷,一切小心才是。”

甫一走近夜清宫,便有风夹杂着细细的水丝在空中若有似无的飘着,叶贵妃亲提了微湿的罗裙,踮着脚小心地走着。侍女小心地在一边扶着,一边心里犯着嘀咕:“放着轿子不坐,偏要自己走,若是摔了,我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却也不敢说出口。

叶贵妃察觉到侍女的不满,却也不说话,只嘴角含着笑,却不知道是在盘算着什么。

进了大门,便见早有一顶软轿停了在院子中,叶贵妃看了一眼,便认得那是王才人的轿子。自从上次小产,王才人便忽地成了太后眼前的红人。太后总说自己这个做祖母的不上心,才丢了孙子,颇是愧疚。

正想着,便见王才人在侍女的搀扶下出来,依旧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面色苍白无血色。倒也奇怪,难道皇上太后赐的那些燕窝人参,都吃到别人肚子里去了不成。

“王才人倒是孝顺,把本宫给比下去了!”展开笑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

巧云见是她,便是怯怯的表情:“贵妃娘娘说的哪里话,臣妾怎么比得过娘娘。”说话间,叶贵妃已经到了她面前。

叶贵妃含笑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说话。

进屋便瞧见太后依然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半卧在榻上养神。见是她来了,才勉强笑了笑。

华清叹了口气,只说了句:“这孩子……还是没消息!”便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叶贵妃急忙掏出绢子替她擦去,皱了眉心疼地:“母后且宽心,公主有福之人,必会逢凶化吉的。指不定这时候侍卫们已经找到公主,消息马上就到了。”

华清摇摇头,又是叹气,却不再说话。

这个孩子,怎么这么让人操心呢!一去就音讯全无,林远亦没有在军中找到她,到底是去了哪里,可不是遇上了什么……

见华清这样,叶贵妃忽然悠悠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样的馊主意,是谁给她出的。公主虽然顽劣了些,却总没做过这样逾矩的事情。她和云嫔那么好,怎么也不学学云嫔的沉稳……”小心地观察到华清脸色忽变,知道她已经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她便又说,“只希望能平安归来就好了。”

“没错,你说的没错!”华清忽地激动起来,“云嫔!若梨平日里与她亲近,说不定……”说不定云嫔会知道若梨去了哪里!

流云轩。

众人到达流云轩之时,皇帝已经得了风声赶到,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不禁有些头大。这几天为了若梨的事,母后几乎已经要发狂了,这个叶贵妃,偏偏在这时候将云嫔拉下水!

“母后,依儿臣看这事与云嫔并无……”话未说完便被华清冷冷打断:“有没有关系,皇帝你说了不算,本宫说了也不算。素儿说的的,证据。”便赌气地抿了嘴,打定主意不再开口。蕙玉在一边,倒是比画扇还紧张。

原来宫里的人都是这么可怕的,一个主子,竟还要被搜查。父亲对她说的话,果然是没错。只是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冷不丁地冒了一句:“太后,云嫔娘娘是真不知道这事……”

华清看了她一眼,才发现原来是南王的王妃,脸色稍缓了一些,只是依然不说话。

一时也没有人敢再讲话,连宸祈亦只能站了在画扇身边,用手按了按她的肩,展一个温柔若春日梨花的笑,权作抚慰。

不一会儿,小顺从里头出来,神色凝重。手中捏着一张纸,古怪地瞧了画扇一眼,方才对华清道:“太后,您看这个……”

华清接过展开一看,一幅粗略地图跃入眼帘,上头标记的是从京城至前线的路线,和沿路的小城镇!

一时之间,如全身血液都奔流到了大脑里一般,华清拍案而起:“来人,把她给我拿下!”果然是她,果真是她,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教唆若梨私自离宫!

华清的脸色一瞬间便是铁青,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来人,调一小队大内侍卫,日夜监守流云轩。飞出一只苍蝇,本宫便要你们拿人头来见!”顿了顿,又指了画扇,狠狠道:“若是公主有任何闪失,本宫都要你拿命来抵!”咬牙,却已经气得说不出话,终是拂袖而去。

屋子里是清香缭绕。方才下过雨,如今日头又在空中了,忽地便又热了起来。冰雕的梅树晶莹剔透,立在墙角通风处,风过,吹来丝丝凉意。

叶贵妃半靠在榻上,凤目微闭。身后的侍女小心地打着一把雪白的天鹅绒扇子,屏息敛气。

门外传来侍女春儿的声音:“娘娘,老夫人来了。”

便听见门吱呀一声打开,屏风后面便转出一个盛装打扮了的中年妇女,一脸红光喜气洋洋的模样。身后打扇的侍女识趣地起身,只喊了一声老夫人,便随春儿下去了。

“民妇叶王氏,参见贵妃娘娘。”那妇女恭敬地下拜,动作一丝不苟,皆是按着礼数来的。

叶贵妃微微抬了抬手:“罢了,这里并没有外人,大娘不必多礼。”纤纤玉手一指小几上一盘晶莹的碧玉葡萄,“今儿个一早才进宫的,母亲尝尝。”

叶王氏急忙诺诺地摘了一颗,放进嘴里小心地抿着,便喜笑颜开:“唔,真是甜。”

叶贵妃厌恶地皱起眉头,起身到梳妆台便,抽出一张小纸条递与叶王氏:“这个,你拿去交给父亲。”叶王氏接过,瞧了瞧叶贵妃的脸色,才小心地打开看了,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这……这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大罪!”

叶贵妃冷笑一声:“从来不成王便成寇。这一把若是赌赢了,姓云的贱人必死。太后娘娘那么疼公主,皇上便是有心包庇也是不成的。”

叶王氏害怕地:“万一被发现,这……”

“你怎么这么笨!”叶贵妃不耐烦地,拿着手指头便往她精心梳好的发髻上戳去,“你一直是这样,你和爹都是没用的窝囊废!要不是凭着我姨娘和太后的关系,我怕是只能嫁个九品芝麻官了却残生。若不是我娘落魄嫁给了爹做妾,爹能坐到今天这个官职?”

直骂得那叶王氏一愣一愣的,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骂够了,叶贵妃才缓了口气,道:“别找府里的人,去外头找几个精明干净的,便是失手了也查不到我们头上。”

见她还是一副怯懦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不是想把你女儿也送进宫来吗?她和你一样笨,你不帮她先除掉这样强劲的对手,日后她可是要吃苦的。”说着信手捏了一颗葡萄,“我已经是贵妃了,还求什么?皇后是轮不到我们来当的,还争什么?若是大娘不愿意,将来也别怪本宫没有为妹妹铺好路。”

终是下了决心般,叶王氏发狠地点了点头:“一切都听娘娘的,民妇这就告辞,将娘娘的意思转达给大人。”为了女儿能进宫,得万人羡慕的荣耀,什么事情她都愿意去做,便是要砍头下地狱,也在所不惜。

叶贵妃笑,美艳绝伦。将纸条细细卷成一个小条,塞入一只发簪之中,才插入叶王氏的发髻。

若梨公主,可别怪嫂嫂狠心,谁叫你好好的公主不当,偏偏要到宫外去找什么男人。若是你回来了,那不就揭穿我诬陷云嫔之事了吗?

要怪,便怪云嫔吧。

京城,大街之上。

这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两面林立的店铺,应有尽有。道路两边摆满的小摊,更是热闹非凡。大街上车水马龙。

吴意子踱着悠闲的步子,进了这街上最气派的一家酒楼,临风酒家。小二见是他,急忙笑着迎了上来,只问了声好,便引着往楼上去了,看来他必然是这里的熟客了。

这边吴意子前脚刚迈上上楼的楼梯,后边便有一个游医打扮的中年男子,后脚跟进了大门。小二见来人眼生,亦不是达官贵人打扮,便有些不待见,只顾着引吴意子上楼,并不做理会。

那人却不识时务,冲着他喊了一声:“小二,怎么不上来迎我!这打开门做生意,可是这么个做法?”

小二闻言拉下脸色,正要开口,却听见吴意子闲闲地讥诮:“没天大的脚,你能穿得下地大的鞋么?”

小二听了,忍不住也嘿嘿一笑,嘲讽地看着那人,打算瞧瞧他如何尴尬收场。

那人却一笑,也不在意他话中的意思:“世上没有天大的脚,却有脚生六指,这六指穿鞋,怕也是不好穿呐!”说着转过身子去,做欲出门状。

“唉!”吴意子一激灵,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不由自主地开了口:“你给我站住!”

下雨了。

被软禁在流云轩已经整整三天。太后懿旨,任何人不得接近流云轩,便是皇帝,也只能每日来一趟,且不可久留。

“看来太后真是气急了。”蕙玉做着手里的针线,叹气道,“我听说,太后为人最是清明的。这次为了公主,她也是急坏了。”

画扇倚在窗边,恍若无闻。

这雨下的极大,扯天扯地一般,落在窗外的石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湖水亦因了这雨滴而荡起一阵阵连绵不绝的涟漪。一群群红色的锦鲤,争先恐后地跃出水面。湖面上一阵烟雨蒙蒙,看不清楚什么。

在大兴的时候,这样的雨也是常有的。

大兴气候湿暖,六月正是雨水最为丰沛的时候,每日都会下雨,伴着轰隆隆的雷声。幼时胆小,遇上打雷闪电的日子,总是会依偎在姑姑怀中,睁着眼惶恐地看着窗外的雨。姑姑则紧紧地搂了她,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哼着家乡的小曲。

那一段日子,虽然清苦,如今想来却是最幸福的时候。

雨越下越大,渐渐地竟溅到了窗柩上,亦溅到画扇的手上。忍不住手一颤,竟觉得有几丝寒冷。

她望着湖面怔了半日,那些过往的岁月如一副山水泼墨画一般,历历呈现在目,每一寸记忆都仿若鲜活,都似昨日。她记起姑姑的脸,记起姑姑温柔的话语,一时间心底的恨意忽地便涌了上来,如一尾冰凉的毒蛇,将她的心一寸寸地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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