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楚长洲三剑分天下连同开了一江,此江分钜南北名为涣江。
南楚有一落魄才子张峥挥依江而居,终日撑一破船在江中垂钓。出身贫寒的他只得苦读圣贤书,为人看不惯土豪劣绅,时常作诗讽刺。奈何别人有钱有权有势,封了他的求学路。连考三次也中不了区区一个秀才,更谈不上中那举人,入京夺那状元之名。
张峥挥索性放弃,但还是会作诗讽刺。哪有怀才者不想谋取功名,可惜不遇伯乐罢了。垂钓三年,一首临江仙闻名天下。
一叶孤舟画江南,余晖浸透河山。
晓看碧波暮染色。
风抚青丝乱,眼映水中痕。
昨日残醉今未断,卧看半壁江山。
我道前世林中鹤。
入梦索酒去,成仙踏九天。
于是乎,街头巷尾的小孩儿也会吟出一两句“入梦索酒去,成仙踏九天”。
洪都夏府公子挽歌大婚,上至朝堂大官,下至绿林好汉尽数赶来,讨杯喜酒喝。既是喝喜酒那自然穿得也是光鲜亮丽,但有一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者在夏府门口徘徊不前,口中呢喃。
“写了一首临江仙又如何,我张某人不过是连个秀才都中不了破书生,堂堂洪都的少都主又怎么看得上我?罢了罢了,这杯酒不喝也罢。”说完,便要扭头离去。
“来者便是客,为何不进来坐坐,喝碗酒再走?”一红字男子出门问道。
张峥挥回头一望,自嘲般笑道:“夏公子人中龙凤,怎能瞧得上我这穷酸书生?”
夏挽歌摆手道:“张公子的一首临江仙让下在很是敬仰。”
张峥挥又一笑。“耍耍文墨不就是穷书生该做的吗?”
“张公子不嫌弃的话可以进来喝杯酒。”
“只是讨杯酒喝那便罢了。”
夏挽歌摇了摇头,跟这些书生打交道真是郁闷。尤其是这种满腹经纶壮志难酬的。
“张公子莫不是瞧不上我夏挽歌,亦或是瞧不上夏府瞧不上洪都?”
张峥挥拱手道:“小生不敢,小生只是觉得一顿酒肉不过饱腹一日,而后恐怕吃不惯粗粮劣酒。”
“那请公子入我夏府,谋个可以酒足饭饱的差事。而后若想大富大贵全靠自己本事了。”
张峥挥抬头瞪大双眼。“谢少都主!”随即不再矜持,迈开了大步子走入夏府大门。
“管家,带张公子换洗件新衣物。”夏淳安走过来吩咐道。
“你真要留他?”夏淳安问夏挽歌。
夏挽歌点点头道:“这般书生赏他一口饭就能为我卖命,物尽其用!”
夏淳安也点点头,但又有些顾虑。“只怕他不会满足这太平盛世。”
“现在表面一片太平,实则暗流涌动。小叔的死或许就是个引子,先拿洪都开刀破了这一方净土。我想,有人要这盛世一夜之间成乱世。”夏挽歌眼中流露出的不仅仅是对杀人者的痛恨,更有一丝丝的野心。
夏淳安拍拍夏挽歌的肩,柔声道:“儿大不由娘,不管你做什么爹都支持你。五百年了,我洪都的使命也该尽完了。”
“爹,你先招呼客人吧,我再等等。”
夏淳安知道他在等巢关山。“你师父可能有事,吉时马上就要到了,别让可儿等太久。”
“我心里有数。”
就在此时,一群来路不明的人悄然摸进了洪都。
“帮主,我们真的要在这个时候动手?”
领头的白先生桀桀一笑。“就是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洪都大量高手都守在夏府,整个洪都境内都是些不入流的废物,况且还有诸葛先生在那边牵制怕什么。就算发现了他们也顾不上我们这边,发财就是了。你们动作都麻利点,见到好的东西全他妈给老子抢了,往常就吃点来往货物也没什么油水这回可要好好赚一笔。干完这单兄弟们就回家抱着媳妇过好日子去吧。”
“哈哈哈哈,抢!”手底下的人都心潮澎湃,恨不得立马开抢。
“别急,等诸葛先生的信号。”
夏府锣鼓喧天,今天是夏挽歌大婚之日。全府上下洋溢着满满的喜气。
“吉时已到,迎新人!”
夏挽歌一袭红袍,胸前一朵大红花牵着穿金戴银披着盖头的尹可儿缓缓走入大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敬茶!”
尹可儿从丫鬟手中接过茶递到夏淳安手中。“爹,请喝茶。”
“好好好,快起来!”
她又从丫鬟手中接过另一杯茶递到席雪琴手中。“娘,请喝茶!”
“哎哟,可儿这声娘我想了十几年了。今天总算是如愿了,快起来我的好儿媳。赶紧给娘生个大胖小子,你二叔母都两孙子天天在我跟前晃悠。”
红盖头下的尹可儿脸变得通红,如果不是有盖头她怕是羞得不敢抬头了。
“娘,你急什么?”夏挽歌好气又好笑。
“说她没说你?娘跟你说,明年就得让我抱孙子,听见没。”
“知道了知道了!”
“臭小子对可儿好点,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十年可儿有多想你。天天坐在旧故里的门前望着,就盼着你回来呢。”
夏挽歌听了握紧了尹可儿的手,道:“我会的!”
盖头下的可儿已经忍不住自己的眼泪。是啊,终于等到这一刻了,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送入洞房!”
夏挽歌和夏淳安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地点了点头。夏挽歌在所有人的欢呼声和掌声中牵着尹可儿的手向洞房走去。
“诸位,今日小儿大婚。感谢诸位百忙之中赶来喝杯喜酒。夏某不胜感激,诸位只管吃好喝好,一醉方休!夏某先干为敬!”
“夏都主客气了!”
“能见证夏公子大婚是我等荣幸!”
……
一时间夏府欢声笑语好不快活。
未曾想,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这喜庆的一幕。
“夏都主,吃饱了好送你上路。”一位黑衣老者从酒桌中站起身来,他一脸邪笑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
同桌的一位壮汉拍桌而起,大声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如此放肆!”
只见那黑衣老者右手一抬便将壮汉掀翻十米外撞在门墙上,口吐鲜血当即毙命。
在场所有人哗然而起,皆生怒气。
“哈哈哈哈,终于忍不住了?你们可真会挑时间!”主座上的夏淳安笑道。
“夏淳安,今日大喜明日你夏府便要挂满花圈!”黑衣老者也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