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捧着自己鼓鼓的肚子,狡黠的问:“小和尚,我什么时候也可以把你吃了呢?
小和尚苦闷的道:“我阿娘说了,等到猴子捞到月亮,我就可以娶媳妇了。”
小狐狸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我没见过猴子,它和我长得像吗?”
小和尚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说:“我在东坡见过,你们身上都有厚厚的皮毛。”
小狐狸伸出爪子顺了顺自己被压乱的毛,又问:“毛茸茸吗?”
“嗯,毛茸茸,但你更可爱。”
“那小和尚什么时候可以长大呢?或者,你想不想长大?”
小和尚许久没再回答。——《小和尚与小狐狸》
寿宴上人们议论纷纷,“要说这贺老家主,一生共育两子,大的成了家主名贺薰,小的才华横溢名贺玄,只可惜年过六十还没抱上孙子。”
“可不是,如今的贺家主野心勃勃人尽皆知,四十多的人了还没娶正妻,家里只有三位无子的妾室,而那个贺玄是贺老先生中年得子,一心扑在修道上,我估计他不喜女色。”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井苍家风很严的,况且贺老先生极其看重这位小儿子,除非贺玄傻不会把握机会。”
“可惜那贺玄了,谁不知道贺老先生原本中意的家主是他,无奈他是妾室所出。”
“老先生如果真想贺玄当家主,废了正妻不就好了?”
“他可不舍得,余式的娘家多出富商,井苍少不了钱财方面的支持。”人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也不顾自己所处之地。
宴会正式开始时,贺薰才露了面,客套的说了几句敬了几杯酒,就又被下人叫走了。只能贺玄一人主持宴会,贺家如此态度引得各族人士有些不满,宴会刚开始寿星走了接着家主也走了。虽然这次出席的都是各族的弟子修士,但也愤懑被这样搪塞,不好明说也不好直接走人,有些早看不惯贺玄的人伺机刁难,酒量好的灌人酒,修为不错的玩切磋,会说话的字里行间透露出讽刺,有甚者还想借机打探些井苍机密。可惜贺玄像早有准备般的一一对应。
秦夕在旁观察许久后,总结出这人:酒量好,修为高知谦让,能说会道却都是理让人无法反驳。如此不由生出三分敬意七分好奇,眼神也在他身上上下打量,坐在她一旁的牧野谨慎的观察着叶修的脸色,不敢让秦夕太过,奇怪的是叶修只是静静的喝着酒,自己的酒喝完了就拿牧野的喝,牧野不知叶修酒量如何,但看他脸不红,眼神尚且清明也不好阻拦,主动的把秦夕桌上的酒壶递了过去,可是叶修看着牧野递来的酒壶,眼底神色暗了暗,拿过酒壶抬手对着桌上的菜浇去,偏偏还是一脸淡然仿佛是在浇花。
牧野刚想说什么,却听旁边的秦夕道:“贺公子。”扭头看去,贺玄不知何时已经从一堆人中脱离出,站在秦夕面前,两人对面站着,脸上皆带着礼貌的笑容。
贺玄道:“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秦夕答:“在下顾敬之。”其实在贺玄过来时,秦夕便想好了名字,又补充道:“是叶修公子的侍从。”
叶修闻言,浇菜的手顿了顿,不是因秦夕说她是自己的侍从,而是因为顾敬之这个名字。
顾敬之,幽冥鬼谷的现任主人,秦夕的师兄。
沧溟的族长曾命他去醉崆山收复青色天蟒,虽未收复天蟒,但在他与天蟒争斗跌入醉崆山的七星潭,误打误撞的收复了朝华剑,族长本意只是想搓搓他的锐气,并不相信他能收复醉崆山的守护神,但在见他拿回消失已久的朝华时,赞扬之余也是妥协的看着他把沧溟弟子带坏。
后来他和族长都没想到,因为这把人人觊觎的朝华,他会成为千夫所指。他当时心有不甘,夜晚离开沧溟,本想打猎充饥却误伤了偷跑出来的秦夕,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秦夕,也被她不同常人的处事风格吸引,他因好奇甘愿被她绑回了鬼谷,他被她锁进小黑屋还不给饭吃,无奈自己出去找吃的,结果吃了她师父的灵兔,她很生气却还是替他求了情,他被带到她师父跟前认错,本来一切顺利,但当她师父看到他手里的朝华时硬是生生把他打下山,扔在谷口的迷阵里,他无论怎么做都绕不出去,等秦夕来救他时已是两天后了。
后来秦夕告诉他,因为他的母亲曾女扮男装在鬼谷里混吃混住,调戏她的师父还浑水摸鱼的拿走了她的朝华,留下自己的雾雨。叶修听后笑着被她的师父追着打,因为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甚至连名字都不知,他自小被族长收养在沧溟长大,母亲没有留给他任何物品或话语,族长也从不透露母亲的情况。
因朝华认主,换过三个主人,他的母亲是取得了秦夕师父的信任后朝华才愿意跟随的,而他是因为血缘才被任做主人的。
往事被重提,秦夕的师父气恼,所以他只问出了自己母亲和秦夕师父的名字:慕随心,莫忆安。
“叶修公子?”贺玄道。打断了叶修的思绪。
叶修缓慢的站起身,举起琉璃酒杯一饮而尽。贺玄微笑着没说话,也是一饮而尽。
叶修敬完酒道:“井苍盛产美酒,叶修今日贪杯有些醉了,就不奉陪了。告辞!”说完,拂袖离开。
贺玄看着他,眼神清明,走路稳当,只是脸上有些红晕,何来醉意。
秦夕看着叶修离去的背影,有些懊悔,这人耍起酒疯可是不认人的。眼下贺玄在这里,也不好直言离开,想起自己想问的问题,便道:“贺公子,在下有件心事郁结已久,打听到公子可能得知,便想请公子帮忙解答。”
贺玄微笑道:“请讲。”
秦夕道:“请问公子可知道雾雨剑?”
贺玄闻言,微微一怔后道:“我知它是慕前辈的佩剑,母亲曾有恩于慕前辈,她便把佩剑暂时寄存在母亲这里,后来井苍内乱便消失了,母亲也深感愧疚。”
秦夕早知他会如此搪塞,便道:“慕前辈是我师父的一位知心朋友,师父得知她的佩剑消失很是着急。”
贺玄道:“这既是母亲的责任,便也是我的责任。我会竭力找回慕前辈的佩剑的。”
秦夕心道:“独独没有贺家的责任是吗?”
看见有人来向贺玄敬酒,秦夕趁机道:“多谢贺公子,我们先告辞了。”
贺玄点头,转身走向敬酒的人。
秦夕和牧野离开醉仙居后,在街上买了好多好吃的,秦夕是因为今早没吃饭,在宴会上除了能喝酒也没什么能下得去嘴的了。牧野因为需要维持人的形态,会耗费许多能量加上他代长空参宴,需要保持沧溟弟子的形象也没敢吃东西,酒也被叶修拿走了。
秦夕在前面走着负责买,牧野在后面跟着负责提东西,配合默契。等两人回到茶楼时,已是叶修离开的一个时辰后了,他们进门就看见叶修紧拽着长空的衣袖,在他脸上涂黑胭脂,画面惨不忍睹,其实是长空先想趁叶修喝醉给他化妆的,结果颠倒过来了。秦夕由着他俩胡闹,另让店员找了一间房和牧野在里面吃吃喝喝,着实自在。
在秦夕吃的有七分饱时,叶修准时将屋门踹开在牧野和一走廊人震惊的眼神中,脸上涂着黑胭脂怀抱着男装的秦夕回到自己的房屋,有人想去看看热闹,但都被叶修的结界阻拦住了,后都讪讪离开。
秦夕无奈,每次叶修醉酒,都会在她快要吃饱时搞破坏,尤其是这次破坏力这么大,门都险些被踢落。
秦夕摸了摸鼻子,道:“自己喝那么多酒还耍小孩子脾气。”
叶修皱眉,将人轻放在床上,拿起水盆里的毛巾递给秦夕,意思是让她把脸上的黑胭脂擦掉,秦夕笑了笑,道:“用不用我帮你擦擦?”
叶修本就有些红晕的脸又红了几分,跟着心里所想轻轻的点了点头。
秦夕把人拉到床上坐好,看着叶修乖巧的样子,边擦边道:“今早不给我吃饭,宴会上喝闷酒又独自离开,现在醉了还不忘装可怜。叶修,你折腾人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哈。”
叶修哑着嗓子,看着秦夕的眼睛,略带委屈道:“昨晚是你不听话要睡觉的,所以才没给你准备早餐。宴会前你帮我收拾了一个坏家伙,可宴会中你又盯着别的坏家伙看,我在旁边喝酒你也不阻止。我怕待久会搞砸宴会才离开的,是你不跟上来的,我也没装可怜。”
秦夕看着叶修的眼睛,甘愿沦陷,觉得那是可以容下浩瀚星空的眼眸。
叶修的眼睛里只有秦夕,秦夕的眼里也只有叶修。
秦夕笑了笑道:“我觉得你现在特别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
秦夕依旧看着他的眼睛,诱哄道:“乖,叫夫君。”
秦夕的话让叶修恢复清明,危险的眯起眼睛。秦夕也不怕安静的看着他会做什么,叶修勾唇一笑,将人推倒在床上欺身压上去,左手抚摸着秦夕的额头,右手轻抬起她的下颚,哑着嗓子道:“谁是夫君?”
秦夕乖巧的环住叶修的细腰,迷茫道:“夫君是什么?可以吃吗?”
叶修抬着她下颚的手一紧,眼底闪现红色。秦夕笑着将手向上抚去,摸到叶修的发带时将其解开,墨色的头发散落在两人身上,秦夕用发带遮住叶修猩红的眼睛道:“叶修,该睡觉了。”
叶修的身体逐渐回暖,额间的冷汗滑落在秦夕衣服上。
在秦夕放松时,叶修却一把扯下发带,冷笑道:“等我入睡后,你就可以放心的带上牧野回幽冥鬼谷了?”
秦夕皱眉,她其实是想和叶修一起回去的,但他今日喝了许多酒刺激寒气发作,身体状况不好,她不能带他一起走。
叶修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后,自嘲道:“我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秦夕见叶修情绪不稳定,也不想和他争论,催动灵力施针在他的左颈上。叶修不能动,秦夕将他轻推开钻出怀抱,下床后将人平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叶修一直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秦夕将脸洗净后,从自己换下的衣服里找到炼妖壶,施法将它变成坠子带在叶修的脖子上,道:“朝华替你吸附了大多寒气,但还是留有依存。七星潭的潭水是至寒,炼妖壶的纯火是至炎,两者相克,不过我在纯火里添了一样物品,它会炼化寒气让它为你所用。”以防万一,秦夕详装威胁道:“如果我回来后,知道你身体里还有寒气,我就要采取特殊措施了,比如以血换血!”
叶修没在意这些,只是道:“说到底,你还是要离开吗?”
秦夕点点头,解释道:“醉崆山和客栈发生的事,我有许多疑问和猜测需要与师父商量。对于回谷的安全问题,有牧野保护我,不会有事的。我呢,不会在那里停留太久最多三天就回来了。”
叶修妥协道:“三天吗?我等你,你别不回来。”
秦夕严肃道:“好,我肯定回来。我一个姑娘家家的,声誉都被你毁了,你还得负责呢。”
叶修轻笑道:“我负责。”
后来,秦夕带着牧野走了,叶修到了夜晚身体才恢复知觉,可以下床。长空被秦夕叮嘱一直看着他,见他下床便上前去扶。
叶修道:“我们明日回沧溟。”
长空应声,传信给族长,让弟子接应。因为叶修现在的状态过于平静,长空害怕会出什么问题。
翌日,在弟子的护送下,叶修和长空顺利回到沧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