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谷时外面有三只灵兽坐骑。
秦夕看到他们时,疑惑道:“他们是潮涯狱里的灵兽吗?”
顾敬之道:“看守潮涯狱的灵兽不能出谷,这是我驯化的。”
秦夕道:“猛兽进化成灵兽好比人脱胎换骨,它们肯乖乖听话忍受这份痛苦,是不是你抢了它们什么宝贝,威胁达成目的。”
顾敬之笑道:“我确实喜欢威胁人和猛兽,这算是我的风格。”
秦夕道:“你风格迥异很自豪吗?”
顾敬之道:“管用就行,你说的。”
秦夕回道:“孺子可教也。”
顾敬之摸着灵兽的大脑袋道:“武夷山曾出现貔貅,我本想把它驯服送给你做生辰礼物的,可惜被人抢先一步,所以它们就送给你了。”
秦夕道:“驯化的痛苦虽是你带来的,但在那一过程中它们已认你为主,既如此你也应好好相待。”
顾敬之道:“你不肯收吗?”
秦夕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顾敬之道:“我在驯化时修改了它们的意识,它们认定的主人只有你一个。”
秦夕惊道:“你使用禁术。”
顾敬之道:“代价是我来承受的,它们无碍。”
秦夕道:“把那么凶狠的猛兽驯化成灵兽当坐骑,这种亏本买卖估计只有你会做了。”
顾敬之道:“我从不做亏本买卖,我也是想你欠我一个人情。”
秦夕道:“什么人情?杀人放火和六亲不认的事我可不干。”
顾敬之道:“没那么邪恶,只是想你做我的妹妹,顾锦歌。”
秦夕道:“你这不还是亏本了。”
顾敬之道:“我认为很好。”
秦夕道:“多谢。”算是答应了。
顾敬之摸摸秦夕的头,柔声道:“自家哥哥,不必道谢。”
说完,他们三人各骑一只灵兽前往醉崆山。灵兽可腾云速度很快,所以他们虽出谷晚但到的正好,在空旷的地方收了灵兽后,便向弑灵地点前去。
醉崆山浩浩荡荡的来了近两千人,三大家族各领三百号弟子,旁门小族众多也带有百号弟子,这也算是醉崆山荒废后的头一次人员聚会。
这里原是一座仙山,后被天蟒占领才少有人来,但山中恶灵猛兽众多,是个历练的好地方。
秦夕一眼便看见叶修,不过顾忌到他身旁还有沧溟的族长,不好上前。
顾敬之看着秦夕道:“我们要和羽族族长一起入席,先在这里等等吧。”
秦夕回想起在来的路上,顾敬之说他们是以羽族族长请来的贵宾身份参会,不是门派所以不好直接入席,便道了声:“好。”
须臾间,有一道呼喊声传来。
秦夕转身看去,来人一身华服仔细看可见衣袖上有羽灵封眠的纹样,羽灵封眠是长羽族最初的两位族长,他们曾先后手刃世间恶徒鬼一和画凉,轰动三族一夜成名。后代族长因出于对先辈的仰慕便把他们佩剑的剑纹绣在族长服饰上。长羽族的两座仙山也是取自那两位族长的名字。
在秦夕回忆期间那人已经过来了,站在顾敬之的对面,顾敬之比秦夕高出半个头,而秦夕在同龄女子已是高挑。秦夕看着和自己一般高的羽族族长,心下一喜。
顾敬之道:“既是族长就要注意仪态。”
那人撇了撇嘴低声道:“知道了。”
秦夕看着顾敬之训责一族之长,好奇的看向他,顾敬之对她介绍道:“他是我的朋友,邝有笙。”
秦夕点头,顾敬之又介绍道:“她是我舍妹,顾锦歌。”
邝有笙看向秦夕道:“敢问姑娘芳龄几何?”
秦夕还没回答,就听顾敬之对她道:“你先和你的小跟班入席,我等会过去。”
秦夕纠正道:“是牧野。”
顾敬之笑道:“小跟班更形象些。”
秦夕没再说话,拉起在一旁拔草的牧野就走,邝有笙也不再问让弟子给他们领路。
牧野的衣袖被扯着,不得不快步跟上秦夕,而秦夕猝不及防的停下,让他险些撞上去,他从后面探出半个脑袋看到长空在和一个人说话,那个人背对着他们看不到脸。
秦夕停下是因为看到了长空,而长空正巧也看到了她。
长空脸色一喜,连忙招手道:“秦夕姐。”
秦夕无奈走到他面前在看到与长空相像的人,有些惊讶。长空面向她连忙介绍道:“他是我兄长,长汀,是御灵族弟子。”
秦夕微笑道:“长汀公子。”
长汀笑道:“长空方才还提到秦姑娘。”
秦夕微微一怔,看向长空。长空躲开她的目光,看向长汀。
终是秦夕收回目光对牧野道:“阿野,你先跟着入席,我过会儿就去。”
牧野委屈的点点头,跟着那名弟子走了。
然后,秦夕就听着长空滔滔不绝的说叶修这一个月有多惨,多可怜什么的,着实煎熬。长汀在一旁无奈的看着自家弟弟,心里也对秦夕同情了几分。
那名弟子将牧野带到高台前,就离开了。
高台上依次坐着各家族族长和旁门长老,而首位的长羽族族长还没出现,去请的羽族弟子也没回来,这让原本排列整齐的各族弟子渐渐开始躁动,有几个说话难听的已经打起来了,坐在高台上的长老正要训斥,扭打在一起的人已经被踢开了。
被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踢开,其中一名弟子感觉脸上挂不住,嘲讽道:“花拳绣腿,怎么登的上台面。”
牧野不理他,那名弟子更是气氛道:“不理人算什么。”
牧野看着他,思考道:“你太弱,我不想与你说话。”
此话一出,气的那人当场吐血晕了过去。那名弟子所属门派的长老道:“哪来的狂妄小孩。”
牧野道:“我刚刚打的是御灵族族长的弟子,长老要管束的弟子在那里。”牧野指了指站在最右边的稀稀疏疏的一百号弟子。
三大家族的弟子众多,族长会挑选长老帮忙管理某一地方的弟子,除了从沧溟族分离出的井苍一族。显然牧野如此直白的话惹怒了那位长老,他开始指责牧野,牧野初入世事不知如何作答,那位长老更是越说越难听。
“一族长老,对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出气,不觉脸红吗?”
那位长老闻言正欲发火,看到是沧溟席位上的叶修,顾忌到燕绥也知刚刚失了长辈的风范,只得甩袖坐下没再说话。
牧野看向叶修,刚好叶修给他扔了一个苹果,他借助柱子腾空接住后拿着苹果向叶修挥手,叶修满意的点了点头,两人离得地方较远,牧野能很快的反应过来足以证明他的厉害,那位长老气的脸都歪了。
“阿野。”一道女声传来。
牧野转身看见秦夕,笑着给她看自己手里的苹果,“可有人欺负你?”秦夕走上前问道。
牧野道:“有叶修公子在。”
秦夕点头道:“我们进去吧。”
秦夕在前面走着,牧野在后面跟着,而牧野的后面又跟着长空和长汀。
秦夕不知自己的席位在哪,高台很宽阔坐的人却不多,弟子修士都在台下站着,她没办法只能在长空落座前抢了他的位子,牧野站在她身后。
长空刚要开口感觉后背被人盯着没敢再说。秦夕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苹果就要吃,却被另一个苹果砸中脑袋,抬头一看却是叶修,他道:“吃这个。”
秦夕对他一笑,拿起砸到她的苹果狠狠的咬了一口,把她之前拿的苹果递给站在柱子旁的长空。
秦夕看着一身白衣的叶修,对长空道:“你师兄身体如何?”
长空一脸凝重的道:“你离开的一个月里,师兄生了一场大病。”
秦夕道:“可好了?”
长空摇头道:“现下应是好了。”
秦夕点头道:“无碍,没好也成。”
长空觉得秦夕反应不对,听到喜欢的人生病不应该很着急的嘛,忽然想到什么惊道:“你不会移情别恋了吧!”声音很大,他们周围的人都望了过来,叶修也看着她。
秦夕狠狠的看着长空,心道:“你是多想我出名啊,你师兄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秦夕顺了顺气,把怒火压回肚子里去,开口看向叶修道:“我不会移情别恋,我只会移土栽花。”
长空完全没注意到别人的眼光,疑惑道:“移土栽花是什么?”
秦夕道:“你想知道。”
长空点头,秦夕又问:“不后悔?”
长空道:“我为何会……”
话还没说完,就觉得右眼一黑,人已经晕靠在柱子上了。此举惊人,惊了一片人,长空的右眼被牧野打了一拳后是暗紫色,秦夕从衣袖里拿出止痛药给长空敷了上,过会儿长空悠悠醒来。
睁眼看见秦夕吓道:“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秦夕笑道:“你右眼上附了恶灵,而且也不是我动的手。”
秦夕看向牧野,牧野点头道:“是我动的手,对不起。”
长空快气死了,看到长汀过来忙道:“哥,她打人还强词夺理。”
长汀无奈笑了,他确实看到长空右眼上有恶灵,虽然觉得秦夕的处理方式有些公报私仇,但也好过让长空没了右眼。
长空看着自己的兄长道:“你不帮我还笑,你是我亲哥吗?”
燕绥看着这一出闹剧,沉声道:“长空!”
长空委屈的站起来,秦夕看着他自觉让了座位,道:“伤员请坐。”
长空左眼有眼泪在打转,可右眼的疼痛硬是让他把眼泪逼了回去。
秦夕走出席位看到叶修,正要开口说话,却被一声“锦歌。”打断。
秦夕听到名字知是顾敬之,转身看去。瞧见顾敬之和邝有笙一同进来。两人虽都是生人面孔,但一个身着羽族族长的服饰,一个气度不凡看起来清煦温雅,一些爱嚼舌根的长老都仔细望着朝秦夕走去的两人。
“兄长,羽族长。”秦夕迈步上前道。
“锦歌姑娘唤我有笙便好,我方才问了顾兄知我们年龄相仿,如此也不算失了礼数。”邝有笙道。
“有笙公子。”秦夕重新道了句。
邝有笙微笑点头,后和顾敬之一起向首位走去,邝有笙拂袖坐在首位上而顾敬之坐在首位右下方的席位上,顾敬之旁边还有两个席位是秦夕和牧野的,秦夕觉得坐在那里会被那些人的目光射成筛子,便让牧野把负伤的长空搀扶过去,牧野因为愧疚也留在那里照顾长空。
秦夕则笑嘻嘻的让叶修再给她一个苹果,边啃边看戏。
有个小辈道:“你真的是长羽族的族长?”
邝有笙答道:“如假包换,名副其实。”
那个小辈不甘心的看着与自己一般大的邝有笙,再道:“那你为何让我们大家等你一人。”
邝有笙一脸歉意道:“族中琐事缠身,来的路上又突遇山中恶灵拦截,因此才让大家等了这么久。”
御灵族族长穗安道:“可有受伤?”
邝有笙道:“恶灵难缠,幸好途中遇到了顾先生方才无事。”
秦夕心道:“有笙公子,你编谎话的功夫是跟和尚学的吗?从长羽族到醉崆山只能御剑,恶灵虽难缠但不能在高空久留,而且你一个族长出来身边还能没有一群修士围着,还得让别人保护,你这不是变相说自己族的修士弱嘛。”
秦夕啃着苹果继续看戏。
穗安道:“顾先生和羽族长是熟识?”
顾敬之看向穗安道:“有笙是我师弟。”
穗安道:“原来如此。”
那些刚才还在议论的长老现下都禁声喝茶了,应是后悔方才议论顾敬之,而那位曾呵斥牧野的长老更是把头低的要埋在桌底下了。
秦夕看完戏就去扯叶修的发带,叶修也由她把自己的头发编成辫子,秦夕看着成品咯咯笑的开心,而被他们美色所吸引的女弟子和男弟子的心却都碎了一地。
叶修一身白衣看起来清雅绝尘,秦夕鹅黄纱裙更显灵动洒脱,两人的互动更是引人注目。
“叶公子,近来一个月可好啊?”
“……”
“长空说你生了相思病,不知叶公子在相思谁啊?”
“一个不守信的赖皮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