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无防备,后背生猛的扎进了对方胸膛。天啊!我吓得胡乱挣扎。可力气悬殊太大,我绊到了自己的脚,眼见就要朝一边跌倒了,那人急忙紧紧托住了我的后背和肩膀。
我侧头一看:“时晨?”。
即使他带着口罩,头发没有精致打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小声点!”,他左看右瞧:“我一直在等你,你怎么现在才出来!”
原来时晨中午就等在图书馆外了,但我的电话静音中,没看到他的任何讯息。
这会儿我带着他往食堂方向走,真怕周围有同学认出他来,一路都战战兢兢。
“你怎么找这儿来了?”我不无疑惑的问。
“你自己说的,这段时间你忙着天天早起占座啊,我进不去你们图书馆,就守着咯。”时晨一脸无辜。
我默默回忆自己是几时几许和他唠嗑过这事,具体想不清。
“那你一下午都在做什么?”我对这位少爷相当好奇。
“背剧本台词啊!”他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我发现啊,在室外背台词,不会瞌睡,小风一吹,头脑还挺清醒。”
我转头看着他,大冷的三月天,他脸都冻得发白了。我伸出手碰碰他靠近我一边的手指——真怀疑自己摸到了几根“冰棍”。
这倒好,时晨干脆顺势反握了我的手,他说:“要帮我捂手么?”
我脸一下就红了,特严肃的说:“时少爷,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我未免太吃亏了。”我边说边抽出手。
他哈哈的笑了起来:“我真是个‘卖女孩的小火柴’啊,看你又冷又饿又生气,唯有给你机会请我吃饭才算道歉了。”
时晨真不像我印象中的那些纨绔子弟。他对熟人不高傲,会对信任的人展现出幼稚的一面;他能吃苦,虽然长得那么好看,风格却不主打偶像路线,算是个实力派,常常亲自完成许多危险动作;他更不挑食,山珍海味他吃,片场盒饭不拒,就连现在吃着我们学校的食堂,他也是大快朵颐。
我们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我看他的小菜要吃完了,顺手把自己的肉菜夹了几片给他。他把卫衣帽子戴得严实,看向我:“你干什么呢?”
“赏赐你的,不用感激涕零。”我呵呵的笑。
在他面前,我总表现得“成熟”,我善解人意,自然时时不忘照顾“小弟”。
“我要全部的。”他不客气的把筷子伸近我餐盘里。
我嘟着嘴回答:“那可不行,你要吃肥了,胖哥不得骂死我。”
时晨看着我默默的笑了,半晌,他伸出手来一下掐住了我的脸蛋,我自觉嘴角已被他掐裂到耳边,遂愤怒挣扎:“坏点放开瓦(快点放开我)!”。时晨的表情甚是欢喜,“罪恶的”笑声不绝于耳,我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成了水泥。
皮够了他终于缩回手,突然问我:“情人节那天给你的礼物喜欢么?”
我恍惚了片刻:我至今忘记了这回事!那礼物盒子还完好无损的安静躺在那天的包包里呢。
“喜欢。”我心虚极了。
他又笑了,甜蜜蜜的,样子真像个小孩。
我和他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走了会儿,八点左右,他和我说:“我晚上还有一个应酬,经纪人应该快到学校外了。”
我问他:“去类似会所这样的地方么?”,已经不是饭点了,我有点担忧:“要喝酒么?你上次的伤好了没?”
时晨弯下头,看着我一脸认真的回答:“当然好了。我强壮着呢!”,他边说边举起结实的胳膊捏捏拳头。
我半信半疑,还是点了头。之后,他一只手拉着我的手臂,另一只手突然抱住了我的后颈,我猝不及防地被他揉进了胸口。
我吓了一跳,正要挣扎,他却弯下头,轻轻对我耳语:“让你担心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他很高,我侧脸贴着他的胸膛,斜眼只看得到他的脖子根。耳边充满了他的心跳声和他身上淡淡的香味。这......他的“行为”太突然了,我感觉相当别扭,且这“情节”异常狗血。
即使在演“言情剧本”,这不是也该有个循序渐进的铺垫么?这样直接按下“快进”键是怎么回事?
我越想越不对劲,使尽全身力气双手推开他。我很不高兴,这时的表情一定相当难看。他太反常了,我们最多算是普通朋友,他突然肆无忌惮的出现在我的生活范围本就不应该,而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见我反抗,他赶紧松开手,尴尬地把手插进裤包。
我想这位大明星还从来没被女人这样拒绝过吧,所以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却还立马强装无事:“我冷嘛,你看我只穿了这件卫衣,风又‘嗖嗖’的,你太小气了!”
我无语了,刚刚准备好对他的各种“问候”突然在他“撒娇”后骂不出口了。
就在这时,有人走了过来,横在了我和时晨的中间,他轻轻把我往后攮了一下,我瞬间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中。
玉骞?他怎么会在这里?
玉骞背对着我,和时晨打招呼:“阿时?”
没想到他们竟然认识的。
但即使见过我和玉骞在街边吃东西,时晨也从没提起过他。
隔着玉骞,我听见时晨说:“啊......,好久不见啊。”
我绕过玉骞想走到他们中间,玉骞忽然拉住我的手臂,阻止了我:“青伊,你先回去,我有话要和他说。”
这时我观察到对面的时晨表情变得很不高兴了,他对玉骞的态度是明显有敌意的。我很怕时晨情绪又上来,就插进话去:“你们认识啊?这儿太冷,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
“当然认识,悉大校友,还有一个相同的母亲。”时晨看着我笑了,一脸难以捉摸的表情。
我惊呆在原地:“相同的母亲?”
玉骞看向时晨,隐约的愤怒从眼里喷溅出来:“阿时,别把不相干的人拉进来,这做法不聪明。”
时晨听完冷冷的笑了:“你还是那样。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记得向妈妈问好,说他亲儿子过得不错,她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再来找我!”
玉骞无声的笑着,只答了一个字:“好。”
时晨电话响了起来,他不再理会玉骞,瞟了我一眼,转身就走了。
他这眼神可太陌生了,就像刚刚抱我那事从没发生过一样。
刚刚发生的事我一直憋在心里,回图书馆的路上,我特想要问玉骞:他弟弟不是谢浩么?“相同的妈妈”是怎么回事?
而他一路默默无语,脸色也不好,我没敢开口。
我是个局外人,以我对玉骞老师的了解,他很不喜欢别人对他的事情八卦。
终于到了图书馆大门,玉骞没有马上走,而是带着沉重的表情看我,很晦涩地对我说了我不明白的话。
他说:“对不起青伊,我不该干涉你交朋友,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和时晨保持距离,他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他是个非常危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