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相处方式
一直到下午，凌家兄妹才回到学校，凌月寒的眼神冷得像要杀人，而凌月荞的脸色也白得吓人。
“你，没事了吧？”她一坐下，连云墨就小心翼翼地问。“嗯。”淡淡的疏离感在二人之间蔓延，虽然是同桌，但却好像隔了数万光年。
凌月寒走到她面前，轻轻敲了下她的头，佯装生气:“每时每刻都得盯着你是吧？你一刻也不能离开我的视线是吧？我只是上了个厕所你就把自己搞进医院！你还是个药师呢，丢不丢人！下次再这样我可不管你了！”
凌月荞悄悄吐了吐舌头，装出一副俏皮可爱模样:“不会有下次啦，回去我就炼制几枚缓解过敏的丹药带在身上备用！”看到凌月荞这样，凌月寒也只能暗自无奈地笑笑，真是没心没肺啊。但也总比像他们这样每天勾心斗角活得自在纯粹。只是置身于人群之中，她还能保持住这一份初心吗？
凌月寒隐隐开始担忧了。
然后他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你不该向我解释下你为什么会过敏吗？”凌月荞和连云墨的脸色一下变了。她低下头，支支吾吾地:“我，我不知道啊！我之前说不是李诺儿是因为我没吃她的东西……我也不记得我早上吃了什么了……”
“嗯？是吗？阿荞，不要对我说谎！”凌月寒似乎真的生气了，很不满意她的回答。明明就是知道是谁，为什么要对自己隐瞒？他看了一眼连云墨，那眼神分明是在质问是否与他有关。
“哥，”凌月荞叫了他一声，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紧咬嘴唇，仿佛下了很不决心，“你为什么总对我那么凶……”
到底是在关心我，还是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好吗？你说是为了不让自己丢脸，我过敏的时候为什么表现得那么担心？如果是关心我，为什么不是对我冷冰冰的就是凶我？
她见过连云墨对连云絮说话时的样子，总是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动听的话，不时还会用手摩挲她的头发，眼里都是宠爱。即使是她犯错，他也只是装模作样地捏捏她的鼻子，再说上一句“下次不准这样了”，似乎从来不会说话阴阳怪气或者冷落她。
凌月荞总觉得这才是兄妹间正常的相处方式。至于他们俩，她觉得像是从茫茫人海中随意拉了不认识的两个人组合在一起，没什么亲情。
但很久以后，凌月荞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方式有许多种，像连家兄妹这样融洽是一种，像颜家兄妹这样打打闹闹是一种，像银颜姐妹这样虽然互相看不惯但只要对方有难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是一种，像焱云兄妹那样相爱相杀是一种，像他们这样看似有隔膜但实际都很关心对方也是一种。
虽然自己的哥哥像座万年冰山，但是内冷外热。他会半夜起来给自己盖被子不管炎夏还是寒冬。他会把礼物偷偷放在她的床头然后躲在窗外就为了看到自己惊喜的那一刹那。每次出任务遇到危险时第一个念头永远是如果他出事了他的阿荞怎么办。只不过她从来不知道罢了。
尽管自己的哥哥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当自己遇到危险时第一个站到自己面前的，永远是他。当然这都是她后来才明白的。
看到凌月荞这副样子，凌月寒的心疼了一下。他也不想这样啊。就丢下一句“我放学要去找老师，你不用等我”然后就回座位了。
“阿荞……”连云墨本来还想像之前那样给她擦眼泪，却被她躲开了，摇了摇头，“你哥，不一定是你看到的这样，或许，只是有苦衷呢？”为什么要帮凌月寒说话？大概是他们都是哥哥吧，又或者，只是不想看到她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