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有人来了”苏梓童暗暗惊呼,看着远处渐近的灯火
“那怎么办”顾楚紧张地抓着苏梓童的手臂
苏梓童抓起身边的一粒小石子,向远处丢掷,福宝以为苏梓童是在和他玩游戏便兴奋的去找那粒石子。
“吸气憋气”顾楚虽不明所以,却也跟着做了,苏梓童带着顾楚跳了下去,冰凉的水瞬间没入身体,顾楚紧紧抱着苏梓童,苏梓童完全动弹不得,身体一点一点往下沉,听着巡逻士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跳律动的很快。
苏梓童拍开了顾楚的手,推着埋在她胸口的那颗脑袋,拉着他朝桥底游去。
苏梓童确认这个位置安全后,才拉着顾楚浮起来,比了一个嘘声的姿势。
两人心惊胆战地听着那脚步声踏过桥面最后消失在夜晚中,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太好玩了,明天我还要玩”
苏梓童敲了敲他的脑袋“胡闹”
月色下,顾楚那长长的睫毛此刻正挂着水珠,本就妖艳狭长的双眼此刻笑的和孩子一样,秀美高挺的鼻子和薄唇却又性感不已。
在苏梓童的拖拽下,两人到了岸边找到福宝后,顾楚缠着要送她回去,苏梓童没办法也只好由着他,听着顾楚给她讲他“父皇母后”分享给他的笑话,苏梓童在她的有意无意下已经忘了她的坏心情,两人压抑着笑声走在宫道里,与这肃穆森严的深宫绝然不同的气质。
因为他们本就不属于这里,他们迟早会离开。
“仙女姐姐,再见”
“拜拜”目送着顾楚离去,她也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准备洗个澡之后就此歇下。
刚打开门口,一个黑影就覆住了她的身躯,她本能地退后一步,就被一股强势的拉力拉进了门口然后瞬间关上。
熟悉的龙涎香,苏梓童有些厌恶的撇过了头。
“你去哪了?”压抑着所有的情绪,轻吐出这一句,撩开了她额头前沾湿的碎发。
苏梓童用力地推开了他,却像是铜墙铁壁一般,不曾撼动一分,她较劲地不肯松劲,林竹柏不顾她身上的湿漉,狠狠地抱住了她“不要离开我,不能离开我……”喃喃自语地语气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落在苏梓童耳里只觉得讽刺。
“够了,骗我有意思吗,我何德何能承受的起皇上的恩宠,甚至……是费尽心思的欺骗。”她瞪着他,眼神清澈,映着他的面容,情绪简单直白。
这样冷静的反应让苏梓童无法忍受,每次都是这样,显得自己多么无理取闹,多么激动,证明了自己在这段感情多么卑微。
“反正一直以来也是我自以为是……”话还未说完“梓童,你听好,今时不同往日,我是皇上,我不单是你的,我还是整个天下的,霓裳是皇后她生下长子既能在后宫中立得下规矩,又能更好地替我管理军务,我……”
“呵,所以你想说你对她是利用,对我-是真心?”苏梓童笑了,笑的凄凉笑的尖利,泪水却不可抑制地从眼角滑落“竹柏哥哥,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你变的让我陌生,请你也听好,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喜欢的那个林竹柏,他已经死了,变成了一具冰冷,没有温度,只想着怎么吃人的尸体。”
这一次推开没有再用什么力气,林竹柏的身体像是没有了支撑整个人摇摇欲坠,眼睛通红看着那个走的坚定的倩影“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凭什么?自私自利、矫情做作的女子除了眼泪和遮遮掩掩的态度你还会什么,朕有的是佳丽三千,朕也从未喜欢过你!也没人喜欢你,你看看你的爹你的娘,有哪个是真正在乎你的,朕就是可怜你,你明白吗?!你放肆!”他用着最狠毒的话语来刺激着苏梓童,厌恶她总是可以将他看透,不想看见她的眼里的眼泪和失望。
如他所愿,苏梓童转过头来看着他,眼里幻灭了所有的清澈与爱意,只有眼底覆盖着深深的寒意她总算明白了这段感情的实质,清醒而又深刻。“是啊,没有人在乎,所以才盼着有个人能陪着自己,从前以为是你,现在看来是自己错了……”
林竹柏失去重心地往后退去,他是错误的,她真的不要他了,摸了摸脸居然是湿透一片,他居然哭了,那么多年没有流泪没有像此刻这样心脏像被人揉成了一团随意践踏的心痛,他是又活过来了吗……可是,那个他一直放在心中珍爱的那位女子,说要和他走一辈子的女子,支撑着他所有善良和柔软的女子,全心只为他一人的女子,要和他划清界限永不来往。
他愤恨地推开大门,惊动了在外的宫人,一时间童妃娘娘失宠的消息传遍了宫中,从前热络的政客和争宠的莺莺燕燕瞬间变了脸色,冷落欺辱有意或无意地像杂草一般蔓延,生命力旺盛除也除不尽,苏梓童只当是碍眼。明华殿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冷宫。宫墙外的文人骚客也凑热闹,写下了一篇篇夸张凄惨的诗词歌赋,令人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