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国寺后，隔天，云华依旧到后山荷塘那，等悟尘去后山采草药。
昨日他还说过……
只是，云华站在那等了良久，到了悟尘会出现的时辰，他都还没来。
是以她不由有些奇怪，悟尘向处事准时得很，依她对他的了解，与他一起的几个月，做任何事，他都从不会晚到一分钟。
怎的今日？
云华莲步轻移，步履却略显急切，向着悟尘的禅院走去。
先前，虽她与悟尘见面的地方，不是上山采药，就是在药房，亦或是在禅院，这个时候，很多沙弥僧人都在做早课，而悟尘的禅院似乎安静过头了。
云华站在拱门外微微停顿，还是提起裙摆，走了进去。
冬季已至，他院子里草木凋零，但西边几株梅树却被修剪得极好，上面已经有了一些小花苞了，只等大雪中妍丽绽放。
又记起先前还没回来时，悟尘有次便跟她说起自己院中的梅花，自己只是随口提了句到时待梅花盛开，与他赏梅饮茶论佛法岂不是桩美事。
没想到的是，他竟真的把这事放在心上了，一回来就把梅树修剪得这般好。
只要想到他把她说过的话放在心上，且还赋予行动，胸口处便不受控制的蔓延着欢喜。
可能悟尘自己都不知道他已是愈发在意云华了……
未曾料到的是他的房门口竟守着一小沙弥，小沙弥见了她微微做揖行了一礼。
“云施主，悟尘师叔明日闭关，现今不便与您相见。”
云华听后直接的怔愣在了原地，脸颊上带着的温柔笑意逐渐消失。
“竟是……这样吗……”
“悟尘！”
就在她颇为失落时，视线转动时，看到了经过禅窗的那抹玉绦青佛袍的身影。
然而在看见他的一瞬间，那双黯淡的桃眸染起了光亮，她眼里有什么东西被点燃。
像是飞雪的冬天突然升起暖烘烘的壁炉，满目柔和，满心欢喜。
可是还未待她开口，他却骤然说出，“回去吧，你……莫多想，好好休息。”
嗓音依旧是那般柔和，可出口的话语却又那般刺人。
悟尘猛地转身，关上微启的禅窗，只是在关上禅窗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回望，却见她神色怔愣，桃眸含着朦胧的雾气，化不开的悲伤。
他心口似猛的刺了一下，又疼又闷，脚步如被灌了铅，再走不动。
“悟尘。”
一声惊雷，窗门彻底关上，关的严严实实，再不见一丝缝隙。
就像是在他们之间划开了道天壑…
而此时悟尘立在屋内，心中不断默念佛经，出家人，当断淫思，不断则尘不可出，菩提本心，清净明海……他怎么、怎么能有那种念头……不可，绝对不可。
如今的悟尘，哪里还有当初半分的从容淡漠。
而他之所以想要闭关的原因是前天时，无意对上的她的眼神…
那时他便似乎有些意识到自己存在了那不该有的念头。
这才有了闭关的念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