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子都的沉默持续了一个学期,这个学期里平平淡淡的三点一线式生活构成了他的主线。他把一切都做到有条不紊,就像那时的课铃,从不会有偏差。唯独有一件事让他最难以掌控的是阿夏的渐行渐远。
好多时候他也没有在意阿夏的举止,他俩成了最普通的同学。话不过三句,视线不会留给彼此多一秒的同学。
阿夏和小欣说,她在默默关注其他班的一个五官特别端正的男孩子,运动会那天一定要去他们班所在的区域多走几圈,让他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学校在运动会时给每班安排一个坐区,围绕着跑道。)
正是运动会的时候,介子都也给女孩子递了水。恰好赶着是光棍节(11月11日),他挤过拥挤的人群,去小卖部买了一串阿尔卑斯棒棒糖。本是打算送人的,没想到刚出门口,零钱都还没揣在兜里,一群女孩子冲上来抢着要棒棒糖。介子都好偏心,只截下一根棒棒糖,给了那位特别好看的姑娘,就低头跑开了。
介子都没有给阿夏棒棒糖,他记得特清楚,因为阿夏不缺。
日子过得好快,就像南方的榕树,落叶与生芽只需一个有风的夜晚就足够了。如果说吹掉的是墨绿的苦涩,那么留在那枝头上的是嫩绿的清甜。
分班考试,刘毕没能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考个好成绩。于是早早辍学,期末就没了音讯。
细微地调动,原来的班级还是保留大部分人,保留了这个班的灵魂。当然,都是方文平的功劳,他尽可能的留下他教过的学生。
换位置的那天,介子都怎么也没能料到,方文平把阿夏调到了介子都的后面。
我不会挡着她吗?介子都直男第一反应。
“以后位置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前后四人一组。”方文平说完照常上课。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介子都的心里大不寻常!
“没想到吧,咱们是一组。”阿夏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介子都转过头去,嗯了一声。
课上了没几分钟,该到课堂提问时,方文平突然意识到忘了一件事。
“对了,插一句话,小组编号方便我和其他老师抽人提问。”方文平横竖比划着说,“像这样,这是第1组,这是第2组……每组四个人编号依次是1234。”
“我们是第7组。”同桌许丁说。
“我是1。”介子都说。
“我是2。你俩分3和4。”许丁说。
“我是3,我比你快温畅,你是4。”阿夏说。
“好好好,你是3。”温畅说,她一直都是个不争不抢的女孩子。
“《伤仲永》这篇文想所表达的思想感情,第7组第3号”方文平随意一点。
“昂——,那个……那个……”阿夏陡然起身,后悔自己选了3号。
“那个是哪个?”方文平咧着嘴笑。
这一笑可把阿夏弄着急了,介子都能感受到她轻微跺脚的声音。
“先天有才华。”
“后天不努力。”
“劝人们学习!”介子都趁方文平看别处,低头低估了几句。
“对,劝人们学习。”阿夏抓到了这句话,得了半勾,安全坐下了。
“你好笨!”下课铃一响,介子都忍不住转身,对着阿夏说。
“嘿,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抢了我的话而已,我还在组织语言呢!哼!”
“我竟无言以对。下次不帮你了。”
“谁要你帮!我还不帮你呢!”
事实上,这刚好的距离,容不得他俩嘴硬。往后的日子里,每当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俩总会惦记彼此。
第一个问题就是刘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