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发表了。
闲暇之余,我便继续准备雅思考试。后来为图清静,常常在实验室无人时跑去学习。沐沐也跟过来了。说是要和我一起学习,结果总是在那里东扯西扯,或者拨弄实验器械,蹦来跳去,不肯安分。我说你走开啦,不要打扰我学习,我没空理你啦。沐沐气鼓鼓,噔噔噔跑出去了。不一会儿又回来,又东扯西扯,又跑出去。现在再回忆,沐沐究竟呜哩哇啦地说了些啥呢,完全想不起来。大概照沐沐的话就是:“我没有说话,我只是在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而已。”我回复:“声音也不许发出,安静。”“哼!”
后来沐沐搬着书本来了,倒真是来学习的。学了一个月英语,弃了。又学了一个月日语,弃了。又学音乐,开始自己作曲填词,后来还唱给我听,有那么一两句还挺好听的。只是这歌写的也七零八落,一首写不完又开始下一首。我记得住的,就更零星了,比如她写给她的玩具小熊的:
小熊小熊
你有黑色的眼睛像夏夜的星空
编制一场安稳的梦
我有黑色的长发像夏夜的尾巴
抓不住的飘散如风
比如看到诗句有感而发的:
我打江南走过
披一袭星辰寥落
再比如描述春日景色的:
燕子衔青梅,海棠沾衣袖
沐沐还跟我说了什么主歌、副歌、和弦进行等等,我也不懂,也没兴趣听。后来我们毕业了,我想学习乐器,问沐沐意见。沐沐说,如果吉他不行呢,不如先学鼓,先把节奏卡好,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也没学成。
暑假前,我和澄澄因为之前发表的文章,跟随导师一起去W城参加一个学术会议。在那里逗留了很多天。又去长江大桥合影留念,又去小吃街逛吃逛吃,不想回校。在回来,沐沐很是幽怨。
暑假,林林师姐家的小宝宝来找妈妈了。小男孩,软软糯糯的,还不会走,得让姥姥抱着。去年暑假我坐在电脑前整理数据,师姐在旁边,摸着肚皮念念有词“宝宝,妈妈爱你”,我在一旁听着直乐。平时风风火火脾气暴躁的师姐,面对孩子也是母爱泛滥,柔情似水。
我和师姐工位并排,师姐在我左手边,临窗。窗台上有四盆花,是研一寒假回校后沐沐买来的,一盆多肉、一盆仙人球、一盆风信子,还有一片不知名的蜡质叶子的小花,顶着几颗花骨朵。后来蜡质叶子上陆续开花了,橘色小花,花朵繁盛,挤挤攘攘,热闹非凡。林林师姐剪走几支,养活了,活得很好,第二年春天又开了许多小花。还有风信子,花开之时满室飘香,蓝紫色的小花,如蓝色夜空,神秘又忧郁。
可惜都只开了一季。
后来仙人球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多肉疯狂生长,叶子脱落,成了细高细高的光杆司令。风信子孕育了花苞,还未开放却无故凋零。橘色小花长成一蓬杂草,任沐沐怎样浇水、施肥、换盆、扦插,再也没有开花。反而当初师姐剪走的几枝,依旧茁壮成长,花繁叶茂。我们一度怀疑澄澄与沐沐与我给花浇了太多的水。后来沐沐说,也许只是和主人有关,养什么都七零八落,养不好。我们一听了之,没人当真。
沐沐座位和我背对背。沐沐右手边靠窗的位置原来坐着位身材高大的师兄,师兄毕业后一度闲置。后来澄澄换座位,也是跳来跳去,最终换到沐沐旁边。至此,我们四个女生坐到了一起。中间放张桌子,可以打麻将了。老师过来削死你,师姐如是说。教研室里一度有人很幽怨,说我们这种工科学院,女生本来就少,还要扎堆。其实不然,澄澄最近神出鬼没的,大家常常见不到她。可她依旧很厉害,每天不怎么见人,老师交待的任务却能按时保质保量完成。
师姐的宝宝春天那会儿在师姐身边呆了一段时间。我们几个听说小宝宝来了,都兴冲冲地跑去围观。
“哇,宝宝。”
“真漂亮。”
“小脸圆嘟嘟。”
“他睫毛好长呀。”
“像个小姑娘。”
“真白呀,是吧,汭汭?”
“怎么带着粉红色的小帽子?”
“还围着粉红色的小被子?”
“师姐,你真给当女孩养吗?”
“来,小姨抱抱。”
“来,舅舅抱抱。”
小宝宝窝在姥姥怀里,见我们迎面走来,张开小手要找妈妈,笑的眉眼弯弯,嘴边绽开两朵梨窝,超可爱。然后又巴巴瞅着沐沐,张开小手要沐沐抱抱。这时大嗓门陈师兄喊了那声:“来,舅舅抱抱。”一下子把小宝宝吓坏了,伸出的小手也收了回来,脑袋藏到妈妈怀里,两眼泪水汪汪,小嘴一撇一撇,将哭未哭,满脸委屈。一群人追打陈师兄,怪他吓到了宝宝。小宝宝看了我们追逐打闹的样子,忽而破涕为笑。
后来,我、沐沐、澄澄、学霸田师兄、大嗓门陈师兄更是经常光顾师姐家。周末一起做个饭,打打牌,后来还想打麻将,可惜没有麻将。学霸田师兄教了我们一种纸牌的玩法。澄澄很快就玩得很好。其实大家都玩得很好。澄澄之所以更好,是因为澄澄足够聪明、足够坏。蔫坏蔫坏的。我本来早就发现了这个事实,但别人不知道呀,这下全暴露了。我趁机告状,说她前几天骑车载我,我刚坐上车她就把我摔了,也不管我,光顾了笑。说起来澄澄又嘿嘿坏笑。从此,我们要小宝宝叫澄澄坏阿姨。澄澄又教唆小宝宝,管我叫黑阿姨。
小宝宝这次回来,可以自己坐在婴儿车里一步一步往前蹭了,还是圆嘟嘟的笑脸,长长的睫毛,笑起来两颗小门牙,两朵小梨窝。也不怕大嗓门陈师兄了,反而极其喜欢他,总要他抱着。看来陈师兄没少献殷勤。黑阿姨坏阿姨齐上阵,逗弄小宝宝。
以沐沐古怪的性格,本来要叫她怪阿姨的。哪里想到几天前,沐沐竟一声不吭地剪去了及腰的长发。再进教研室的时候,哇,帅呆了。她帅,我们呆了。那是时下流行的,小鲜肉小哥哥的那种发型,头顶头发略长,两鬓和后面都剃得很短,毛茸茸地,摸起来扎手。我和师姐啧啧赞叹,师姐更是,每次经过沐沐身边时都要胡噜一下,搞得沐沐不堪其扰。沐沐说,我和师姐带了粉丝滤镜,她自己觉得丑爆了。但还是在小宝宝面前说:“不要叫我怪阿姨,现在,我是帅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