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
想到这一点的林音又想到了很多,其中,最先想到的是,她可以请林云帮忙,帮她离开范宇。但是,很快她就否认了这个想法,她已经嫁人了,即使离开范宇,她也不会在有什么其他的出路,而且离开范宇之后,她怕是这一辈子都是丫鬟了。所以林音想到了第二个办法,便是利用林云和覃舟压制住范宇,或趁机给范宇找一个好的前程。这就是女子的悲哀,一个女子嫁过人,以后很难在生存下去,而一个男子休过妻,却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依旧会被社会接受,会考取功名,会重新娶妻生子。林音没办法,只能把自己的未来都放到范宇身上,她知道范宇这个人要面子,自己没有本事还想做一番大事业,现在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林音趁范宇在家的时候,将覃舟的事跟范宇说了,果然,他心动了。之前他就知道林云待下人极好的,特别是她身边的丫鬟,小青与小音排在首位,但是小青从未搭理过他,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小音。只是后来覃舟被贬了,他也就没有巴结的意思了,要不是看着小音身上有些银子,他才不会娶她。如今,覃舟有可能辉煌腾达,他当然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他知道覃舟对林云极好,林云对自己的丫鬟极好,所以只有林音开口,一切都好解决,那自己就不用每天和一大堆人应酬了,自己也可以辉煌腾达了。于是,范宇收敛了自己,开始每天回家,开始顺着林音,就是希望林音能够帮自己在覃舟面前搭上话。
看着一切又都到了自己的掌握之中,林音开始思索着怎么去找林云,直接找上去肯定不行,毕竟当初是自己主动离开的,这两年又没有去主动联系过他们,贸然前去打扰,肯定不会有好的结果。想来想去,她就想到了小青。从小和小青一起长大,小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只要自己跟小青卖卖惨,哭哭穷,小青就一定会忍不住帮自己。所以林音的第一封信没有写给林云,反而是写给了小青,他们都是官员人家的丫鬟,自然都是识字的。在信中,她夸大了范宇的不好,字里行间都流露着自己现在日子的凄惨,又请求小青不要告诉林云,免得小姐为她操心,毕竟不在身边了,她不想再麻烦小姐了。林音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小青也的确有些心疼她,为她打抱不平,也把她的事告诉了林云,只是她没想到,林云一向就比较聪明,这些年跟各个夫人打交道惯了,自然轻而易举的就看清楚了她的把戏。林云是护短,但也不会傻到让别人去利用。所以林音的这个计划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远在汉中的林云自然不知道小音的真实情况,却也能通过新野县的熟人知道一二,只是这些都是林音不知道的,所以,在她毫无内疚的夸张自己的状况之时,林云对她的基本情况也有了一个大概的掌握。在之后,她再写给小青的信都让林云派人拦了,看都没看就丢到一边去了。但是这些林音不知道,她还在宛州考虑为什么自己写了这么几封信都没有收到回信,而范宇从一开始的敬畏到现在也变成了无所谓。
“范宇,你又打算出去?!”看着在家老实不到两个月的范宇又开始收拾东西出去后,林音怒吼道。
“身为内宅夫人,直接称呼自己当家人的姓名成何体统?再说,我出去应酬还需要跟你交代吗?”范宇早就在家待烦了,好不容易收到邀请,结果林音还在旁边阻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甩了脸子给林音看。
“你别忘了覃大人,若是把我惹急了,他就不会帮你了。”
“什么叫把你惹急了他就不会帮我了,搞得像他会站在你这边一样?这一个多月你送了那么多封信,不也没有收到回信,我看人家早就把你忘了。说什么曾经关系好,关系好当初他们家落难的时候你抛弃他们?难道你不是应该和他们同进退共患难吗?”
“我这样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到现在你开始看不起我?”
“别,千万别是为了我,你为了谁你自己心里清楚,若不是看到我的前途,你能跟我?你别以为你心里在想什么别人不知道。当初你想跟着我不就是看清楚了我有大好前程?”
“你有前途?你有前程?你说出去也不怕被别人耻笑。这两年我算是看清楚你了,你就是一个空有其表的败类,哪个书生像你这样整天不读书在外面瞎混?说起来,你看不上我身后的人,有本事你让你所谓的朋友帮你找一条繁荣之路呀!”
“粗俗!我们交朋友是志同道合,怎么能拿朋友来交易呢?”
“你把别人当朋友,谁知道别人把你当什么?范宇我告诉你,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我要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初一头撞死也不会嫁给你!”
“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不跟你吵,你让开,他们都该等急了。”
“难养?呵呵!这两年谁养谁你自己心里清楚!自从我进了你们家的门,你有往家里带来一文钱吗?成天只知道花钱,还花女人的钱,你怎么好意思出去。今天你要是敢出去,我立马去大街上吆喝,反正我的名声被你败的也差不多了,我便不要脸了,到时候看谁丢人。”
“你......你.......你真是无理取闹!”
“谁无理谁心里清楚!”
那天范宇到底是没有出门,有一点林音说的很对,范宇从未往家里拿进过一文钱,他想出去都是从林音手里拿钱,林音若是不给他,他也没办法。当初他想着自己娶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既知书达理,又不会花费太多银子,现在确实无比的后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娶一个乡下丫头,至少不会管着自己。而自从林音和范宇闹翻了之后,两人三天两头吵架,日子过的也越来越不好,若不是范家父母还种这几块地,怕是吃都成问题了。范宇不胜其扰,想着休妻,却因为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只能跟林音耗着,一辈子就是这样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