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送走马彪和那几位大家老爷，覃舟和覃力收拾东西也要回去了，只是回去的路上覃舟一直在想：宁强村，即使不知道宁强县的基本情况，也知道这个宁强村是指整个宁强县了，在看看那几位的表现，就不难猜出，这位马彪应该在此地算是最有权威的人了，目前他能做些什么自己还不知道，但知道的事，自己在这个县，在这个马彪面前，什么都不是，离了这个马彪的许可，自己什么也做不成，那自己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呢?
第二天果然来了十个人，据为首的那个人说，他们是十户人家的代表，覃舟问什么他们就会说什么。姓名，住址，家里还有几口人，分别出生于那一年，家里有几亩地，在何处，收成如何。覃舟都细细的问了，因昨天回来将这件事告诉了林云，林云也来帮忙，所以两个人记录的比较快，大半天的时间，便忙完了这十个人。后来几天都是，在差不多的时间，来十个人，回答覃舟的问题，覃舟有意问些其他的事，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说，覃舟让他们帮忙通知第二天可以来十五个人，也没有人说，所以不管覃舟怎么交代，每天都还是十个人。差不多一个月左右，他们终于统计完成，又花了几天时间，县衙里终于有了人员、土地造册。
“夫君，这样你就可以对宁强县有个大概的了解了。”林云看着厚厚的册子，高兴的和覃舟说。
“这只能了解一个表面，深层次的事，我们还是一无所知。”
“夫君还想知道什么？”
“很多，比如，马彪是什么身份，他们交的税都在哪里，以前的县令都做了些什么，物价为什么那么贵，还有，县衙里的其他人呢？这么多天你也发现了，他们回答的都是这些本子上的问题，其他问题一概装作听不懂，即便是周围只有我们和他自己时，他们也绝口不提其他事。我在想，那个马彪到底做过什么，让他们对他如此害怕，连名字都不敢提。”
“是不是因为他天天欺负他们？拿他们的东西不给钱？”
“你说的那是京城里的小混混，或权贵子弟，但是这些天我也发现了，马彪不经常出来，而且买东西吃饭什么的都付钱，除了在他面前不敢说话，这些人也没有见了他就跑的，只是格外听话了点。我们在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帮忙，所以我也就没有细细追求，但心里总觉得，自己这个县令很不称职。”
“凡事要一步一步慢慢来，你谨慎些是对的。先把手头上的事做好吧！”
“恩，明天我再出去一趟。”
“还要出去吗？这些不是整理完了吗？”
“我想问一问县衙里的其他人都哪去了。”
“可外面的人不是不会说吗？”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出去一趟，虽然不知道马彪现在住哪，但每次只要我在街上拦住几个人问话，没过多久，他就会出现了。别人不知道，他一定知道，别人不会说，他肯定会说。”
“那你出门小心点。”
“你不用担心，除了马彪，想来也没人会在这里惹事。”
果然如覃舟所料，他在街上问了几个人后，马彪就出现了，所以见到他，覃舟并没有很好奇。
“马兄，难得遇见，我们去茶馆坐坐吧！”
“难得大人雅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就近找了一个茶馆坐下，“大人忙完了？”马彪先开了口。
“是，这还得多谢马兄的帮忙。人口土地基本已经统计完了，现在还差一些，所以想请教马兄。”
“原来覃大人是故意在此处等我。”
“不敢，只是马兄见多识广，我初来乍到，各种事情总是弄不明白，只好来麻烦马兄了。”
“能为大人做事，我们求之不得，不知大人今天来所为何事？”
“那我就直说了，按着常理，县衙里除了县令，还有主簿、巡检、衙役等各人。但是我来宁强县已经快三个月了，怎么这些人一个都没有？”
“原来大人是问这个呀！前段时间看大人忙，就没跟大人说，我便是主簿呀，小虎子是巡检，还有那些衙役们，都在轮流守城门呢！”
“你是主簿！？”覃舟十分吃惊。
“怎么？大人看不像？”
“不是，只是，你从未说起，而且那些衙役也未穿官服。”
“哦，这是我的不对了。大人来这么久了，也知道，我们此地物价太高，单靠县衙里发的那一点俸禄，压根不能维持生计，所以衙门没事的时候，我们便做些其他的，以补贴家用，只是做其他事时，总不能穿成官差模样吧！久而久之就习惯了，这不犯法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这个地方为什么物价如此之高，马.....主簿没有想过要控制吗？”
“大人不用叫我主簿，听着挺不习惯的。物价太高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你也看见了，我们这地方的土地不能高产，可是每年的税收却从来没有不要过，所以为了交税，只能把东西卖的贵一点了，这样卖东西赚的钱多了，就能交税了。”
“可是，东西太贵，会导致有些人买不起的。”
“我相信，买不起的事少数，而且是因为他们太懒惰，只要饿他几顿，他们自然会乖乖想办法挣钱。”
“可是.....”
“大人，宁强县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我们奉行有付出才有收获，所以他们挣的钱，他们吃的饭，都是有付出的，你让他们付出和收获不符，那谁还愿意努力？既然这样很好，大人就不要想什么办法打破这个格局了，大家相安无事最好，不然，出了什么事，我也不能控制了。”
“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威胁我吗？”覃舟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问马彪。
“当然不是，我怎么敢呢！我说的都是实话，大人读过这么多书，想必应该也知道，有些平衡一旦打破，便没发收拾，宁强现在很平衡，大人想破坏，可有想清后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