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大人说笑了，单凭我们几个人，怎么能去和亡命之徒相搏呢！我们只能保证，只要不离开县城大门，就能护他们安全，至于你若是执意出去送上门，我们也拦不住。而且最近正值年关，人家强盗也是要过年的。”
“所以是我家夫人倒霉？”
“都说了这是一个意外。”
“好，这是一个意外。那卖肉的寡妇又是怎么一回事？”
“大人进去了？”
“误打误撞而已。”
“大人真是聪明，误打误撞一次，便知道那都是些寡妇。”
“我只是看她梳着妇人的发髻。你不用岔开话题，你还没有告诉我怎么一回事。”
“没有什么，还是那句话，有付出才会有回报。”
“她们那样付出你也同意，若不是你把物价定的那么高，怎么会逼得她们连自己的名节都不顾。”
“大人，你这就说错了，虽然她们做着卖肉的生意，但至少她们能待在城内，不必担心强盗上门，性命是得到保障了。我之前说过，靠我们几个，是没办法彻底把强盗赶走的，我们只能保证人在城内是安全的，但是，我们为什么要保护他们，没有好处的事谁干，所以，我们保证他们的安全，他们把自己的收入分给我们一半，这样很合理。而且我们这个县上交的税，也从来都没有让他们操心，都是我在从中周旋，我都付出这么多了，得点回报怎么了啊？”
“那些强盗是你们故意留着的吧！”
“大人这样说就没有意思了，我们也不想每次自己从外面买回来的东西被劫，真的事没那个能力。”
“你一直在这里宣扬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你所给他们的回报就是保他们生命安全吧！至于其他的，吃饱否？穿暖否？你是一点都不在意！”
“对于某些人，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还能奢求什么。”
“我不明白，难道汉中的知府不知道此地的情况？”
“知道！当然知道！但是他知道又会做什么呢？宁强县每年的税都是上交够的，上面又不会突然心血来潮关心一下宁强，那么宁强县是什么样子，和他也没什么关系吧！再进一步说，即使宁强县有什么事，也是县令的缘故，跟他也没有直接的关系。最多一个失职，影响不大。”
“你就是看中这一点，所以才会不把宁强县的县令放在眼里。”
“其实也没有，你是第一个在宁强县待这么久的县令，其他人都是只有一个名字在这，人也不知道在哪。其实我听佩服你的，来这里这么久，会审时度势，随波逐流，还能坚持己身，我挑衅了那么久，也没有明面上和我撕破脸，若不是今天夫人的事，想必也不会主动找我，每次都是我无聊了主动找你，能让在我这样做的，你还是第一个。”
“那我多谢你的抬举了。”
“哪里哪里！我也多谢大人能和我已兄弟相称。”
“你能在此处这样做，想必上面也是有人脉的吧！”
“大人慧眼啊！不是什么人脉，就是一些银子和一些把柄。”
“那你为什么不利用自己的这些能力，去更好的地方。”
“更好的地方？大人觉得哪里是更好的地方。是京城的繁华，还是江南的美景。也许在大人眼里，这里是大人出去后再也不想回来的地方，但对于我来说，这里就是属于我的最好的地方。在这里，我说一不二，我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我不用因为访者比自己身份高贵就装笑脸去迎接他；我也不用每天和一群自己不喜欢的人打交道。至于吃穿用度，有钱，我自然能从外面弄进来，那么这样，我为什么要出去。”
“外面就没有你想去的地方，或想保护的人？”
“我所有在乎的人都在这里。”
“所以，你就相当于这里的王。”
“也不能这样说，这里的人虽然怕我，但对我也是真心的感谢的，我虽然收他们的钱多了些，也不让无用的人待在城里，但至少我护住了他们周全，我也没有逼迫他们做自己不想做的事，甚至于，为了让他们心情好些，我都不经常出来吓人。你见过哪里的王像我这样吗？大家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第一次见一个人把自己的强势说的如此有理有据，覃舟突然发现，这才是真正的马彪。
“但你觉得这是长久之计吗？终有一天，会有人察觉的。”
“有一天是哪一天？有人又是哪一人？你觉得但凡有些权势，有些能力的人，会来这个小地方吗？虽然我没有读过什么书，但野史也是看过几本的，历来皇帝出游，选的无不是风景优美，土地富庶的地方。你见过哪朝皇帝去过西北？你见过哪个王公大臣去过戈壁？所以，你觉得，谁会想来这么一个地方。退一万步说，他来了，我也能走掉。”
“你倒是自信！”
“不是自信，毕竟在这里待了几十年了，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你这么有能力，为什么不去干一些大事业，去保家卫国？”
“保家？我现在已经在做了，至于卫国，对不起，能力有限，做不到。至于你说的大事业。什么叫大？什么叫小？我活的开心就好。说起来，你倒是想干一番大事业，如今不也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
“难得碰到个有趣的人，我便调查了一番。说起来，也是你太天真，竟然被这样的小把戏弄到这里来。”
“自然是没有马兄聪明。”被人嘲笑，覃舟也没有反驳，毕竟，本来那件事就是怪自己没能力。
“怎么样？想不想回去报仇？”
“报仇？报什么仇？那本来就是我的无能所致。”
“切，我就不信你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当然是回去以牙还牙了，反正谁要是这样算计我，我一定会让他后悔认识我。”
“你又这个能力，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如今不还是你手掌心的蚂蚱，能做什么呢。”
“知道你的前任去哪里了吗？”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