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
“要不让覃力先驾着马车回去,我们在这转转吧!”马车上,林云对覃舟说。
“你要想转我就陪你,反正已经进城了。”
“恩。覃力,停车。”
“是,夫人。”
林云在小青的牵扶下和覃舟一起下了车。
“老爷,夫人,你们有事要在这里办吗?”
“无事,我和夫人在这边逛逛,一会儿自己走回去,你先驾着马车回去吧,回去后吩咐厨房做一些暖身子的汤,给夫人备着。”
“是,老爷。”
覃力走后,覃舟便带着林云,后面跟着小青慢慢的向前走着,也没有什么目的地。
“夫人有什么要买的吗?”
“也没有,我们就四处看看吧,也许会碰到自己喜欢的。”
“好。”
“夫人,你看,前面好像有一个卖画的。”小青兴冲冲的指着前面一个摊子,摊子前并没有人,只有一个摊主一个人在作画。小青印象中文人都应该在家苦读诗书,所以只是对他好奇而已。
“我们去看看吧!”
三人走到摊子前面时,并没有惊动作画之人,而是静静的看着那人把画作完。
“画的不错。”覃舟由衷的感叹道。
“几位是来买画还是题字的?”听到有人,摊主才抬起头来。
“此人一看就是饱读诗书之人。”覃舟在心中默默的想,这也是他见此人的第一印象。“哦,无事,我们只是路过,看你作画认真,便不由得想来看看。”
“你这画画的倒是很漂亮。”林云翻看着摊子上的其他画,便看便说。
“夫人谬赞了,只是用来糊口的营生。”
“看你这摊子上的画与字,想必也是一个饱读诗书之人,怎会在此靠卖画为生?”
“说来惭愧,本来是是考中秀才便能免去家中的赋税,结果,学的还不够,所以现在只能靠卖些自己的字画来维持家用了。”
“你姓韩?”
“这位先生怎么知道?”
“我看你每幅字画下面都有一个小小的韩字,所以猜测这应该是你的习惯。”
“你说的没错,这是我作字画的一个小小的习惯,没想到被先生发现了,在下姓韩,名漫野。”
“倒是个不错的名字,既然夫人喜欢你的画,你便为她画一幅吧!”
“不知这位夫人喜欢什么?”
“听说汉中的旱莲十分喜人,而且是先花后叶,我还没有机会看到呢!不如你帮我画上一幅。”
“夫人说的没错,旱莲先花后叶,初春满树鲜花,十分喜人,花后枝繁叶茂,五月长出来年花蕾。此花蕾要在树上孕育是个多月,经历夏、秋、冬,来年绽放,俗称之‘十月怀胎’。既然夫人喜欢,我便把旱莲满树鲜花之景画给夫人。”说完韩漫野便拿起笔开始动手画。
“没想到旱莲还有如此说法。”
“夫人若是喜欢,等过一段时间,我们一起去看。”
“好。”
因为见过无数次,所以画旱莲对韩漫野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不一会儿他就停笔了。
“画好了。”
“画好了吗?”林云高兴的上前看。“原来这就是旱莲,满树淡红,虽然没有绿叶,但看起来也是如此的舒服,只可惜我读书少,竟一时想不到好的词语来形容它。”
“在下画艺不精,没有画出旱莲的十分之一,待他日旱莲开放之时,夫人可前去观赏,若是遇到阳光好的时候,旱莲的粉色便像蒙着一层光一样,更是好看。”
“韩先生这样说,到时候我定要去看一看,这幅画画的也很好,我非常喜欢,等油墨干了,先生帮我们包起来吧!小青。”
“是,夫人。”小青上前给了韩漫野二两银子。
“这位夫人,这钱太多了,我的画不值这么多钱的。”
“这画的价值远不能用钱来衡量,韩先生就不要推辞了。”说着覃舟和林云便走了,小青在后面等着画包好。
“我刚翻了翻他题的诗,文笔还是不错的,这样的人竟然没有考中秀才?”
“也许是因为这里的文人整体水平都高吧!”
“也许是,不过,说不定下一次他便考中了。”
“你很关心他?”
“也不是,就是难得看见一个文人在街上卖字画,一般,不都是有自己的骄傲的吗?他能放下自己的自尊,想必,也是真的被生活逼迫的吧!”
“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容易,我们也不能帮他们什么,毕竟自己的路只能自己走。不过,今天这样一看,我到对汉中的秀才和举人有很大的兴趣,他们想必都是学富五车之人,有时间可以找来聚一聚,讨论一下汉中的发展,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学问很好呢?”
“汉中这个地方离京城远,想要走出去只能靠读书了,所以他们肯定要比其他地方的书生更加用工,更加努力,这样,他们的整体水平说不定会比其他地方更高。”
“我觉得不一定,你也说了,他们只能靠读书,所以他们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读书上,所以其他事不一定擅长,说不定有些人只会纸上谈兵,实际上却什么也不会做了。”
“你说的有道理,他们接受不到更好的资源,更好的时间,说不定眼界有些狭窄,不过我相信,其中肯定有那么几个人,能给出好意见的。”
“夫君,我没有贬低他们的意思,也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刚刚那句话说完,林云才想起来,只有自己从小在京城长大,覃舟也是从小地方考出去的。
“我知道,我没有多想,你说的很有道理,放心,我没有生气,毕竟你说的是事实。不过我相信汉中的文人也是能提出好的意见的,毕竟他们在汉中长大,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汉中的实际,所以,他们能够针对汉中的实际提出更好的办法,比我们这种半路而来的人,要有用的多。”
“你还真是一刻也不闲。”
“既然来了,总不能天天什么都不做吧!能做多少是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