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
覃舟和林云在年前便通过驿站将自己准备的年礼送出去，剩下的时间衙门里也没事，覃舟便在家陪着林云下下棋，看看书，日子过的也惬意。转眼便到了新年。
在汉中不比之前，覃舟没有长辈在这边，也没有需要自己特意去拜访的人，所以便一直留在家里。只是这种清闲的日子也就只到初五，初六开始，陆陆续续的便来了很多来拜年的人，先是衙门里的同僚，再是书生们，后来，还来了一些商人。
“草民见过大人。”
“王老爷不必多礼，这又不是在衙门里，不用那么多虚礼。”
“大人说笑了，礼不可废。”
“王老爷请坐，覃力上茶。”
“本来之前就来想拜访大人的，只是想着新年，大人一定也很忙，便没有来打扰大人，今日前来不算打扰吧！”
“王老爷说笑了，您来怎么能算打扰呢。说起来还要感谢王夫人，之前愿意来和内子交往，也让内子不必一直待在家里闷着了。”
“能与夫人交往是她的福气，她回去也一直跟我说夫人温柔达理，和覃夫人在一起显得她粗糙了。”
“王老爷说的哪里话，王夫人也是性情中人。内子也很喜欢王夫人。”
“只要夫人不嫌弃就好。”
“今日王老爷来此有事吗？”
“大人说的哪里话，没有事就不能来拜访大人了吗？”
“自然不是。”
“今日来主要是来拜访大人，顺便送些年礼，还望大人不要嫌弃。我本想着前几天就过来的，只是怕打扰了大人，所以才选择了今天。”
“王老爷客气了。”
覃舟没有拒绝王老爷的礼物，又和他说了几句话，王老爷便起身告辞了，毕竟，一个商人，一个官员，在一起待久了也不好。
“夫君，王老爷这是有事？”王老爷走后，林云从后面走出来。
“他自己说没事，只是来送一些年礼。”
“年礼之前王夫人不是送过了吗？”
“大概是想让我今年也多照顾一下他吧，毕竟，有官府的文令，他做生意也方便一些。你不必在意，东西收起来便是。”
“我知道了。”林云看着覃舟说，“今年，是不是你过的最冷清的一个年？”
“怎么会？”
“今年就只有我陪在你身边。”
“去年不也是吗，而且去年待的地方还没有今年的好，最重要的是，有你陪在我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夫君，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
“以前即便是很辛苦，你都还有志儿他们在身边，再不济，还有霍公子他们，而今年.......”
“没关系。”覃舟知道林云说的是什么意思，昌伯不在了，覃志也被自己送走了，霍维岳远在天边，不知还有机会再见面不，林云说的不是氛围冷，而是心冷。“真的没关系，虽然他们都不在身边，但至少他们也会在心里想到我们，你说是不是，而且，我还有你陪在我身边。有你，到时候衙门里再忙一些，就不会想那么多了。每个人都有属于每个人的生活，每个人都有目前对于他最重要的事，对于我来说，他们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而我也在做属于自己的事，这样不是很好吗？”看着林云担忧的眼神，覃舟接着说，“好了，你不用担心，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放心，以后我们会越来越好的。我也不会让你在这里待太久的。”
“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吃不惯这里的食物，即使已经来着两年多了，你也吃不惯，你适应不了这里的气候，黄沙太多，你不愿意出门，是因为出去也没有什么能够吸引你的地方。不过，没关系，我相信，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即便去不了好的地方，但也一定会比这里好。”
“夫君这么有信心，难道是你又做了什么？”
“不，这次我什么也没做，只是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覃舟说的没错，这次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把一些证据交到了京城里去。要说京城里现在什么最热闹，那谁都比不过开朝后的第一个案件——中州巡抚贪污案。若是普通的贪污事件，也没有什么，找好证据，抄家流放，很快就解决了。但这个中州巡抚涉及的课不止是贪污事件，吏部花了半年的时间才找齐证据，一并交到大理寺。
“不就是一个贪污的官员吗？抄个家就知道他的贪污了，吏部怎么还花了半年的时间。”京城茶馆中，一个不知详情的人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这个巡抚大人，可不止是贪污，还买卖官职呢！”
“买卖官职？他一个巡抚，官再大，也只是一个州的，哪能买卖官职？”
“你别小看这一个州，这一个州里有多少县令，多少知府，你知道吗？”
“你说他是买卖知府，县令的官职？”
“其实吧！也不算买卖，都是凭本事去的，对吧！只不过是银子多些，你就能在一个好一点的地方当县令，还能很快升职，银子少些，你就只能在一个偏远地方当县令喽，说不定一辈子就只能待在那里了，虽然同样是县令，但这中间的差别，不说，大家也知道吧！”
“他怎么敢呢？”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你的顶头上司就是他，只要上边没人，你还能越过他不可？如果是上边有人，也不可能落到他手里是吧。所以，他就是看准了这一点，在他手下，还不得什么都听他的，他说你是虎你就是虎，他说你是猫你就是猫。”
“说的有道理。”
“其实，这次之所以闹到大理寺，是因为其中还牵扯到人命！”
“人命？难道是冤案错案？”
“要是冤案错案就好了，最多死十几个人，而且这些人还不是同一件事的。”
“那他涉及了什么命案？”
“涉及什么命案先不说，你们猜猜死了多少人？”
“多少？”
“据说二三百人呢！”
“什么？这么多？”
“而且，这些人还是普通老百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