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巨变,世道宰割。魏国二十元三月十六日,齐王和太子兵反,联手一举攻下了魏国王朝,建立了新的朝代,封号为晋,国号为晋中。
新帝尹齐登基,举国同庆。
那一年,新帝抓捕了众多皇子如监狱,将于秋日问斩。那一天,令尹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也派人抓了她。
在牢狱之中,或许是上天怜悯,她和关尹乔的牢房竟然只隔着一堵墙。
尹乔满身狼狈,他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知道了,他慢慢地喘着气,轻轻地叫着“皇姐...皇姐...”
她使劲地朝着那堵墙打开一个洞,把手伸了进去抓住尹乔的手,她早已疲惫乏累,却依然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安慰着“阿乔不要怕,不要怕,皇姐在呢。”
“皇姐,为什么一切都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尹乔无声地哭泣着,无声地反抗着,但都没有用。
“阿乔,不要怕...相信皇姐,会好起来的...皇姐,一定会找人把我们救出去的。相信皇姐,好不好?”
“好...”
在那个监狱里,夜幕之下,尹乔透着洞紧紧地抓住尹白的手,放佛一松开尹白就会消失不见。他们互相安慰着,给彼此加油鼓励,在尹羡的心中,他相信着皇姐一定会找到人来救他们的。
那些在监狱里的日子,他们互相依赖着。直到榆中的到来。榆中手握兵符跟新帝做了一笔交易,将兵符交于新帝,条件是放尹白和尹乔离开。
榆中驾着马,载着尹白和尹乔快速出城。他们终于要离开这里来,离开这个如同监狱一般的都城,抛弃以前的所有。
可是不知为何尹白总有一丝丝的不安,尹乔看到尹白如此的反常,不解的问道“皇姐,怎么了?”尹白没有理他,连忙掀开车帘问榆中,“榆中,先生呢?”
榆中驾着马,突然受了刺激,“吁!”他连忙拉紧了翻绳,这才停了下来。尹白见榆中没有回答,再次追问道“榆中,先生呢?先生为什么没和在我们一起?”
“这...殿下”榆中支支吾吾着,半天不说话,又拉着马绳往前走。
“我问你呢!先生呢?先生去哪了?”
榆中快速停下马车,翻身下马,跪在一旁,拱手对尹白道“回殿下,老先生他...没有来。”
“你说什么?”尹白怒极了,跳下车来,斥问着榆中,“你是说先生还在牢房里?”榆中点了点头,立马将头磕了下来,“是属下的错,没能换来老先生,只求殿下不要在此耽搁,还快随属下立马出城,出城之后,属下任凭殿下处罚。”
“呵,你以为呢?你以为是你没有换来么?是他尹齐,打着这样如意的算盘要我回去。我若不回去,先生恐怕早已...”尹白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她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尹乔连忙扶住了她。
背后传来阵阵鼓掌声,一道声音缓缓而来,“不愧是阿白,竟然连这都能猜出来。所以呢?要不要跟朕回去。”那是一辆马车,马车里坐着一个男子,那个男子下了马车,慢慢地朝着她走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有人想到新帝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和他们离得是那样的近。他放佛早已预料一般,就这样潇潇洒洒地走了过来。没有人察觉,也没有人知道。
“你休想!皇姐是不会和你回去的!”尹乔见罢立马将尹白护在身后,榆中冲上前来想要挡住尹齐进一步的前进,却听到他冷冷地一声“退下!”
那内力如此浑厚,榆中不得不趴在了地上跪下。他咬着牙,冒出丝丝血影,他狠狠地盯着尹齐,放佛只要新帝再上前一步,他就会狠狠地扑上去。
“阿白,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但我的耐心有限。如果时间长了,或许明天卢尚书的头颅就会在城墙上和你见面了。你好好考虑清楚吧。”
尹齐走到一旁背过身来,命人端来桌椅,就这么静静地在一旁喝着酒。尹乔拉着尹白到一旁,对她说“皇姐,他是骗你的。不要去,好不好?”
尹白目中无神,她恨透了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她摇了摇头,走到榆中身旁,嘱咐他“榆中,带着少爷赶快离开京城越远越好,最好再也不要回来。”
“可是殿下,你...”
尹白摇了摇头,目光示意着他:没关系,我会尽快回来的。随之她打晕了尹乔,让榆中带着他驾着马车赶紧逃离。她慢慢地走向尹齐,道“如你所愿,我跟你回去,但我要先见到先生。”尹齐微微一笑,对着身边的人叫了一声“走!”
兜兜转转,她终究还是回到了皇宫,这一路上,尹白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马车上,无神地望着窗外。这个巨大的皇宫里,包藏着一切的罪恶,还有无法平息的愤怒。
回到皇宫之后,尹白在人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屋子里,屋里有良好的床榻,透气的窗户,上好的伙食。只是周围全是人在把守,就连屋里的鲜花也黯淡失色。
屋中一个人正一笔一划的写着,那是忠君爱国的书道,那是一个字慢慢写下来的心酸。那个人不过四十有余,乌黑的头发上竟泛着浅浅的白丝,他披着一身官服,就这样静静地写着书道。
尹白慢慢地,静悄悄地走了过去,她低头一看,那白纸黑字上反复地写着一个字“君”。人为君子,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殿下怎么在这里呢?”老人慢慢地开口道,手里写着的字,却丝毫没有停下,是那样的端庄,那样的肃穆。
“先生呢?先生为何在此?”尹白鼻子一酸,她强忍着眼眶的热泪,没有流下了。
“你不该回来的。”
“可是先生在这里,学生不得不来。”
“殿下,臣老了,生老病死本是常态,可殿下有着大好的青春年华,不应当为臣耽误在这里。”老先生长叹了一声,那一声中包含着无数的心酸,包含着无奈、心疼、关心。
“先生似我如亲子,为我尽心尽责,我怎可弃先生于不顾?”尹白‘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下,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不争气的热泪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尹齐承诺了尹白,只要她回来就会放了陆益中,他遵守了诺言,就这样放陆益中离开,并囚禁了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