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未曾多语。不恨朝熹,恨晚熹。花开莫落语,花谢未了余。留一抹芬芳于世间,谁怨花?
这一场大雪,凉了多少人的心。它就那样无辜地下着,那样的纯洁,那些休闲。可雪花却不是无辜的,倘若你不硬要从这天上飘落下,又怎会在地上化掉?你曾安享着这世界的一切美好,你也得接受这个残酷的命运。
雪花飘落,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满天大雪,是那样飘零下来。在树枝上,在屋顶上,在草丛间,在手心里。它飘下来的那一刻,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无暇。可它落到手心的那一刻,却是那样的寒冷,那样的冰凉,凉到心底,刺骨着,折磨着。
一个少女披着红衣,站在雪中树下,她轻轻抬起手来,雪花飘落在她的手心,她的心早已冰凉透顶,她笑着,那样灿烂地笑着。
“又是一年,这一年过去了。冬天又来了,雪花飘落了,多好。”
在离女子不远的方向,站着一个男子,他披着一身白衣,就这么远远地望着女子。他知道她终究有一天会亲自来找他,找他,复仇。
他握紧了拳头,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瞬时又舒展开来。或许,是时候该有一个结束了。而这个结束,只能由她亲手来完成。
女子笑着,从树下的泥土里刨除一把剑,这把剑是当初他赠予她的。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用这把剑。她的双手终于恢复如初,她再一次拿起剑时,她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但这种力量是柔和的,是崭新的。
她拿着剑,就这么朝着男子的方向走去。她的眼神在雪中是那样的冷,竟比这寒雪飘飘更让人冷得半分。她终于来了,她带着她的誓言,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举着剑,指着他,她道“尹齐,你知道我来了。”
“是,你终于来了。”
“整整五年,你囚禁了我整整五年。现在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吧。”女子笑着,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跟前,将剑指在他的脖子上。男子竟也没有动弹,他就那样地站着。
“对,整整五年。皇妹,我囚禁了你整整五年。阿白,我...“多想回到当初,我们还还好好的。这一句话终是没有让他讲完,那把剑狠狠地从他的脖颈滑过,他本想举起来的双手就这样落下来了,他倒在了地上,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听见她说“这世间向来如此狠心。”
对,的确狠心。可狠心的不是我,是你阿白。终究我们都逃不过这梦一场的监狱,这皇宫一般的牢笼,这世道罪恶的人心。
那一天,新帝驾崩,举国同悲。而尹白也因刺杀的罪名关入了监狱,即第二日问斩。在监狱的牢笼里,有一个曾是新帝的书童白乔。他说这个名字是新帝给他起的,新帝希望这个名字一直陪伴着他,直到永生。
那个小书童对她道“殿下,这么多年来是您冤枉陛下了。其实陛下从来没有想要对您做过什么。反而是他一直在保护您。其实先皇后不是明妃娘娘杀害的,而您却因为这件事一直误会着陛下。
殿下您曾经去边关五年,这五年来,是我们陛下帮您挡住了大部分明枪暗箭。陛下囚禁您多年,是害怕朝中势力又对您下毒手。
而您的先生卢尚书,也不是陛下逼死的,陛下最后将您先生的遗体埋葬了皇家官冢,那是给对皇家有最大贡献的朝廷大臣埋葬的地方。
陛下明明知道您今日会来杀他,但他依然还是站在了您的面前,因为他说,他欠您一声道歉。不管您再怎样,您永远都是他最好,最亲的皇妹。”
女子静静的听完了那一段话,泪眼磅礴。她想了许多,也哭了许多。
赴刑场那一日,女子端着白绫,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到台上。那天竟下着大雪,大雪纷飞似鹅毛,如轻羽。女子笑了,伸出手里接住雪,那鹅毛般大的雪花,竟一下子在女子手心化开了。“沫着的雪,消散吧。”
女子从容地将手中的白绫扔向木槛,她深深地朝前望了一眼,拉着白绫,从容就死。那一刻,她听到朝她奔向而来的阿乔,“皇姐,不要啊!”
她闭着双眼,脚离开了高台,泪缓缓的流了下来。‘对不起,阿乔...’
少女终是死了,不过她死的时候,那个少年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对她一声又一声地喊到“皇姐!皇姐!”她再也没法回答他的呼喊声了,而他的声音又是那么的憔悴那么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