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预感还是非常准的。
西征突厥的军队已经西行了半月有余,西去的路上,条件越来越艰苦,那皇帝夜里偶感风寒,突然病体加重,身体虚弱的已经连战马都骑不上了。
随行将领和大皇子宇文轩见此情景,都劝皇帝东归,西征突厥。
可是皇帝宇文邕悍然拒绝了,坚持要继续西征。
那大皇子宇文轩对宇文邕还是十分孝顺的,见此情景,当即跪倒说道:“父皇,不能急于这一刻。还是父皇龙体重要,现如今西北地区,那突厥也不过小打小闹罢了。儿臣这就回西北,教训他们一下。”
宇文邕决绝的说道:“不可,父皇的心意,你不懂吗?”
大皇子宇文轩看到皇帝坚持,也知道他的父皇是一个难以说服的人,他依然哀求道:“可是,父皇,现如今条件艰苦,而您如今的状态,实在不适宜继续西征啊。”
宇文邕一摆手,说道:“那不过是小病,我休息两天,就好了。”
皇帝的话,就是命令,大皇子只好命人暂停行军,就地安营扎寨。
休息了两天,皇帝宇文邕的身体才稍有好转,他计划着,如果明日身体持续好转,就开始继续西征。这件事,不能再耽搁了。
可是,当天晚上,大皇子宇文轩刚陪他用完晚饭,也不是什么丰盛的晚餐,就是简单的稀粥和青菜,吃过之后,宇文邕心情不错,就和宇文轩商量继续西征的事情,没说上两句话,就有一个传信将领冒冒失失的冲了进来,大呼道:“陛下,大皇子,大事不好了。”
大皇子宇文轩看到这个人冒冒失失的样子,就非常的生气,当即怒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赶紧给我滚出去。”
那个传信将领却依旧跪倒在地,大声说道:“陛下,那突厥贼子听闻陛下您病重,派人袭扰了我边境,掠夺了上万牛羊,还有两千人口。”
皇帝宇文邕一听,当即急火攻心,差点口吐鲜血:“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那将领不停的说道:“陛下,千真万确,所以末将才连夜奔跑至此。”
那皇帝宇文邕也是一代枭雄,岂能容忍此事,啪的一声,把面前的碗给摔碎了,想到军医告诉自己平日里不要“怒”,就强忍怒火说道:“这群贼子,不消灭他们,难平我恨。对了,轩儿,雨荨曾经送给我一瓶药,那药呢?”
这是明知故问,那瓶药,是他命令他的儿子扔掉的。可是现在他后悔了,这瓶药如果真的能救自己的命,那是多么重要啊。
可是宇文轩是真的听了皇帝的命令把药给扔了的,面对皇帝的询问,宇文轩有些懊恼和尴尬,不好回答了。
看着宇文轩那惶恐的面容,宇文邕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他当即吐出一口恶血,卧倒在床头,再也起不来了。
大皇子宇文轩狠狠的踹了一脚那传令的将领,喝令他出去,永远都不要再自己面前出现,然后赶紧召集军医给自己的父皇治病。
那传信的边关将领知道自己无意中闯了大祸,深深的引以为恨,自觉对不起陛下,对不起国家,当即拔剑自刎谢罪了。
军医们也慌慌张张的到来,宇文邕的营帐里早就乱作了一团,不过这些军医毕竟比不上皇宫中的御医,面对皇帝的现状,都束手无策。
过了好久,那宇文邕才缓缓醒来,面色苍白,软弱无力,宇文邕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他挥挥手,让那些军医等人就退下了,屋子中,只留下了大儿子宇文轩,他要交代后事。
弥留之际,宇文邕的眼中充满了慈爱和期待,他用尽此生最后的力气,交代大皇子:“轩儿,不是父皇不喜欢你,也不是父皇偏宠钰儿,你虽然是长子,但你的性格,任侠豪爽,更适合做一名将军,而不是皇帝。你要继续镇守西北,将来一定要消灭突厥和吐谷浑,父皇我九泉之下,也会欣慰的。”
大皇子宇文钰含泪答应了。
宇文邕看到大皇子答应了,颇感欣慰:“轩儿,你果然是懂事的,记住,你们兄弟,一定要团结,这样,我大周才能一统天下,传芳百世。”
大皇子也答应了。
宇文邕继续用尽最后的力量叮嘱道:“你回去,一定要再三叮嘱钰儿,那三件事,作为皇帝,一定不可犯。”
拉着宇文轩的手,皇帝也充满了留恋,最终病死在了军中,临死前,口中含糊不清的喊着皇后的闺名“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