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大武清晨按照过去六年的习惯,太阳刚从海里冒尖的时候起,洗漱完毕后,按照自己的父亲要求,冥想一刻,引初升的那抹晨光之炁由顶入体灌一个圈,然后再从头顶吐出去,
然后开始销磨自己和弟弟的渔棒,昨天傍晚从南山上新打的黄杨木长两臂,宽三指,过了一夜,还残留着木材的新鲜味道,大武比划了一下,从一头开始削尖,每一刀沉稳有力,准确稳定,直至大武觉得它可以在自己灌注炁之后轻易捅破旱甲兽腋下薄弱皮肤的时候停下了手,又拿起下一个,削了起来。
自从六年前父亲决定教授大武和小武渔夫三式后,困鲸村周围的海域不时就会多出一批皮糙肉厚的以前从没见过的海兽,旱甲兽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大武还记得它们刚来时,自己和弟弟要费很大的力气,耗时半天才能合力斩杀。
旱甲兽浑身被一层厚甲覆盖,水中游速快,有次凶性大发时冲上岸,大武才知道它甚至可以离开海水,上岸生存,四脚爬行尤其凶狠可怖。
有次缠斗过程还吓到了村头老吴家的孩子,结果老王不干了,还牵出了一段风流事。
直至半年后,大武和他兄弟才可与它势均力敌,有次吃饭,宋紫衣多喝了两杯酒,晦涩的提醒两兄弟它的弱点可能在腋下,大武和他兄弟小武这才找到诀窍,稳而准狠的突刺腋下,这才将旱甲兽的祸患除去。
只是这六年,难对付的海兽又何止这一头,而大武小武在这六年中苦苦挥舞的真的是打渔的三式吗?
恐怕也只有笨小武才会相信了。
发现端倪的大武有次在父亲心情好,叫他们喝酒时趁机这样问过,宋紫衣,只是晦涩莫名的笑着道:
“大武啊,你确定现在就想知道?”
大武立即悻悻然摆过头去,看着在一旁没心没肺喝的大醉的小武,捏着鼻子,再也不言。
少年已初感自己的肩上的重量,只是不知道,以后这天地归向何方都将由他,立志做北部渔湾第一渔夫的他,一肩挑起。
那夜在沙滩快醉时,大武恍惚间转头,看着海风吹起自己父亲鬓间飘扬的白发,枕在腿上的喝醉对着村头翠花说梦话的弟弟小武,听着身后抱怨自己太小就喝酒的母亲,他觉得前所未有的温暖,仰望星空,他又恍惚间看见两人从星空中向他走来,一人金袍拢袖,一人穿着紧身衣服,搔首弄姿,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快要走到他身边时,大武再也支持不住闭上了眼,“怎么联系又断了。”这是他最后听到的话.......
大武甩了甩头,将脑中的所想清空,看着削好的第二根渔枪,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几只巨鳄今天都解决了吧,母亲交代今晚的鲫鱼也得搞到,不过得去落鲲村那边换,一想到落鲲村那位桥畔喜穿绿衣的卖鱼丫头,十四岁的大武红霞上了脸。
宋紫衣不知何时站在了大武的身后,他轻轻拍了拍又放飞思想的大武,灌了口酒,叹了口气说道:“今日不打渔了,你和小武去庆城吧,去书院考个试。”说完丢来了五两银子。
去书院考个试,短短的六个字,大武心知,他一直等带待着的,怕是敲开了第一扇门。
大武看着父亲边喝酒边走的背影大声喊道:“报名费呢?”
“自己解决。”宋紫衣挥手说道。
大武:“............”
于是,在经过两天的艰苦奋斗,解决了困鲸村的巨鳄,赤龟,枪头鱼等困鲸村的濒危生物,拿了它们身上能换钱的部位发现还是不够后,兄弟俩又悄悄去隔壁的落鲲村大干了一场,在学院试的第三天,双脚踏进了庆城的大门。
相信两个村子会安静很长一段时间,而渔民们会凄惨很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