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是这样痛苦吗?还是只有现在是这样?”
站在鸣沙城之下的狼一夜看着黄色巨城,心中满是仇恨。
他想起了自己短短的一年求学生涯,无忧无虑的同学的笑声,天高海阔的少年意气,一年时光,充满他向往的平淡喜乐,在他梦想着享受下一年时,回到族中,一切却都变了模样……
所有人都这么痛苦吗?还是只有我是这样?
他突然就对自己的曾经同窗有了一种求而不得的嫉妒,为什么他们的人生可以没有杀戮血腥,凭什么!
……
城楼上学会了抽烟的大武正在吞云吐雾,转头向城下一看,体修三境夜空中也看如白日的眼睛看去,他们的同窗狼一夜此时就驻足在城下,虽然衣衫破碎褴褛,浑身浴血,风尘仆仆,大武却依旧一眼看出,是他的同窗,虽然他在那一年中睡了十之七八。
大武一个激动,他知道众人之所以来到人族边陲鸣沙城,便是因为柳楚楚建议来寻找狼一夜。
大武就要离开城头,下去接狼一夜,身旁星盗一把拉住了他,眼神示意向狼一夜身后看去。
大武顺着星盗示意目光看去,只见狼一夜身后黑黄之沙翻涌,其间血色和白色光芒闪烁。
星盗拉着大武,躲到城墙边。
压低声音看着大武继续道:“现在你再一次需要一次抉择,这可能会决定你以后的路向那边走!”
大武转头看着面前突然凝重的星盗,摸摸鼻子说道:“如果我不选呢?”
星盗透过城墙看着已经几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蹒跚而至的狼一夜说:
“你不用有任何顾虑,你依旧是你,我依旧是我,什么都不会改变”
大武也顺着星盗的目光,凝视着狼一夜的凄惨模样。
“真的是这样吗?”
他想起了那夜演武场的柳楚楚,看着城下曾是他便宜同窗的狼一夜,咬了咬嘴唇,攥紧了拳头,心中挣扎。
渔人直觉告诉他,选择救狼一夜,后续会有更多的麻烦,自己肩头的担子已经够多了,况且,大武看着自己身边的星盗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这……是不是又是他的杰作?
……
到鸣沙城之下的狼一夜,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他转过头,张开双臂,渺小身躯站在土黄色巨城的鸣沙城三字一刀的城牌之下,直视着那欲择人而噬的黑黄之沙。
那沙也停下,其间似有诡异目光直视而出,与狼一夜无声对望。
空气突然就凝固起来,一种诡异的平衡充斥在这片空间。
黑黄之沙似犹豫,似踌躇,突然鼓起了勇气,向前微微一小寸,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它似是不放心一般,又微微挪动了一寸,任然无事发生。
一串浓厚鼻腔音笑声从黑黄之沙雾中传出,越来越大,越来越嚣张。
紧接着,一条腿从沙雾中伸出,轻轻点了点地,确认无误后踩稳,接着是另一条,雾中之人随意走出,双脚踩在黄沙实地之上,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狼一夜随着那人踏足,脸上希望之意突然崩溃,他转身仰头,看着鸣沙城三个大字和贯穿三个大字的神韵一刀,眼中泛起茫然。
此时那字那刀,神韵之意尽去,如失去魂魄一般,那刀那意已经死去,只留下空壳,再也没有半分威势,再也不能如从前一般不能为他们苍狼一族提供最后一片活的希望。
“难道,是这天要亡我苍狼一族么?”狼一夜喃喃自语,眼中泛起求死之意。
那踏出黑黄沙雾的巨人此时完全显露人前,大武伸出脖颈看去,只见那人身高三米多有余,一身黄沙之地人最喜穿的白色大罩袍,从上至下,从头到脚都把他罩了起来,只露出如一年前禄山一般的血盆大口咀嚼不至,大嘴开合间,可见一排整齐尖利的血腥牙齿,右肩扛着一把白色长骨镰,真如死神降临一般。
这人面对着狼一夜,大嘴裂开了半张脸,泛起冷冽笑容,他站在那里,感受着那片他们一族很久很久都不能踏足的土地,一脸满足。
他张口吐出了大嘴中的一根骨签,隆隆说道:“真是天也帮我,你们还能逃到那儿去!”
狼一夜看着面前这个对他来说犹如噩梦一般的巨人,说道:“你难道真的不怕刀主大人发怒吗?”
那人哈哈而笑说道:“刀主,刀主怕是已经归墟离去了!”
狼一夜就如自己的神明信仰被践踏了一般,摇头颤动说道:“不可能不可能,刀主大人依旧在这城里,他会出来的,出来赶走你们,再把你们赶杀到大漠深出!”
那人道:“哈哈哈,刀主?刀主已经一百多年不现于世,他……早已归墟!这神韵一刀已死就是明证!哈哈哈,那人没有骗我们一族,吃光你们,然后灭了这没有刀主的鸣沙城,我们就可以去妖族至暗森林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肆无忌惮的大笑着,这番话传到大武与星盗的耳中,却又另二人生出另一番想法。
大武摸摸自己的鼻子想到,恐怕那神韵一刀此刻就在自己的道湖之中,又想起先前他入城时遇见的曹三刀,不由无奈,这巨人那里得到的消息,很明显是个坑啊。
星盗手肘点了一下大武,说道:“那刀入你道湖,便是因,你护住他,便得果,因果轮回之间,生涟漪!”
大武听着这拗口的一段话,显然不明白,星盗翻一白眼,解释到:“救他,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