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王府
“父王,今天就和他们聊了这些。”易畔垂手而立,向广平王易佩汇报着与季封二人的谈话。
易佩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这个季虓怕是陛下准备培养的新人,刚刚入朝几个月就升了校尉,还当了县主...看来确实有过人之处。假以时日,说不定会向易番一样,成为陛下的左膀右臂。”
“那我要不要让季封他们断了心思?”易畔询问。
“不,先吊着。凡事不要做的太绝,这二人说不定是你接近季虓的契机。”易佩看向易畔,道:“陛下年纪不小了,虽然早早立了太子,但却不阻止其他皇子扩展实力,看来对继位的人选尚有自己的考虑。他亲自培养这些后辈,应当是为了在传位的最后关头,用他们来压倒局势...”
“但...有没有可能陛下只是不想让太子权利太大,才想出这制衡之法?”易畔不觉得那位城府极深的皇帝只是单纯的为了下一任陛下考虑。
“他到底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希望我们怎么做。”易佩轻叹:“皇家无情,当年陛下潜龙之时,若不是本王的母族没有权势,加上我从来没有奢求过皇位,对他造不成威胁,恐怕也不会活到今天。”
易畔咬着嘴唇,有些心疼他这位父王,明明都是皇家子弟,却只能靠着示弱偷生,难道自己的一生也要这么过吗?
“我知道你不甘心,当年我又何尝是心甘情愿的。不过当时我已经有了你和你弟弟们,我必须为你们的性命考虑。”易佩捏住茶杯,眼神复杂:“但你不一样,你对皇位没有丝毫威胁,只要你能站到未来陛下的队伍里,待潜龙飞天,你便能在朝堂上一展身手,那时我们广平王府就不再只是个徒有王府虚名的花架子了!”
“父王的意思是,让我跟着季虓。”
“聪明!”易佩赞赏的看着易畔:“如今形式不明,不好站队,但你只要跟着陛下选中的人走,至少不会被任何一方针对。”
“孩儿明白了,我会尽快想办法结识季虓。”易畔下定决心,只要进入朝堂,为广平王府谋一条出路,十年二十年他也是等得了的!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易畔时常邀请季封季眉二人吃饭喝茶,言语间无不是对季眉的赞美,季眉也总是言笑晏晏。
虽说季眉属意二皇子,但毕竟八字还没一撇呢,她可不能就这么放弃一个更容易到手的机会。
至于易畔嘛,他有野心是真的,好色也是真的,甜言蜜语那可是张口就来,这种撩着美人就能让自己实现目的的任务,他可是很享受的。
季封不知道这二人各有计较,只当是相互有了意思,便在一旁时时附和。
好巧不巧的,在一次群梅宴上,三人偶遇了同样前来赏梅的二皇子。季眉对易昌殷勤羞涩的模样被易畔看个正着,突然计上心头。
易畔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席,让季眉可以毫无顾忌的向二皇子示好,另一边他又拉来了几个平时玩的开的朋友出去喝酒,假意说出自己钟意季眉的事,给他们些能在圈子里面传的闲话。
久而久之,王府公子心系商户小姐的故事就成了世家子弟茶余饭后的谈资。这故事传的广了,就难免有了些其他版本,比如说某位知情人士看见这位女主角在群梅宴上对别的男子殷勤备至云云。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季虓的耳朵里。季虓不知道易畔是不是真的看上了季眉,不过她秉着不让“纯情少男”落入魔爪的高尚情操,准备解救一下这位广平王嫡子。
季虓拿着悦华公主送来的诗会请柬,踏进了季眉的院子,亲切道:“一直听说眉姐姐有才名,不知道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入宫参加诗会?”
季眉一听入宫,喜得不得了,赶忙答应,又风风火火的找二房夫人要银子买新衣服。二夫人知道是为了入宫准备的,二话没说就拨出了百两。季眉拿着钱买了一堆首饰衣服,试的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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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会当天,京城下起了小雪,季虓好心情的换上了一身杜若色的衣裙,外套琉璃蓝的斗篷,还让安灵给她化了个淡妆,早早在马车里等着季眉。
季眉今日穿了身桃粉色的齐胸襦裙,头上插着珍珠步摇,面上是精细的妆容,整个人显得艳丽又活泼。刚一上车就和季虓拉起了家常。季虓带着笑回应,气氛之融洽,仿佛二人关系就是这般好一样。
进了宫,季虓二人跟着侍女上了悦华公主设下诗会的邀月楼。她们来的不算早,楼里已经有不少公子小姐找着熟人聊天了。
御林军中不乏有京中官员的子弟,比如今日来的刑部侍郎的长子也就是季虓前世的战友何飞卢,以及他的表兄魏波,他们见到季虓进来,纷纷行礼:“问校尉安。”
“在军营里都穿着铠甲短衣倒是看不出什么,今日换上私服,原来个个都是翩翩公子啊。”季虓笑道。
“校尉就别打趣我等了。”何飞卢挠了挠头,转头看向季眉:“这位是?”
“我堂姐,季眉。”
何飞卢和魏波对视了一眼,易畔和季眉的流言传了月余。想不到今日竟然见到了。
二人拱了拱手“原来是季眉小姐。”
其他人听到来人是季虓,也上前见礼:“见过县主。”
“免礼吧。”季虓一派谦和,也不端架子,着实是挣了一波好感。
“公主驾到!”太监尖锐的声音传来,悦华公主翩然而至。
季虓和众人行礼:“公主安康。”
“免礼,今日以诗会友,诸位不必拘束。”悦华音色温柔。
“清平县主”悦华转向季虓道:“我听父皇说,你为了抓闯入御林军的贼人受了伤,现在可好些了?”
“回公主的话,已经痊愈了,劳公主惦念。”季虓展颜一笑,仿佛薄冰初化,春日暖阳。
悦华心中赞叹,有了结交之意。
就在诗会开始之际,一群侍卫慌慌张张的跑来汇报:“公主殿下,不好了!我们巡逻时看到冰面上有个窟窿,上前一看竟然是广平王家的小王爷掉进去了!”
“人怎么样了?”悦华焦急的问,易畔毕竟是在来诗会的路上出事的,自己不好交代啊。
“人已经救上来了,太医正在瞧着。”
“走,过去看看。”悦华连忙让来人领路。众人见状,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