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项生拿着装的鼓鼓囊囊的水囊就到了他们身边,对他们二人说道:
“前面有个小村庄,虽然姜小姐拿的是军用地图,但看村庄不大,几十户人家,可能没统计在内。我们这些时分风餐露宿,正好前去整修一番。”
心知姜湄不是贪图享受的柔弱女子,不然也不会遣送了其他的追军,独自来追自己跟项陆离,更不可能顺手拿了一路上的妖祸图。
这妖祸图,记载的多是一些各种各样原因没能剿灭的妖魔人怪。比如那铁角,身处深山,当初若不是自己二人把所有妖魔吸引进了内洞,只要妖魔把树桥踢下山崖不是上三品的天人神族便无计可施。
这铁角虽说为祸一方,但位初偏僻,附近村民又因各种理由迫于淫威,危险度一直没提上去,才没有抽调上三品的人来剿灭他那妖巢。
妖祸图的各种记载多是这种情况,而姜湄原本计划是抓捕二人去拒鹿城,便拿了一路上的妖祸图准备顺手剿灭,可谓是心系民众。
念此,项生连忙补充道:“我们也好问问有没有图上漏掉的妖魔一类的,顺手剿灭,也好磨炼少爷一番。”
这话一出,原本准备拒绝继续赶路的姜湄顿时神情一动,同意了去村中修整一番。项陆离倒是如同吃了个苦瓜一般,脸色难看至极。
这一路上可是把他折腾坏了,不光那折磨人至极的修炼,还要跟各种妖魔厮杀。虽说身上没有断臂断脚,可前些时日被丛林中的螳螂妖暗中袭击斩中胸口的一刀还没好利索呢...
项陆离不由得怨念至极,这一路上虽说跟人打交道的情况少,但若有需要花费钱财之处,都是他们出资。更别说露宿时的吃食柴火,这杀妖之后的凭证功劳也是一并交于姜湄……
如果自己真能实力长进也就罢了,可体内力量沉睡之前,给自己明示过这段时间力量不会有所增长,蓝皮书显示的也是如此。
见项陆离兴致不高,项生连忙对他挤眉弄眼,反应过来的项陆离有气无力的答应下来。
三人就此去项生见到的村庄,村庄倒是不远,恰好是黄昏时分,各家开始生火做饭。远看过去,不算密集的村庄各自炊烟升起,鸡鸭归巢,青牛反刍,好一片田园景色。
三人到了村口,村口竟然有一老道,身穿中褂,襟长及于膝,窄袖,是天蓝色,意味法天之意,《大明会典》云:“道士常服青”。
老道神色祥和带一丝微笑,正蹲于村口捣药,见三人远道而来,起身作仪。笑问:“三位可是远道而来,借与方便一番?”
项陆离不通这方世界礼仪,姜湄面带一丝疑惑的看向老道,项生便先前一步答道:“道长明见,我们三个风尘仆仆,劳累多日,来此处行个方便。”
道士微微点头,说:“现在正是晚饭时分,荒村野外,为了省灯油,很快他们就会睡去。一事不劳二主,我带你们见过村长就在我家安歇吧。”
项生道谢,跟道士通了姓名,道士道号云中子,谈吐倒是颇为不凡。不过跟其对话的项生也不是一般的下人。
如果是一般的下人,为何体内会有五行之气,还会项家两绝的枪法?而他现在的身份,也差不多是当日项家老太爷托孤的意思了。
二人见识都颇为不凡,交谈甚欢,很快就到了村长家。说是村长,其实也只是外出做过小吏的人,年老归乡之后,村内人有什么事来请他拿个主意罢了。
到了村长家,村长倒是格外热情,来历都没怎么详细盘问,就留他们吃饭。因为他们来的突然,饭食准备的不够,拿白面给他们揉了面,取了鸡子,下了一锅鸡蛋面。
吃过饭,谢过村长,四人便走向道长的家中,道长的房子是由竹子建造的。小院中饲养了几只鸡,还有拿来编背篼的劈开的竹子放在一边。
道长笑着说道:“老道虽说是修行之人,但也要食人间烟火,这些背篼家家都要用,加上平日为村中人看些头疼发热的病状,日子也对付的过去。”
项生跟他一见如故,笑回:“道长这才是真人,不故作清高,身体力行的救助世间疾苦。”
道长大笑:“不敢当不敢当,只不过是个赤脚医生,哪能当得上真人一说。我这竹屋虽然不怎么大,但两间房还是有的,那位姑娘自己一间,你们二人就住另外一间吧。”
项生道谢,随后道长很热情的道:“用热水泡泡脚,能解一路上劳累困顿。”项生不好意思,连忙跟过去帮忙。
这边姜湄坐在小院的凳子上,不声不响拿起竹子开始编背篼,项陆离正在伸懒腰,锤锤自己一路上被折腾的不轻的腿腰。
见到这一幕大感惊奇:“你还会这手艺?我听项生说你们周家是代代必出圣的豪门世家,你身为长女,就算荣华富贵比不过公主,跟郡主也相差不远吧?还会编竹背篼?”
姜湄淡淡说道:“当年雾州闹祸,御天司开拔大军去平祸,我跟天魔将帅死斗。虽然胜了,但也身受重伤坠水,漂到了一个苗人小村养伤时学的。虽说当时做不了什么事,也不能白吃别人的不是?这种偏远小村多养一个闲人都是个负担。”
项陆离尴尬一笑,项生去帮忙烧水,明日还能帮忙准备早饭,姜湄编背篼。这么一看,自己才最像那个闲人。
可能是看出项陆离的尴尬之色,姜湄竟出声安慰:“不必感觉惭愧,这些只是小事罢了,等你得道证圣,护佑一方平安,才是真英雄。而且哪怕你做不到得道证圣,有了圣人传承,代代出一品还是不难做到的,也能护佑一方。”
项陆离也坐过去,拿起竹片笑道:“勿以善小而不为,小事如果都做不好,那谈什么更大的事呢?”
姜湄闻言一笑,风采仿佛比天上皓月还要明亮几分,说:“那好,教修行是教,教编竹背篼也是教。”
项陆离不由得看呆了,想道:可怜我自得病以来,再跟女子没任何接触,都要成和尚了。又猜想姜湄身穿苗族服装又该是什么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