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弓王国对他们的行动早就了如指掌,银弓掠风率领三千拱卫军驻扎到风栖谷地以西,与毒尾大军相隔仅三十里。
新扎好的营帐里,银弓掠风阅读着前线情报,眉头越皱越紧。六头异化蛮牛,两头镇守执鞭草原,四头都在前线。别说四头,即使两头也很难应付,两军交战最重要的是士气,理论上或许可以齐心协力把蛮牛杀死,但心理上的恐惧感会让战士们失去殊死一搏的勇气。
拱卫军成立以后从没真正打过仗,且多年来纪律涣散,身体素质和战斗技巧都要比游牧者逊色得多,想要抵抗拥有四头异化蛮牛的两万毒尾大军难如登天。
异化蛮牛适合在开阔的平原作战,拱卫军营地一马平川,若是在此交战和送死无异,必须把他们引到难以施展的地方才行。
为今之计最好退到风栖谷地,利用那里的地形布置机关,然而这也意味战火会直接烧到风栖部落,游牧者一旦攻破防线,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矮子葛根和豆芽波杰急匆匆来到他的营帐:“已经查探清楚了,对方几乎都是骑兵,毒尾壶天亲自坐镇,他的长子毒尾夜罗是前锋统帅,此人性情暴躁有勇无谋,幼子毒尾暮煞负责护卫侧翼,擅于乱战之时从后方包抄偷袭,三头异化蛮牛随毒尾夜罗突击,侧翼则只有一头。”
“这就意味着他们的后方很空虚,”高大魁梧的铁手安德笑得有些猥琐,“刚好我喜欢抄后路……”
“连你都能想到的事情游牧者会没有准备?”独眼匡正无奈地摇摇头,“这可不是找姑娘,这是真正的战场,前者失败只是让你多子多孙,后者可是会让你断子绝孙。”
银弓掠风沉思片刻分析道:“现在敌强我弱,只有发挥我们的优势才有斡旋的余地。”
“我们的优势?”铁手安德插话道,“跟他们拼酒怎么样?”
“我们是什么?狩猎者,我们的天赋在丛林之中,只要将那些游牧者引入北方林地,没过膝盖的积雪会让他们的马匹寸步难行,高大密集的树木会让异化蛮牛难以转身,他们会迷失在千篇一律的林中小路,而我们的弓箭就是他们的催命符。”银弓掠风的话让他们信心抖增,“既然他们的前锋统帅脾气不太好,那我们就好好撩逗一下他的暴脾气。”
“没问题,我来做诱饵,”一直没说话的白脸松箭说道,“我的箭能从五十米外射中他的盔甲,虽不足以造成致命伤,但足以激怒他。”
“但是这也意味着我们必须让开大路,进入风栖谷地再没有任何障碍,”银弓掠风冷静地的继续分析,“我需要去风栖部落和他们的首领谈谈。在这之前你们要保持警惕,一旦发现游牧者进攻,立刻做好进入北方林地的准备。另外,快马加鞭向银弓王都发送战前呈报,请国王改变死守的命令。”
事不宜迟,银弓掠风立即动身,星夜驰骋来到风栖谷地觐见首领也就是他的老丈人谷村挺植,这个胡子快拖到地的老头似乎对他的到来一点都不奇怪。
“我原本希望你们的婚姻能给流浪者带来和平,”谷村挺植捋着胡子说,“但是很可惜,这场战争恐怕在所难免。”
“很抱歉,但异化蛮牛大军实在太强大,我们在平原无力抵挡,只有利用北方林地奋力一搏。”银弓掠风解释道,“但这样一来风栖谷地就会门户大开,我想知道您是否已准备好将游牧者阻挡在峡谷之外。”
“人人都说这里易守难攻,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也是它最大的弱点?”谷村挺植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守住风栖谷地的入口并不难,但要控制它同样只需要几百人。一旦峡谷被切断这里就会变成一座死城,只要毒尾大军攻下银弓王国,这座死城随时可以变成一座坟场,谁都无力挽回!你要明白,我们的命运从来都不在自己手里,只有战胜执鞭草原才能拯救流浪者。”
“去做你想做的吧,”谷村挺植意味深长地说,“不要为流浪者担心,风栖部落自有一套生存之道,否则也不会存在千百年而生生不息。”
“如果有什么需要,拱卫军必全力支援。”银弓掠风点头。
“对了,木槿可好?”他突然问道。
“她是个完美的妻子,现在正和我母亲在十戒镇。”银弓掠风如实回答。
“十戒镇?”谷村挺植一直以为女儿在王宫,“此处距离十戒镇不过十几里,游牧者如果绕过风栖谷地长驱东入,她岂不是很危险?”
“我已做安排,一旦前方失守,他们会立刻动身到北方林地的九爪峰避险。”银弓掠风说道。
“九爪峰……”谷村挺植略有所思,“没记错的话,那是传说中摄魂者火狐现身恩赐摄魂神弓的地方。若是异化蛮牛攻过来,能制服他们的也只有摄魂神弓了……”
银弓掠风只得沉默,他不能告诉流浪者摄魂神弓的火焰早已熄灭,那是所有人最后的希望,一旦真相公之于众,恐慌就会像瘟疫一样迅速蔓延。人们愿意相信这些传说,是因为能从中获得坚持地勇气,一旦失去勇气,战争也就结束了。
可惜传说总有终结的一天,浅草无痕回来了。
“这么说摄魂神弓早已失去神力?”毒尾壶天听完她的陈述显得很平静,他是个不容易流露感情的人。
“是这样,银弓王国已是一滩腐臭的死水,腐败和私欲暗淡了银弓王国曾经的光辉,”浅草无痕潜藏的这一年的确收获颇丰,“只要攻破银弓王都的大门,那些怯懦而无能的王公贵族就会跪在道路两边,向草原之主俯首称臣。”
“权力滋生傲慢,金钱腐蚀心智。”毒尾壶天不仅有些感慨,“看来银弓王国气数已尽。你做得很好,他日入主银弓王都,王后之位非你莫属!”
“能够陪侍在您身边是我的荣幸……”按执鞭草原的规矩,现在所有女人都是毒尾壶天的财产,他可以让任何女人侍寝,所以对浅草无痕来说这确实是莫大地荣幸。
“但是,有一个人您还是要小心。”她随即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