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绪慎此时在九曲回肠的廊道里绕的晕头转向,连一个宫女太监都没瞧见,她背对着一块假山,就想坐下歇歇,刚走近就听见有谈话声自假山背后传出,姜绪慎顿下脚步,秉持着非礼勿听的想法,调转了方向要离开。
“咔嚓。”一根枯枝被姜绪慎不小心踩断。
完了,姜绪慎抬起脚就要跑。
君臻甩掉了司马莞妤,正在与邹复议事,一听声响邹复急速飞身越出假山,掐住欲跑人的咽喉逼问:
“你听见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听见,只是路过此处。”姜绪慎喘不过气脸涨得通红,无力的扒拉着捏在自己喉间的手。
君臻自假山后缓缓走出:“放开她。”
邹复闻声松手,姜绪慎滑落跪在地上,抚着胸腔急促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君臻看着地上的人淡漠开口:“你怎么会在这儿?”
“回殿下,臣女是出来如厕,之后迟迟找不到回去的路,误打误撞的惊扰了殿下,请殿下饶恕。”姜绪慎尽量平稳声息。
她感到有一抹冷冽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似是在斟酌着此话的真实性,良久才听君臻道:
“起来说话。”
“谢殿下。”姜绪慎一拜后起身。
“跟着孤,孤带你回去。”
“是。”姜绪慎本想着这位太子能为她指条道也是好的,却不曾想他会亲自带自己回去。
“孤还以为方才你会由着邹复杀了你,不曾想你还知道辩解。”
姜绪慎觉着君臻就是说了句废话,可嘴里还是淡淡的回道:“事关生死,臣女只是做了该做的。”
“那在席间你遭人欺侮时为何不反抗?”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被掐几下也不会掉了身上的斤两。”姜绪慎仍是淡然无谓的语气。
“姜二小姐倒真是应了心宽体胖一词。”
姜绪慎听出了君臻话里淡淡的讥讽之意,只作不知,道:“谢殿下赞誉。”
“蠢得可怜。”君臻唇角微勾收回施舍给她的半分目光,这个命贱如蝼蚁,又愚不可及的东西仿佛多看一下都脏了他的眼。
方才不让邹复杀了她,可不是君臻动了恻隐之心,而是觉得毫无价值的人连死在他面前的资格都不具有。
君懿盼星星盼月亮,终是看见姜绪慎跟在君臻身后回来了。
“果然还是躲不过吗?”君懿一拍桌子,眼中有执拗,“不会的。”
矜匀瞧着君懿的反常,疑惑不已:“殿下,您自言自语什么呢,什么不会啊?”
“无事,风大你听错了。”君懿随口便道。
蔽月轻笑。
矜匀撅着嘴,哪里来的风,长公主就会打趣她。
暮色纷纷,宴散,众宾客徐徐归去。
紫鎏殿内,司马姚坐在凤椅上,美眸含威:
“你不是去找太子了吗,怎么会让他和别的女子回来?”
司马莞妤定定立在殿中,不满的嘟囔着:
“这我也不知道啊,我刚跟上太子表哥,他就找借口说有要事待定,丢下我走了。”
司马姚憋着怒,好话好说:“莞妤你记住了,现下一定要多与太子亲近,好培养出感情,这日后才能坐稳这太子妃之位。”
“我也想啊,可太子表哥就是不领妤儿的情,处处冷言冷语的对着妤儿。”
“太子待我这个母后除却应有的敬,余下的相处也是淡漠的很,你以后是要成为他的妻,与他扶持一生的人,要学会宽容大度,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别让你的小家子气给了有心之人钻空子的机会。”司马姚暗暗提点着,只愿司马莞妤能长点脑子,记住了。
也不知道司马莞妤听没听进去,只见她微微垂首,道了声:“妤儿谨遵姑姑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