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五花瓷碗迎声碎了一地,药汁四溅。
宫女噗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奴婢不是故意的,求长公主恕罪,求长公主恕罪。”
只是指尖不小心划过她的手竟怕的连碗都扔了,君懿一时烦躁不已,蹙眉道:“知你心中惧怕我,收拾好碗片退下吧,不必在里屋侍候了。”
“谢长公主,谢长公主。”宫女如临大赦,仓惶揽拾好碗片,俯身退出到了门外,复见君淮,战栗着请了安:“奴婢见过七皇子。”
君淮余光瞥见宫女手中之物,踏入屋内又瞧见地上遗留残渍,心中已是明了。
君懿抬眸疑惑出声:“你怎么又来了?”
“我忧心皇姐,想陪在你身旁。”君淮乖顺的答着。
“有宫女照料,太医调理,倘若他们都无法保我病愈,徒留你又有何用。”君懿斜靠在床上,病痛的折磨使她形如枯槁,丧失了往日的奕奕神采。
“不能亲眼看到皇姐好起来,臣弟的心就一刻也放不下,再者众姊妹里就只有皇姐愿同我亲近,我喜欢皇姐,舍不得你,皇姐就如了我的愿吧。”君淮语带祈求,诚挚的望向君懿。
“你还有庄妃娘娘,素琳姑姑,皇祖母她们都对你极好,我想你也应当是喜欢她们的,若你有个闪失,她们会伤心的,你不该如此任性妄为,回去吧。”
“那不一样。”
不一样?“如何不一样,为我值吗?”
“值。”
君淮答的果断坚定,君懿微震,带着几分黯然:“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可我是这么想的。”君淮自顾自的说着,“刚才的汤药撒了,我去看着重新煎一碗来。”
约莫一柱香的功夫,君淮就端着托盘上的药回来,君懿颦蹙着秀眉喝完晦涩的汤药,只觉像是舌头浸入了苦瓜汁中,苦的非凡。
“这药味极苦,皇姐吃几颗糖散散味。”君淮变戏法似得掌中出现几颗糖。
“我又不是三岁小儿,吃药还得用糖哄着。”君懿只觉诧异,她这个皇弟虚小她四岁,怎么倒当她是小孩般的对待。
君淮闻言未有分毫不悦,只是道了句:“那我倒茶给你”便要收回手。
君懿出声止住他的动作:“既都拿来了就给我吧。”
她拨开一颗放入口中,苦味散了不少。
“好了人也看过了,你心愿也算得了,就赶快走吧。”君懿又开始赶人了。
“皇姐我再陪你说会儿话吧。”
“我乏了想休息,你走吧。”说完君懿就躺下身子,阖上双眼假寐。
留下独自君淮黯然神伤,他知道皇姐都是为他着想,心里惦念着他才会如此做。
“那皇姐好好休息,我有空就过来看你。”
君淮深深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才转身出了门,对一个宫女吩咐:“皇姐若有事,就立刻来告知本皇子。”
“诺。”
慈宁宫内设有的佛堂内,曲卉慈手捻佛珠,虔诚求拜。
矜匀和静岚候在外头。
“静岚姑姑,我想长公主了,您能向太后娘娘求求情,让我回去看一眼吗?”
静岚叹了口气,道:“姑姑我也是爱莫能助,太后娘娘既然答应长公主殿下,就绝不会轻巧的让你回去。”
“可我就看一眼,看完马上就走,我真的很担心长公主。”矜匀眼巴巴的盯着静岚,就希望她能松口。
“长公主病愈自会召你回去,现在你就诚心跟着太后为长公主祈祷便好。”
再求下去也是无果,矜匀便默不作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