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月,此时已是刚入严冬。一场大雪毫无征兆的自天穹降落。
看着飘飘洒洒的雪花,东海青璇不由得痴了,自小到大,还从未见过雪呢!
远远望去,一片雪白,大地银装素裹,雪花四处翻飞,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既是下了雪,那自是要寻个山洞烤火取暖的。
这一日,东海安平派来与他们接洽的人也刚好赶到,他们看到那漫天飞舞的雪,也是沉醉其间,久久不能自拔。
“嗯?”东海青璇微微皱眉,她感觉有人正在接近这里。所以,取了腰间佩剑,剑尖直指洞穴之外。
洞穴之外坐着东海末,不是他不愿进去,只是东海青璇总归是女儿家,多有不便,故此,每晚他都会帮助其守夜。
虽然凭东海青璇的功夫,还不至于需要他人保护,但也没拒绝。
这两个月接触下来,在东海青璇看来,东海末倒也算是个正人君子。她也看出来对方对她有意,不过却未曾拒绝也未曾答应,两人间的关系显得十分微妙。
“平悦姐,你来了。”东海末原本也是十分的紧张,静静地按住剑柄,似乎一遇着不对劲就要拔剑对峙一般。
但待得看清来人容貌后,不由得松了口气。手中紧握的剑柄也松懈了下来。
洞内的东海青璇听得来人是谁后,瞬息间就把手中钢剑收入剑鞘,乃至于没有发出半分声响。
“青璇妹妹呢?她在哪,是在里面么?”东海平悦却是直接无视了东海末,神情淡漠地说道。
对此,东海末却也是不恼。所有东海族的子弟都知道,东海青璇和东海平悦是两个形影不离的好姐妹。
而且本来这次行动就是让她俩一起来的,怎奈半路紫嫣横插一脚,而且她还指名点姓要青璇姐和她一起来。大长老是无可奈何才没让东海平悦前来。
“平悦姐姐,你怎么来了?”东海青璇从洞穴中走出,看着东海平悦,双眼迷离,有着些许疑惑。
“自打上个月紫嫣回到族里,我才动身的,”东海平悦笑了笑,捋了捋头上杂乱的青丝。
“她回去就好,进来坐吧。”东海青璇点了点头,她最当心就是紫嫣那丫头了,虽是十几岁的孩子,但还是和两三岁的孩子般顽劣。
“不了,族长叫我来是把你们叫回去的,他说不用再盯着这边了。”东海平悦的语气很平缓,声音细若蚊蝇,很是动听。
“嗯,好。”东海青璇虽然心中疑惑,可也没有多想什么,直接应允了下来。
待得东海末和东海青璇收拾好东西后,便骑上了快马,按原路返回。
……
风宇莫自一个月前便已醒转,此时他看着风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风叔看着那三个人离去的方向,露出一丝笑意,那两个小家伙终于是走了。
风宇莫不明白风叔为何眼露笑意,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昏迷,就好像自己丢失了些许记忆般。
在夜晚的睡梦中,他总会梦到自己和四个武林高手比拼剑术的场面。
一人战四人,丝毫不落下风,甚至于两度将他们手中的长剑尽数斩去,却又不伤分毫。
这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宇莫,回去吧,有些凉了。”风叔说这话倒也没错,确实是有些凉了。
回到了屋内,炉火烤得正旺,带来了丝丝暖意。
风宇莫看着炉火,整整出神。看着看着竟然入了定,就像是做早功那般。
风叔和莘姨看着风宇莫入定的样子,相视而笑,便各自离去了,临走的时候还顺走了炉子,好像是生怕扰到风宇莫修行。
他们清楚,一旦入了定,便绝对不能受到打扰,否则,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当场殒命!
风宇莫丹田中涌出一股气流,那股气流顺着全身经脉自行运转。
同一时刻,风宇莫的脑中突然多了一部心法口诀,虽是晦涩难懂,但却也是聊胜于无。
脑中突然就多了一部心法口诀,风宇莫也是见怪不怪的,就好像理所应当似的。风宇莫按照那心法口诀引导丹田之气流转。
那气流先走手少阳三焦经,后转入足少阳胆经,紧接着跨入足厥阴肝经,再后来又进入手太阴肺经,往后经由手阳明大肠经而步入足阳明胃经,后又缓缓流入足太阴脾经,紧接着由手少阴心经而进入手太阳小肠经,随后又突破手太阳小肠经而流入足太阳膀胱经,之后又缓缓流入足少阴肾经之后又通过手厥阴心包经复始回到手少阳三焦经。
如此循环往复一个大周天后,风宇莫感觉咽喉处有些发痒,但也不甚在意,依旧引导体内丹田之气如此运行。
待得如此运行数个大周天后,他只觉得自己的咽喉像是被火烧一般难受,想停下来,却不知为何根本控制不住。
心法口诀自行运转,不受控制,恐怕这件事情在武学界根本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吧?
但此刻,的的确确是发生了!若是宣扬出去,只怕会颠覆那些人对功法的认知吧?
由此也可以引申出一个问题来,那便是究竟是人在驾驭功法还是功法在驾驭人?
人驾驭功法好理解,毕竟功法只是属于被使用的地位,若是功法驾驭人,那便是太过可怕了。
后果为何物,想都不敢想,甚至于有这个念头,都是毛骨悚然,倒吸一口凉气了。
而此时的风宇莫,显然就出现了功法驾驭人的这种情况,一时间汗流浃背,挥汗成雨。他想尽一切办法想要阻止功法的自行运转,皆成了徒劳。
那口诀心法引导着丹田气流一次次地在其体内运转,一次次冲击着他身体那些细小的经脉,虽不足以取得立竿见影的效果,但却在以近乎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疏导着。
当气流按照心法口诀在体内运转到第十个大周天的时候,风宇莫惨叫一声,随即摔倒在地。
听到惨叫声的风莘二人赶忙进入,一脸的担忧之色。
风叔看着摔倒在地的风宇莫,走上前去,抓着他的右手,给他号了号脉,随即抱着他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整个过程中,莘姨没有说一句话,紧紧跟随。
待得风叔关门出来后,她才赶忙问道:“怎么样了?宇莫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没事,但却又有一种有事的感觉,具体是什么样子还说不上来。”风叔眉头微皱,看着一脸担忧的莘姨,语气平缓的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前一个月刚醒,今天又昏了过去,可真是个命苦的孩子。”莘姨看了看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风宇莫,双眸通红,哽咽着。
“好了,会没事的。”风叔安慰道。
“可是……”莘姨刚想要反驳,就被风叔抢过了话头。
“没什么可是的,我堂堂药主,你还不信我?”风叔把莘姨拥入怀中,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脊背,以抚平她内心的悲伤。
“嗯!我信你。”莘姨浅浅一笑,倾国倾城。
风叔和莘姨在一起生活多年,虽然一直是以朋友自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却早已互生情愫,只不过谁也没点破罢了。
整整一夜,两人都守在风宇莫床边,像是怕丢了什么似的。
时间缓缓流过,一去不返。眨眼间,已是第二天清晨。
阳光温和的洒落在风宇莫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他睫毛攒动,缓缓睁眼。
“风叔,莘姨,你们怎么在我房间?”
当风宇莫看见风叔和莘姨的时候,就是脱口而出,紧接着他用手捂住了嘴巴,眼神中满是怀疑之色,自己竟然可以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