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说着陵少辰穿好衣服准备下床去书房,近日,边疆大军前来通报,说是敌国的大军早已蠢蠢欲动,欲要攻打这座城池。他的手里攥着兵权,如果他不管,真的就没有人肯管这个烂摊子了。
“哎,王爷,您身子比较虚,需要多休息才行,这还没过晌午,多休息会儿比较好。”邺婼言忙上前把他按在床上,现在她是郎中,他是病人,病人应当听取郎中的话语。
“哦?是吗?本王可不记得本王的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陵少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抓过邺婼言按在自己身上的手,一用力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中。
“王……王爷,您别这样,请放开婼言,王爷。”邺婼言在陵少辰的怀里挣扎着,一缕发丝自耳边落下,搭在邺婼言的肩膀上,可她越挣扎陵少辰禁锢她的力气越大,把她箍在自己的怀里不得动弹。
“可我比较喜欢你叫我沐连。”陵少辰在邺婼言的耳边轻声说,温热的气息喷洒着邺婼言的脖颈,让她白皙的脸上增添了一副害羞之色,低下眼眸,不敢再动。
“王爷,既然您没事了,那您可以放开婼言了。王爷说过的话,婼言没有忘记,婼言须要听取王爷的命令,那么,王爷也该遵守自己的诺言,请王爷放开婼言。”她不会忘记那天晚上他是怎么对自己说的,他说过,仅此一次,绝无第二次。
屋外急促的跑步声传了过来,陵少辰才不情不愿的放开了邺婼言,婼言理好头发,整理好衣衫,不敢再靠近陵少辰一步。
门被人敲响,邺婼言快步上前打开了门,来人正是娘亲身边的绿翘,那小丫头甜甜的一笑,一开口,银铃儿般悦耳的声音传入了邺婼言的耳朵“小姐,夫人让奴婢来问问您,午饭吃了没有,如果没吃的话,夫人还在等着您。”小丫头水灵的脸颊像是饱满的苹果,有种想冲上前捏一把的冲动。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清澈透底,真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
“嗯,我这就去。”邺婼言看到地上的碎花瓶还没有来得及打扫,走到跟前蹲下身一片一片的把碎片捡了起来,“嘶……”一声抽气,红色的血液像红豆一样一颗颗的从洁白光滑的指尖落了下来,滴在白瓷花瓶上。
陵少辰坐在床上看着,眉头一皱蹲在她身边看着她手上被扎伤的伤口,含在了嘴中。
邺婼言娇羞的把手伸了回来,这时,丝云正好从外面回来,放下手中的水盆,道了一声“王爷吉祥。”便走到邺婼言的身边,替她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小姐,方看到夫人身边的绿翘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没有,收拾好了过去吃饭吧,丝云饿了吧。”邺婼言摇了摇头,用方巾把被划伤的伤口抱了起来,径自说着自己的话。
“我饿了。”还未等丝云回答,翊王爷陵少辰提前说了出来,让邺婼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堂堂一个王爷,怎会说出这种有伤形象之事?!
“王爷稍等片刻,婼言这就拿饭菜过来。”他不想让自己的娘亲多接触他,接触这个心狠手辣的人。只是一晚,她全家上下九十八口人统统死在了他的手下。明明里面该死的人只有她父亲一个人而已,可他却连累了那么多的无辜,沾染了那么多人的血。他就像是一位嗜血的恶魔,只有见到血,才会兴奋。
“不用了,趁着这个机会,本王也过去拜见一下岳母大人。”陵少辰套上一件薄纱,走出了屋子。随后,邺婼言也跟了上去。
“娘……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吃饭?是不是有点儿凉了?要不要去热一下?”邺婼言推开门走了进去,见坐在椅子上脸色有些苍白的娘亲赶紧快走了几步上前,嘘寒问暖。
“没事没事,丫头,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今儿娘仔细看了一下,我的女儿真的越长越亭亭玉立了。”婼言的娘亲笑着,满是褶子的手颤颤巍巍的摸着邺婼言的面庞,像是捧着一块珍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身后的陵少辰轻咳了一声,让婼言的母亲看见了他。随后微微躬身“女婿少辰见过岳母大人。”这一次,他放下了自己的王爷架子,放下了他的高傲,也放下了他的心高气傲。
“这……”婼言的母亲疑惑的看向了邺婼言,弄不清这到底是谁。先前的青衣男子,现在的这身穿华服的男子,到底谁是谁?只见那邺婼言点了点头,说明了这就是她的夫君,当今翊王爷陵少辰。这让婼言的母亲“扑通”一声跪在了陵少辰的面前。
“草民参见翊王爷,王爷吉祥。”苍白的脸上露出几丝惊恐之意,他们都知道这夜月王朝的翊王爷是多么的心狠手辣,阴毒凶狠,若是得罪了他,那么只有吃不了兜着走的下场。
“娘,快起来。在少辰的面前不必行这么大的礼,看这满桌的菜都凉了,换换吧。”陵少辰赶紧上前扶起了老太太,让她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早已没了热气的饭菜,让候在一旁的下人们都端了下去,不一会儿,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被端了上来。
“王爷,小女愚钝,如有得罪的地方,还请王爷多多包涵,不要与她计较。”老太太一手抓着自己身边女儿的手,一边大胆的抓过了陵少辰的手,把两人的手放在了一起。她看得出来,自己的女儿有些躲着自己的夫君,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闹矛盾了,这都是夫妻吵架,床头吵床位和,夫妻之间,哪里有什么隔夜仇啊。
两人的手在触碰的一瞬间,邺婼言下意识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自己的娘亲抓住,紧紧的让两个人的手叠放在一起,趁着这个机会,陵少辰握住了邺婼言那骨节分明的手,她真的是越来越瘦了。
“娘,快别说了,吃饭吧。”陵少辰和老太太聊得正开心,被握着的邺婼言却再也听不下去,自己的关系跟他并没有那么好,而且还是他的冷宫之妃,他有了红衣女子云暮夏就够了,她本就是一多余的人,现在他的大仇已报,按说可以放自己离开这个地方,可他却迟迟没有消息,不知道他还记得不记得。
“看看,看看,我们的婼言害羞了呢。”老太太笑着,突然咳嗽了几声,吓得邺婼言不轻。
“娘,您没事吧,您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邺婼言放下手中的筷子询问着自己的娘亲。
“不碍事不碍事,老毛病了,吃饭吧吃饭吧。”看得出来,这顿饭老太太真的很开心,身边有自己的女儿,还有自己那英俊的女婿,这一切足够了,如果真的让她撒手人寰,那么,她也知足了。
“来,王……不,少辰,多吃些这个,你整天忙碌着朝廷里面的事情,肯定身心疲累,多吃些这个对身体有好处。”老太太不断的往陵少辰的碗里面夹着菜,都顾不得自己碗里的饭菜,眉开眼笑的样子真的是让做儿女的心里很开心。母亲辛苦怀胎十月把自己生下来,这养育之恩永生难忘。
“您真的很像我娘,以前,我娘也是这样对我的,可惜……她不在了。”陵少辰吃着碗里面的饭菜,说着什么,低下头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老太太笑着站了起来,把陵少辰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傻孩子,不是还有我吗?你既然是婼言的夫君,自然是娘的孩子。”淡淡的皂角味儿飘进了陵少辰的鼻子,他记得以前,自己的娘亲也是这般,不喜那些粉饰,浓郁的香味儿总是让她头疼,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皂角味道,有种邻家妇人的感觉,很舒服。
可现在,这种感觉又回来了,而且就在身边,在今天,他又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
朝堂之上,金碧辉煌,一身红黑色外加金色丝线的男子端坐在王位之上,俯视着下面的臣子,好一副王者的气息。
“如今已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打猎的时期也已到来,下个月将会去猎场,众位卿家有何异议?”陵晟希那略带有些稚气未脱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众卿家因到了捕猎时期各个也都摩拳擦掌,准备在此次捕猎大会中一展身手。
“若无任何异议,退朝……”皇帝陵晟希身边的公公喊道,只见众卿家纷纷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陵少辰首先第一个走出了大殿,他并不是急着回府,而是要去那红衣女子云暮夏那里,这么长时间冷落了她,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这样想着,快步上前走去。、青衣早已在宫门口等待着,见自家主子出来,掀开马车的帘子,让陵少辰坐好,高喝一声“驾”马蹄扬起,超前驶去。
陵少辰郊外的府邸里面,红衣女子正给下人们发着脾气,地上到处是花瓶的碎片,就连桌子都被她掀翻。
“哼……该死的,你们这群人都是吃猪食的吗?不会找王爷过来吗?本姑娘白养你们了!”正说着,云暮夏举起架子上的花瓶就砸了下去,顿时,跪在她面前的下人的头被砸出了血。
“主子,奴婢们知错了,主子,别再砸了。”在她的面前跪了一地的人,而她还随手拿着能砸的东西往地上摔着,以此发出自己心中的怒气。
“主子,主子,别砸了,王爷来了,主子,我的姑奶奶,快放下这个。”云暮夏身边那个跟了她十几年的侍女流秀跑了进来,制止了举在半空正要往地上砸东西的云暮夏。
“真的吗?”云暮夏手一撒,那花瓶还是免不过被摔碎的命运,清脆的声音落地,让正往这里走的陵少辰惊了一惊,心想,这女人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故,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流秀坚定的点了点头,她亲眼看见王爷进来的,怎么会看错。
云暮夏欣喜若狂,顾不上这凌乱不堪的衣衫,踩过那些花瓶碎片就跑了出来,刚好看到转过弯来的陵少辰,一下子就扑进了他的怀中。
“爷,你终于来了,你不会不要暮夏的对不对,爷。”红衣女子不停的在陵少辰的身上蹭着,闻着,吻着,她本就是一堕落之人,如今能住进这翊王爷的府邸,她也算是比别人更胜一筹。
“暮夏,这是怎么弄的?”陵少辰眼尖的看到她洁白的手背上红色的划伤,他现在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爱她的,也不知道他是因为爱她还是因为只是感谢她救了自己的性命。
“没事,不打紧,爷,不要把暮夏一个人留在这里好吗?暮夏好怕,爷。”云暮夏故作可怜状依偎在了陵少辰的怀里,藕臂绕过了陵少辰的腰,这样懦弱的她,陵少辰还是第一次见。
“好。”他不想两头跑,朝廷上的事情本就多,还要瞒住慕白衣没有死的消息,万一这件消息被传进了邺婼言的耳朵里,他不知道邺婼言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爷……”云暮夏紧紧抓着陵少辰的衣衫,将自己的小脸埋进了陵少辰温暖的胸膛,摩挲着,啃噬着,撩拨着。
素手一牵,把陵少辰带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面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花瓶的碎片,冰凉的地上还跪着一地的人。陵少辰还未走进去,就已经皱起了眉头。
“看什么,还不快收拾了。”云暮夏厉声喝道,让那些下人们身体一颤,爬起来赶紧的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待下人们把屋子里面全都收拾干净,陵少辰才慢悠悠的走了进去。刚坐下倒了一杯水喝,云暮夏就摇着自己的身子走了过来。
“爷,要不要洗个澡?看你朝服还未换下来,很累吧?”云暮夏红唇微启,魅惑人心,天生是一个魅惑人的女人胚子。
“嗯,好。”陵少辰点了点头,又恢复了平常那个冷漠的他,那个会伪装自己的他。
现在的情景似曾相识,可现在是在郊外的府邸,不是那个恢弘大气的翊王府。云暮夏身着一件红色肚兜,三千青丝似瀑布般垂了下来,站在陵少辰的面前为他宽衣沐浴。
“爷,水凉吗?”这不像是那个傲眼一切的云暮夏,这时的云暮夏分明是一位小家碧玉的小女人,一位盼着夫君归来的女人。
陵少辰坐进浴桶里面,任云暮夏在他身上摩挲,他心里在想“事情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也该把她接回去了。’只不过,他顾虑的是这狩猎大会即将开始,把她接回去的话没有人去照顾她,算了,她本就是这翊王府的人,接回去也没什么。
可他没有顾虑到的是,府里面还住着邺婼言的母亲,这平白无故接回去一个女人,这会让邺婼言的母亲做何感想。
“暮夏,回去吧,随我一起回去,好吗?”陵少辰坐在浴桶里面闭着眼睛问道。
“好。”良久,云暮夏才回答,那时的她的眼睛里面蓄满了喜悦的泪水。
因要准备狩猎大会的包袱行李,朝中大臣们纷纷都在家准备,就连陵晟希也在自己的宫殿之中享受着难得的安宁之乐。
黑夜渐渐的到来,雨燕阁里面亮着烛火,隐约看到一位女人手里拿着一只小巧的拨浪鼓摇晃着,似乎还可以看到她脸上那淡淡的幸福的笑容。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几道热气腾腾的小菜被丝云端了进来,言“小姐,夫人休息了,您吃点儿东西吧。”丝云没有告诉邺婼言陵少辰到现在也没有回府,鬼知道他到底去哪儿了。把饭菜放在桌子上,看着床上以及桌子上那一堆小孩儿的衣物玩具,便知道,自家小姐一定是想起那刚出生便夭折的小少爷了。
“小姐?小姐,别再看了,吃点儿东西吧,你这一天都还没怎么吃东西呢。”丝云利索的收拾好这些物品,锁进了柜子里面,这一天,邺婼言几乎没有出这个雨燕阁,娘亲在自己的身边,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只有慕白衣,那个日日夜夜思挂的男人,放不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