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你咋抱个孩子回来了，谁家的”小李看着门外满脸喜悦的张显明，再看看怀抱里吱吱呀呀咬着这么小手指的小娃娃。
“我说出来你都不信，我在杨树林那捡的，那周围乌漆嘛黑的啥都没有，我就听见小娃娃的哭声，我还以为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呢，吓得我差点尿裤子，我一下车看着叔后面就这个小娃娃，等我抱起他的时候，小家伙居然不哭了，嘿嘿……”老张傻笑着看着光着膀子的小李。
“这娃，我抱起他的时候，那小褥子都潮啦，不只是尿的还是雨水气大给潮的。”老张没有以往那严肃的神色，难得的脸上一直露着温柔的笑意。只是体现在他这个大老爷们身上有些怪异。
“那啥，你一个大老爷们也不会弄，叫我媳妇给你看看，反正我家老二也才生下几个月”，小李似乎看得出老张来找他原因，二话不说就把小娃娃抱起来往里屋走去。
“老张，你在客厅坐会，我叫我家媳妇给孩子吃点奶”。
看着小李的动作，张显明都看在眼里，随着里面小声的交谈声，老张也觉得这就是农村里的淳朴，没有那些勾心斗角，简单的淳朴。
“老张，你说这孩子咋肚兜上有一个歪歪扭扭的叶字”，小李，在里屋迈步出来，对着发呆的张显明说道。
“准是孩子多怕养不活，放到了路边，看看有没有心善的捡回去养着”，没落的声音在张显明低着头的嘴巴发出来。
“那，这孩子……”小李试探的问了一下。
“我养着吧，就叫他姓叶，不能忘本，只是这小娃娃还得叫你家媳妇喂养着，还得麻烦你们”，似乎张显明下了某中决定，抬起头不好意思的神情看着小李。
看着眼前的老领导，看着以往严肃而又平和的张显明，小李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就应为这一点，把自己的老领导弄得居然在左手不停的揉捏着右手。
“行，放心吧，孩子保证给你喂得白白胖胖的”，看着焦急地张显明，小李嘿嘿一笑，带着一丝玩味儿。
“那就麻烦了”，再次抬起头的张显明没有刚刚的紧张，没有了初见孩子的那种激动，而是保持了应该有的威严，应该有的责任。
春去冬来，一年又一年，知了都不知道换了几波，村后的溪水涨了有低了，低了又涨了，不知几何。站在派出所门前的老张也显得略微沧桑，当年的小李也开始精干，在身上提现出的稳重，当时的大学生小王也是亘古不变的板着脸，带有那一丝丝的书生气。
“爹，李叔，王叔”奶声奶气地小叶华拎着张显明给他做的风车，对着办公室喊到。
“哟，小叶华来啦，”看到一蹦一跳地叶华来到派出所，小王格外的高兴，似乎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般。
“小娃娃你这是去哪野了”，小李则是摸着叶华的头，低声温柔地问道。
“来啦，儿子”老张则显得更威严一些，勉强咧咧嘴。
“我去那边和强强抓蛐蛐啦”，奶声奶气地叶华，蹦蹦跳跳的挥舞着蛐蛐笼里的蛐蛐。
“又去后山了吧”，小李则是温柔地问道“我家你小哥哥呢”，
“婶子叫我们俩回家，我就偷偷跑着来了”，小叶华似乎也不是安分的。
看着眼前的叶华，老张轻叹口气，这小家伙都这么大了，当年才那么一点点。
“一会婶子叫你们回去吃饭，婶子说做了好多好多我爱吃的，嘻嘻……”叶华圆嘟嘟的脸上充满了笑意，对着小李又蹦又跳。
“一会儿，去我家吧，也不是雨水天气，咱们哥仨喝点”。小李则是拽着老张拉着小王，开始往家走去。
一夜无话，清澈的阳光照在又蹦又跳地叶华身上，看着在田野中采花追蜻蜓的叶华，张显明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满足地微笑。
“头儿，隔壁村后小河沿发现一具高度腐烂的女尸”，小李气喘吁吁地顺着小路跑过来。
“女尸？麻烦了，走去看看。叶华，赶紧回去，爸爸要去办案了，快点回去”，眉头紧锁地老张，快不随着小李走去，又想起自己儿子，扭头忍不住的叮嘱，呼喊着。
“我知道啦，粑粑”，奶声奶气地小叶华看着急匆匆的爸爸和李叔，不由地挠了挠后脑勺，似乎想说怎么不都和自己玩了。
小小的叶华看着即将消失爸爸和李叔，突然嘴角邪魅一笑，就仿佛见面要做坏事的还以一般，快步迈着不算大的小脚丫跟上了老张。
虽然说是隔壁村其实不算远，就在自己村的小溪旁边的小路刚好赶过去。老张一路眉头紧锁，小李也是沉默不语，紧张地气氛蔓延开来。快步行驶的二人似乎都没发现在他们背后一个小小的身影一步一步迈着磕磕绊绊的步伐紧紧的跟在他们身后。
“什么情况，报案人在哪，法医有没有联系县里”，因为赶路急促地声音传来，老张人未到声音先到。
“赶紧疏散群众，别破坏现场”小李开始安排疏散周边老乡。
“报案人是放羊的老李头”，小王拿着笔记本走到老张身边，看着二人眉头紧锁，再看看现场周围人群，张显明感觉到了沉重地压力。
“初步断定，死者死亡时间六到七天，头部受到重击致死，死前发生过性行为”，看着本上的记录，小王沉重地对着张显明说到。
“先排查附近有没有失踪人口，看看县里法医能不能给咱们带来一丝线索”，张显明低沉地声音回荡在开阔的案发现场。
站在案发现场的张显明环顾着小李疏散地乡亲群众，突然他发现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他快步走了过去，是一发卡，粉红色的发卡，上面的蝴蝶结很漂亮。
“王儿，你把干嘛这个带给县里来的法医，鉴定一下”
“好”小心翼翼的吧发卡收好的小王，蓦然的说，“哥，你说凶手为啥现在这地方呢，是什么心理”
“这先调查失踪人口，在调查人物关系”
“粑粑，那个白布里面是什么呀”奶声奶气地叶华在警戒线钻了过来，有民警去拦，老张快步走了过去。
“儿子，不是叫你回家吗，这里不是你来的，吓着你，快回家”，张显明阴沉的脸色似乎令叶华有点害怕，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爸爸这样过。
“粑粑，你吓到我啦，呜呜……”小家伙开始哭起来，令老张没有办法。老张左右一看原来是小李媳妇在人群里，抱着叶华就走了过去。
“他婶子，这孩子偷着跑过来了，我这边离不开，你帮忙带着点”，满脸尴尬地老张对着小李媳妇低声说。
“大哥，你忙，小叶华我帮你看着”，言笑晏晏地小李媳妇点头应着。
张显明走到一边，在还算干净的衬衣里掏出一盒已经压瘪的烟，看着眼前的小李，抬手适意。各自点上一颗烟，猛的吸了一口。
看着在眼前盘旋不散的烟雾，老张对着小李说“哪个作孽的，被我抓住了治不死他”。
“哥，这回咱们压力可小不了，还真得努努力”
老张没有回答小李的话，就这么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看着那朵朵地白云，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思考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