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帮你保住了国家栋梁之才。你看看，你那些心腹重臣的公子们都在那呢。战争武器没了可以再造，儿子们没了，再养可得二十年，那帮老东西还行不行都是问题。”知道张灵夕说话没遮没拦，但直接这么嘲笑他的三公六王，萧军还是笑出了声。
没人敢这么说那帮人，他突然觉得很爽。但还是忍不住想逗逗自己的宝贝女儿。
“哦，你确定你是在帮我吗？是为了保住你的小情郎吧。”
果然，小妮子一挠就炸。
张灵夕一个白眼甩过来，“你又知道了。那些人怎么什么都报告给你听啊，也不怕污了陛下的耳朵。”
萧军哈哈大笑，“唯一的女儿只身在外，老父亲当然得多留几个眼线。谁让我的宝贝那么美丽可爱，多少饿狼垂涎欲滴着呢，我得看紧一点，别给不着边的东西给叼了去。”
张灵夕更气了，“我像这么蠢的人吗？谁招招小手我就跟了去似的。”
“那可不。小姑娘容易被肤浅皮相和甜言蜜语迷惑。”萧军越说越来劲。
“我不会嫁人的。你放心吧。所以，有皮相甚好的，有特能甜言蜜语的，你多塞几个给我。”张灵夕开玩笑得来，语气又很坚决。
萧军沉下了脸，“你还在想那个命格只说？”
张灵夕放松身子，靠在高高堆起的软枕上，“不太信。但不敢忽视。宁可信其有吧。你平安，我平安。是不是？”
萧军听得心中一软，柔柔地道：“其实无所谓，这个皇帝我也……”
“不行。”张灵夕打断了他的说话。“现在天下太平，所有人都好。山里的樵夫，江上的渔民，最普通的村妇，想要的不过是天下太平。你做到了。做得很好。我很为你骄傲。也希望这种太平可以保持得久一点。”
“可是你的幸福……”萧军心里一阵酸楚。
“天下太平，我就幸福啊。让我多看几年是几年对不对。你也知道，我反正也活不了几年……”
许是太放松了，张灵夕嘴一快就说了出来。忘了，这是她老爹心中最大的痛。
马上故作豪迈地拍拍萧军的手，“我吸收了那玄阴之力，说不定活个几百岁呢。哈哈。没事没事。”
“呵，没事。我相信你的判断。可你答应我，要开心。”这倒是大实话，不开心，当皇帝也觉得倦怠。不过，这种觉悟，只有他这个皇帝才能有。
张灵夕抬了眉毛定定看着他，“你对人很信任呢。”
萧军爽朗一笑，把手臂枕在脑后，也放松得伸直了双腿，“那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天下之大，不是我一个人管得过来的。每个人有自己的小算盘，我都知道，但我无所谓。如你所说，江山平稳最重要。能者多得，应该的。”
张灵夕点点头，“嗯，能者多得。我这回帮你扫了长江和武当的邪祟，你给我点什么奖励啊？”
“给你个公主当当？”萧军半开玩笑地丢出一句。
张灵夕白了他一眼，“是我阴阳令主的名头不够威风吗？姐遇妖杀妖遇魔斩魔的，需要靠你给个小皇冠撑门面吗？”
“哟，这么大的口气啊！”萧军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张灵夕耷拉下脑袋，嘀咕道：“也就能在你这撩几句狠话，反正你坐拥天下，不会把我个黄毛丫头放在眼里。在外面可不敢这么说，还是装傻充愣保持低调的好。说不定哪句玩笑被人当了真，惹来一身骚。这个世界，少一个敌人总是好的。”
萧军眯着眼睛侧脸看她：“想得挺通透。挺好的。国师不是坏人，他只是太紧张我了。你不用把他想成敌人。当然，你也不用对他低头。只要对外的时候，你们保持一致就行了。这样我也放心。保住他，更是保护你。”
张灵夕总是能马上听到重点，“对外？”
萧军移开眼睛看着车厢顶，“嗯。除了国师，其他人，你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就行。你想怎么相处，随你的意。我的左膀右臂保持一致就成。”
“喔。左膀右臂啊。荣幸之至呢。”张灵夕挤着鼻子冲对方招了招手。
“对呀。阴阳令主那么威风。号令阴阳呢。你可要保护好我这个糟老头子啊。”萧军太久没撒娇了，他觉得好爽啊。
张灵夕叹了口气，这个糟老头子真的很会哄人，虽然贵为普天之下最有权势的王，但就是有一种让人奋不顾身想保护他的冲动，她大概明白自己那亲娘和武陵王养父是怎么为他奉献一生的了。
她努了努嘴，没好气的说道：“我都回来了，怕是将来得在金陵常住，总得干点正事。我就用净虚行的名号开门营业，帮有需要的人打扫一下家宅。”
“随你的意。你啥都不干，我也可以荣华富贵养着你。”
“是是是。我就仰仗您的关照了。所以我这不是找你要赏赐来了嘛。萧远给我的宅子我觉得小了点，只有一个套院。不过地段我很喜欢。可我将来要招兵买马的呀，总不能得力助手来了，连个落脚的院子都没有。你把旁边的宅子买给我。”
“就这？”
“南大街哦。不便宜就不说了。很多老顽固不肯搬的，不就得靠您的面子了。我怎么也得占你点便宜吧。不耀武扬威地横着走，都对不住我这些年吃的苦。”
“哈哈哈哈……你想怎么都行，我让……哦，我亲自给你安排。”
张灵夕嘴角勾起点了点头，“那就麻烦……父王啦。”
萧军笑了。哈哈哈的声音，数步之外的随从都听得一清二楚。张灵夕叫他一声父王，他是真比什么都开心，别说给她扫一排宅子，就是给她整个金陵城，他也不会皱眉头。
“送我回净虚行吧。既然在码头上已经高调了，索性高调到底了。以后能不能多收一点那帮老世家的劳务费，就看他们消息灵不灵光了。”张灵夕冲萧军抬了抬下巴，“谢谢父王……”
“哈哈哈，好。”萧军轻轻拨了拨窗口的铃铛，很快一个黑衣武士靠了过来，“先去净虚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