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是后话。
现在,袭若央站在四百米跑道旁,为班级老师加油呐喊。
全校老师从两百米起点处开跑,主持的是一位高三第一的小姐姐,听聂完木说是校花。
也只有这时候,老师跟同学们的距离才拉近些,笑着挥手跑过,旁边一群小粉丝尖叫。
只不过当某个人跑到看台这边时,尖叫声异常大。
“啊啊啊我死了!!终于见到这位神仙颜值的老师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天呐这老师是谁?!太帅了吧!!想要微信!!”
“卧槽!饶老师我爱了爱了啊啊啊加油!”
“……”
袭若央:“……”
不得不承认,都是统一的黑色运动装,穿在饶越卿老师身上格外亮眼啊。
他的嘴角总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眉目清朗,那双桃花眸自带朦胧绯色,却像坠落矜贵的神只,庄严神圣而不可侵犯。
暖阳仿佛在他身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晕,轻握成拳的手越发白皙漂亮。
哎,美色误人,她都忘记喊加油了。
这四天的高三窝在班里奋斗,高一高二是放飞了自我,早上运动会晚上班级开party看电影。
当然,这也是后话。
现在,枪声的打响,还伴随着广播里“第一名十分零三秒”的话音落,周遭又是一堆“啊啊啊”的声音,一大波学生越过拦线冲进跑道里陪跑。
保安拦都拦不住。
聂完木也是计时裁判之一,所以袭若央负责给老师送水,手里抱着一堆杯子。
不等她挤进人群,饶越卿就从人群里出来了,微微喘气,额头两侧有汗珠。
懒洋洋地掀了掀眸,从袭若央怀里抽出了自己的保温杯,拧开盖子喝水。
袭若央盯着他滚滚的喉结咽了咽口水,莫名地耳朵有点烫。
或许是当了课代表后收了男人太多好处,袭若央决定找回一下自己的良心,艰难地掏出一张水粉色手帕递了过去。
“饶老师,您擦擦汗。”
饶越卿拧水杯的动作微顿,眼中有某种不可名状的光亮,似流星般转瞬即逝,声线微哑似是被浓烟熏过:“啧,还给每个老师都准备手帕?够细心啊。”
长睫眨了眨,少女清冽甜软的嗓音脱口而出:“不是啊,只给您准备的,毕竟我是您的课代表。”
“啧~”男人尾调上扬,接过了她的手帕,不禁轻笑,“你就只有这一种手帕?连这水蜜桃的印花都一样。”
“喜欢水蜜桃不行么,又香又甜又软,而且这不是印——”袭若央顿了顿,轻笑着抬手指了指那个水蜜桃,“这是缝上去的。”
这手帕是她找私人裁缝订制的,每个水蜜桃上都有她的名字,看得不明显,用手能感觉到那些凸起。
呼,差一点点就把后面这些话说出来了,幸好警惕了。
小时候因为家里太富同学们认为她干什么都是在炫耀,被班级孤立很久,还转了三次学。
第三次是五年级,认识了陈虞芽跟面茶。
久而久之,她也不喜欢跟别人说自己的事了。就是有时候不长记性容易神经大条,索性国外没那么大影响力。
将袭若央从回忆里拉出来的是手里突然被塞的一个杯子,柳曲茹在她面前累得大喘气:“帮我倒杯水。”
“啊?”袭若央微怔,“老师,我现在不太方便,您能不能找其他人啊?”
她手里还有一堆科任老师的水杯呢,她还要送水,没办法去给这位老师倒水。
“不方便?”柳曲茹笑得花枝乱颤,“有空在这里跟老师聊天没空给我倒水?你这是看不起我还是针对我呢?”
“柳老师,我去帮您倒水吧。”安琊笑着走过来,“袭若央同学很喜欢越卿老师,她可能觉得你打扰他们了。”
袭若央循声望去,哦,那天在走廊里推她的人。
柳曲茹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学生该有学生的样子,不要一天把心思放在这些事上,怪恶心的。”
袭若央轻笑着把她的杯子抽了出来,塞她怀里:“老师,您继续唱戏,我不奉陪了。”
班主任跑完了,她要去送水了。
掂了掂怀里的水杯,小跑着挤进人群去给梁又送水。
“这什么态度!”柳曲茹气得想骂人,“这还有学生的样子吗?!简直不把老师放眼里!”
安琊上前,笑着伸出手:“老师,还需要接水吗?”又把目光转向一旁的男人,“越卿老师,你还需要吗?”
柳曲茹气得摆手:“不用!”
饶越卿勾起薄唇,柔和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戾意:“安琊同学,你知道刚刚那个是我的课代表吧?”
安琊微怔,点点头:“知道,您说让我多跟她相处,把她成绩带起来。”
饶越卿听后敛了笑容,绯色容颜变得冰冷,桃眸深沉如幽潭,漾着让人打颤的寒意:“现在,不必了,是我眼拙看错你了。”
安琊震惊了,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哑口无言,心里有一股酸胀味。
他、他什么意思?刚刚是冷脸了?自高一下册教她们来,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不悦的神色……
一整天。
袭若央都忙着给班级科任老师跑腿,晚上回到寝室泡了个脚,还是觉得小腿隐隐发酸。
虽然除周末早上会统一跑步,但总归都是慢跑而且太久没运动了,突然增加这么多量有些受不住。
今天英语老师集体跳绳的时候还不小心被长绳打到了眼睛,她去医务室拿冰袋时上看台被撞倒,手掌擦破皮了。
现在还有些火辣辣的痛感,晚自习她都没敢握笔。
她怕痛,很怕,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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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夜晚来得特别早。
七点就夜雾袭来,空气里带着湿漉漉的凉意,朦胧的血月之下看不到几颗星星。天空倒像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向远方蔓延。
“砰——”女孩的课桌被男人踹倒,精致笔袋里的笔撒了一地。
“央央,听说你家很有钱啊?”男人叼着烟,浑身酒气话里带着怒意很不耐烦。
女孩颤巍巍地起身:“你、你要干什么?”
“干你啊干什么!”男人上前就拽住她的衣领,将人狠狠丢到讲台前。
女孩很小一只还没有讲台高,脑袋磕得很痛,她还咬到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