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丫头。”楼老夫人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楼云蓁了,若搁别的人家,做母亲的为了儿孙着想,自是成全了罗娟娘的心思。但楼家不同,楼老夫人的婆婆不曾给她立过规矩,楼老太爷一生也只有一妻,纵然娘家不争气,但她有手段傍身,又有了三个儿子,早早地就在楼家站稳了脚跟。
楼老夫人也是从媳妇熬成婆婆的,自己这一生过得美满幸福,她又何必去做那恶人,破坏儿子儿媳的恩爱情分。再说了,大儿子虽孝顺,但也看不得媳妇受欺负,母慈子才孝!罗娟娘今日来这一出,还故意让楼云蓁给看见了,都二十四岁的姑娘了怎么还是这般小家子气做派。
“宴会还有一会才开始,蓁儿怕一会出差错,这才来祖母这静静心求个法子呢。”楼云蓁明了,有些事情说了也不一定能影响父亲母亲之间的感情,但楼老夫人就不好做人了。
“……你这丫头。”楼老夫人半晌无语。
“阿芳,带九丫头来福寿院的丫头是哪个?”楼老夫人这是要拿莺儿开刀,表明态度了。
“老夫人饶命啊,九小姐饶命啊,是表小姐指使奴婢这么做的啊,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莺儿一进来就哭哭啼啼地诉苦。
“罗娟娘怎么威胁你了?”楼老夫人对罗娟娘是失望了,叫她名字都是连名带姓地叫。
“表小姐…表小姐叫奴婢寻五小姐或者九小姐来,要是奴婢不做,她就向老夫人讨了奴婢回罗府,日日折磨奴婢,甚至…甚至还要将奴婢卖到窑子里。奴婢虽身份卑贱,到底是个清白女子啊,奴婢也想过禀告给老夫人,但表小姐又说老夫人疼她,定是不信奴婢的话,奴婢…奴婢……”莺儿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
楼云蓁看向楼老夫人,楼老夫人闭着眼睛,神色平静,但楼云蓁有种预感,那只是风雨前的平静。
“洒扫婢女莺儿,不慎失足,卒于临安侯府池塘。念其伺候有功,阿芳你去账房取十两银子给她家人,把身后事给办了。”莺儿没有想到楼老夫人居然放过了她的家人,她感激地给楼老夫人和楼云蓁磕头,狠狠牙寻了处池塘便结束了生命。
楼云蓁很平静,从小到大她仿佛就有些不正常,对一些事情很是冷漠,她不知道这种不同常人的感受,到底是福还是祸。
“阿芳,她都二十四了,再不嫁出去怕是一辈子要赖在罗家,影响我那些侄孙女。你亲自上罗府和侄媳妇说一声,看看京里是否还有丧妻但膝下有儿女的适龄男子,能管得住她的就成,早早地嫁出去免得污了罗家的声誉。”也不怪楼老夫人狠心,她活了一辈子什么人没见过,念在罗娟娘是她嫡亲侄女的份上,她才没计较罗娟娘利用她孙女的心思,但给点惩罚也是必然的。
“九丫头,祖母做这些不仅仅是为了给你母亲撑腰,祖母是要你知道,祖母能随心所欲安排她的婚事,且无人敢置喙,那是因为祖母有承担这件事后果的能力,你可明白?”楼老夫人一冲动便止不住话匣子了,她不知这番话在楼云蓁的头脑里被楼云蓁反复解读,会给楼云蓁带来怎样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