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的主宰者,神川阁,坐落在素有‘洛神饮水’之名的南域奇景之上。
一座千丈高峰耸立着,从山顶往下约三分之一处有一座侧峰延伸而出,侧峰顶端有一座百丈方圆的岛屿,萦绕着氤氲的雾气,岛屿上有一道数丈宽的水流垂落,流入主峰的山侧,那里有一个水池,水流清澈,连池底的石头都显得格外清晰。
这里就是整个南域水源,水流以这里为起点,经过高低起伏的地势,加上长年累月的侵蚀,形成了现在九大河域的地貌。
沿着河流的流向从西到东依次是鹰涧,重堤,鬼噬崖,天瀑,清泉,沙洲,紫岭,浅滩和诡岩。
上一任的最强河君乃是鹰涧河君,却在千年前鬼域入侵之战后突然神秘消失,而神川阁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只是在不久后对外宣布新的鹰涧河君由南域的传奇人物,‘生死剑’朽华农接任,上一任鹰涧河君的失踪一直是一个迷。
此时,回到鹰涧河域的府邸之后,朽华农坐在大殿里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将双手放在把手上,静静的闭目。
此时一个覆盖在灰色斗篷下的身影,走进了大殿,在距离朽华农三丈左右的位置单膝跪下。
“尊主,目标已经找到了。”
“果然不出所料,看来对方已经开始着急了。”
“不过,暴露了我们这个棋子,之后对于炼狱的渗透可能就会不会那么容易了。”
“没关系,让他以杀手的身份生活这么久,他应该也累了,等这次任务结束就让他回来吧。”
“是,尊主。”
在灰袍人离开后,朽华农抚摸着椅子的把手,忧伤的说着。
“害死你的仇人,师傅一定会找到,你就安息吧......”
……
白河城西南方向,矿山底部。
李颍水身上的黑袍已经破烂不堪,身上也带着不少伤口,而天师则悬浮在半空中,木剑在他四周上下翻飞,气定神闲的模样。
“天师阁下,炼狱要阻拦我邪神教的事情吗?”
“真的要我说出来吗?”
只见李颍水突然面色大变,刚刚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念出一个让他不敢想却又不敢忘的名字,这是邪神教的最好机密,也是他到了祭司的位置才知道的,他没想到居然从别人的口中出现,不过随即他就冷静下来。
“看来炼狱一早就盯上我们了,不过,有些东西说开了可就没意思了。”
“说出你们的目的,我可以饶你一命。”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冥顽不灵。”
天师右手一指李颖水,木剑上覆盖着一层锋利的剑气,朝李颖水的胸口射去,此时的李颖水不闪不避,而是伸出右手,一团暗红色的气团浮现,将飞剑包裹住,定在半空不再动弹,无论天师怎样催动,都毫无反应。
而此时李颖水身上发生了变化,从额头开始,一道道黑色的魔纹延伸,身上的伤口眨眼间愈合,皮肤变成了灰色,那张脸看起来与邪神雕像上的哀脸有些相似,同时,李颖水散发的威势暴涨,一下子就达到了元神境八重。
李颖水的这个状态看起来完全脱离了人族的样子,更像是一只鬼族生物,这个状态与孤少宇在比赛中看到的,皇甫仲卿变身的模样相同,不过皇甫仲卿是保留了人族特征,只是借用了部分鬼族生物的力量,而李颖水的样子更像是一只真正的鬼族。
“鬼族化身,你果然是幽冥殿的人。”
“逼我暴露真正的身份,你今天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了。”
“你可以试试。”
“现在你最依仗的兵器也没了,你拿什么跟我斗,哈哈哈。”
“是吗?”
双手捏动法诀,只见刚刚还停在半空毫无动静的木剑剑身突然出现一道道裂纹,随即“嘭”的一声,一道剑光闪过,李颖水下意识的侧了一下身子,暗红的血液飞溅,李颖水的大臂上出现一道伤口,而一把黑色剑身,银色剑刃,泛着白色光芒的长剑在空中飞舞着,最后停在了天师的身前。
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血液一直在流淌,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李颖水盯着悬空而立的天师,眼里有着惊慌,“该死,这是克制鬼族的上品灵器斩魔剑,原来你早有准备。”
“现在可以说了吧。”
“妄想!”
李颖水身上的衣服瞬间爆开,背上由暗红色的灵力汇聚成一双翅膀,振翅一扇,瞬间冲破底下坑洞直冲天际,天师立马以剑开路,追着李颖水的身影而去,不过在离开地下洞窟的时候朝孤少宇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
当两人离开后,孤少宇听到了外面的骚乱,知道此时是离开的最佳时机,毫不犹豫的全力展开身法,朝矿洞外狂奔,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乘着矿山的邪神教教徒都被吸引的时候,迅速融入夜色中远遁。
“他既然发现我了,为什么不抓我?”
天师离开前那一眼孤少宇当然注意到了,这也更让他不解,作为炼狱的杀手,不是要抓自己嘛,怎么感觉好像是在帮自己了。
想不明白,不过孤少宇也借由这件事知道了,邪神教与幽冥殿有关系,或者说邪神教就是幽冥殿的一个分支,不过西域那个地方确实处处透着诡异,很少与其他几域接触,得到的消息极少,尤其是千年前开始,一直据守西域,以阻挡鬼域入侵为目标的幽冥殿一直在对外扩张,触手已经伸到了北域,中域和南域,早就激起了各方的不满,如今看来,白河城的事情极有可能是幽冥殿在背后参与。
“矿山有情况,所有人迅速前往查看。”
躲过朝着矿山而去的星辰军士兵,孤少宇往白河城赶去,涉及到六大势力之间的事情,孤少宇必须要从长计议。
……
城主府里,张策的卧室里,此时他正盘膝坐在床上,进行修炼,身上隐隐有一股天威。
“禀告大统领,矿山出事了。”
门外突然响起一个急切的声音,从喘息声来看,来者显得有些慌乱。
“慌什么!出什么事了?”
“矿山被炼狱的杀手侵入,哀之祭司被抓走了。”
“炼狱?是谁?”
“是‘天师’。”
“有意思,炼狱为什么会出现在矿山?”
“这个,属下不知,只听说最近炼狱好像在寻找一个人,各地分部都在行动。”
“去查查他们在找什么人。”
“是!”
在汇报的军士退下之后,张策从床上起身,随手披上一件白色的长衫,走到窗户前,任由洁白的月光洒落,喃喃道,“看来好戏被人破坏了啊,这下又要被叶统领给骂了,真是伤脑筋。”
……
另一边,在矿山出事之后,钱浩焜同样收到了消息,对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军士吼道。
“废物,都是废物,蔡禾是怎么看守的,马上去看看矿山怎么样了,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让他不用再回来了。”
“是!”
在军士连滚带爬的离开卧室之后,钱浩焜将房间里的东西砸的一干二净,他最愤怒的不是矿山出事,那里都是邪神教的人,民众也是被他们蛊惑的,与他无关,最重要的是那个矿洞下的血月池,一旦被发现,钱浩焜这一段日子的努力就白费了。
过了一会儿,钱浩焜悄悄离开了自己的府邸,朝邪神殿的广场而去。
……
此时的白河城外,一个穿着与邪神教相同的身影出现,看着眼前高大的白河城,低声说着。
“又来到这里了啊,真是怀念,这一次唯一可惜的,就是叶鸿飞不在了,不然还能打个招呼。”
“原来你就是上面派来的帮手,真是没想到啊。”
从森林的暗处走出一个同样穿着邪神教服饰的身影,看到来人,显得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归于平静。
“哦?你认识我?”
“算是吧,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你应该不认得我,那时候还是在……”
“不用说了,我不想知道,过去与我无关,只要知道,现在我们有同样的目的就够了。”
“确实如此,能跟你联手,我很期待,走吧,既然你来了,那我们的计划就可以收尾了。”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两人往白河城方向并肩走着,随即身影渐渐消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
白河城,北城区的客栈外。
当孤少宇终于回到这里的时候,整间客栈一片寂静,只有晚风吹过时门窗传来的嘎吱声。
在孤少宇的眼中,这间客栈已经就像是鬼门关的入口,被一股阴森寒冷的气息所笼罩,连忙将五行神诀运转到极致,五色的灵力形成一副盔甲包裹在孤少宇的体表。
就在这时,客栈的大门自动打开了,一个年轻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总算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还没等孤少宇反应过来,四周的景物就变了,街道和客栈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本足有百丈高的书册立在前方,随后书册打开,浓浓的灰气冒出,里面是一片漆黑,在灰气中走出一个黑衣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手机拿着一只跟他的小臂差不多大的毛笔。
“欢迎来到死者的国度,你可以叫我‘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