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立于大殿之前,丝毫不畏,问道:“甚赌局?何赌注?”
“下月初便是我灵修境每年一次的修仙晋级考试,若是你能顺利晋级过关,本掌门便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若仁掌门言有玄机,“你想知道的,其实并非只是非羽剑之事”。
拂尘一脸疑惑的望了望若仁掌门,又看了看身旁的白墨,白墨沉默地思索了一下,眼神中似乎读懂了什么,点了点,竟然离开缥缈殿。
若仁心中惊叹“这孩童,临危不惧,只怕日后难以驯服”。
尽管拂尘跟着他的身后百般质问,白墨却都没有理会他,拂尘无趣的变回原身落在白墨的怀里。
比起非羽剑一事,他更想知道他自己身世,他想知道为何在登云峰时师父教授所有人法术,却唯独不教授他任何法术,他想知道为何当初在登云峰坍塌之时,欲要杀他那些人到底什么身份。
白墨在登云峰时虽然顽劣不堪,可是他天赋异禀,过目不忘,加之清仁将自己的千年修为给了他,练习简单的初级修仙札记对他来说易如反掌,数日功夫他就能熟练使用札记中记录的所有法术,就连多少人都掌握不好的云际飞行,他也运用的越来越稳。
赤凤时常窥视白墨练习法术,见他竟进展的如此飞速,心中渐生不平,为何我每日勤加练习却成效不佳,而短短数日他白墨竟然学会了云际飞行。
是日,赤凤趁无人之时,找到白墨,主动提出要与他切磋交流法术,因为初来时被赤凤踢的那一脚,白墨还记在心中,所以他对赤凤并没有什么好感,赤凤这次来向他提着切磋之事,在他看来就是赤凤在向他挑战,白墨看着赤凤傲慢的眼神,心中的怒气烧起,毋庸置疑,他随即应下了赤凤的挑战,两人约定月高日低之时,在此应战。
桃渊听说此事还是从其他的修仙者口中得知,旁人都将此事当做热闹讨论,桃渊赶去云际练习场时,两人已经展开打斗。
见得赤凤将云雾变幻做一把长剑,剑锋凌厉,赤凤手握长剑向白墨刺来,剑锋离白墨越来越近却毫无收回剑锋之意,仿佛有意将白墨置于死地,桃渊心中一紧,“赤凤这剑来势汹汹,毫无留情,他定是要将白墨击败之意”。
白墨眼看着剑锋冲来,闪身凌波躲到赤凤身后,谁成想赤凤竟步步紧逼,又执剑凌厉而来,转身刺向白墨而去,白墨翻身而躲,使用云际飞行到数丈之外,赤凤见白墨处处躲避,心中更增得胜之意,执剑快速追上白墨,这次赤凤的速度太快,白墨不及躲闪,伸出掌力,汇出一阵掌波,推向剑锋而出,剑锋被掌波震开,一把云剑瞬间四分五裂爆开,将赤凤的握着剑柄的手震伤,原本还得意的赤凤瞬间跌落在地,他捂着受伤的手,咬牙切齿地心中愤恨,眼神中的怒气冲向额头,他恶狠狠地瞪了白墨一眼,带着失败的恼羞和恨意趔趄的走了。
白墨看到赤凤眼中的恨恨,他顿时心中忐忑,他初来灵修境时,心中也明了不该惹出什么是非,若非如此想法,当初赤凤无故踢他两脚之事,他也不会置之不理,可如今赤凤怕是真真将他视为眼中刺了。
桃渊满脸担忧的走到白墨身边,他似乎看懂了白墨的心思,对他说:“就是你今日不将他击败,他日赤凤也会将你视为眼中刺,以他傲慢的皇室性格,是不会容得你胜过他的”。
桃渊的话似乎说动了白墨,白墨的眼神放松了下来,桃渊拉着白墨的手,两人漫步在云际之中,云和风缓缓从他们身边飞过,吹起桃渊的长衫,长衫的衣角悠扬飘起又落在脚边,仿佛云际中的漂浮的云朵,桃渊突然想起什么,拉着白墨的手奔跑在云际中,这一瞬间,白墨闭着眼睛跟着桃渊奔跑,好像是霍芷心拉着他手带他奔跑在登云峰的山溪之间,他时刻不在思念着他的霍姐姐,一滴泪水从眼角飞出,如水晶一般飞在空中,不知能落在哪里。
桃渊停下脚步,白墨睁开眼后,桃渊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地方,那里竟有一棵神奇五彩水晶树,树枝上闪耀这五彩缤纷的水晶色,风吹过时,五彩的树枝摇曳着晃动出神奇的光芒,桃渊和白墨坐在树下,被风吹落的树叶从眼前飘落,有的像雪落下,有的像粉红的桃花,这一切更像是在幻境中,白墨越来越迷离,他晕眩的躺倒在桃渊的怀中,慢慢闭上眼睛,仿佛进入了自己的梦中,梦里是霍姐姐抱着他,在那棵满是桃花的树下,霍姐姐的脸像桃花一样美,白墨将一朵粉嫩的桃花带着霍姐姐的头上,霍姐姐从袖中拿出手帕拂去他脸上飘落的桃花,他还能在登云峰拥有着霍姐姐和眼前的安逸美好。突然一滴冰冷的雪落在他脸上,登云峰的一切都变的冰冷,霍姐姐也消失不见,他害怕极了,挣扎着,焦急着,睁开眼,看到到桃渊从自己的脸颊上拿起一瓣晶莹的树叶。
桃渊将树叶握在手中,片刻功夫,树叶便化作水滴消失在他手中,桃渊温柔地说:“这树叶看似晶莹美丽,却冰冷刺骨,遇不得半点温度就会灰飞烟灭,所以我为这树起了个冷艳的名字---冰美人”。
白墨捡起地上的一片树叶,放在手掌心,果然树叶立刻化作水滴,白墨将水滴继续捧着手心里,水滴却还是消失了,他自念:“它是多么不想被温暖”。
“大概是习惯了心冷”,桃渊听到了白墨的自语。
白墨看到了桃渊的忧伤,握着桃渊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心,“我愿意用我的温度温暖你,只要你不消失,我手掌心的温暖便永远有你”。
在桃渊成长里,从来不知晓什么叫温暖,他为青帝之子,可青帝却有百子,他没有母亲,更得不到青族之人的重视,自己在冰冷的世界中长大,如今白墨的这个举动,竟深深的融进他心中,让他深沉的感受到被关心的感觉,让他感受到亲情的温度。
白墨握着他的手,对着水晶树说:“不如今日你我结拜为兄弟,序齿而论,你为兄,我做弟,此树为证,你我今日便是兄弟,兄弟情深,此生不离”。
桃渊也紧紧的握着白墨的手,眼神珍重,深情地说:“好,你我今日便为兄弟,兄弟情深,此生不离”。
身后的情谊自此便将这两个孤独的人连在了一起,可知两个惺惺相惜的人总是能这般玄妙的知晓彼此的心思,可越是情深便越容易被情所累,为情而伤,他们在失去了彼此最亲近的人时,就早该明白情能伤人。
自从那日在缥缈殿上,若仁掌门答应了与白墨的修仙晋级考试约定后,允冰长老便百感交集,于是他召集另外两位长老至缥缈殿来。
若仁掌门说:“三位长老莫焦急,此番我只是想试探白墨的法力到底怎样,长老也知一旦入灵修境的生死局,非死即出,若是他能冲出来,我们需重新慎重商定计划将他诛杀,若是他出不来,便是葬身生死局中”。
允冰长老担忧的望着两位长老,叹息地说:“我知掌门是念及师兄之情,不忍诛之,可掌门也知道那孩子是帝邪星转世,天意皆有数,不可留之”。
此话果真说中了若仁的心思,他一再推脱,就是念及师兄清仁之情,不忍诛杀白墨,师兄将仙根传与白墨体内,使自己肉身灰飞烟灭,可每当看到白墨时,若仁总能感受到师兄的仙根,他怎么忍心痛下杀手,若是让他杀了白墨,就如同让他亲手杀了清仁师兄一样,他实在无法出手。
三位长老离开缥缈殿后,若仁忧愁的望着窗外的云际,如今进退两难,实在让他无法抉择,一支飞鸟符在云际之端穿行而来,奔向若仁的窗前,若仁心中疑虑,打开飞鸟符听到九天圣君的属下聚云公子的相邀之声,聚云公子相邀若仁于灵修境之外一见,若仁心中已有几分猜测,“难道聚云公子是为白墨而来”。若仁将飞鸟符放在手中,对着窗外轻轻一吹,飞鸟符又寻着来时的路程飞走。
不多时,若仁飞出灵修境之外,聚云公子在众云围绕之中轻抚手中的金扇,萦绕于他的云雾随即消散,若仁与聚云公子萍水相逢并无交往,见到聚云时并无多言。
“不知聚云公子今日相邀本掌门来此,所谓何事?”若仁掌门开门见山。
聚云公子恭敬施礼后方才说:“小仙能邀得若仁掌门,实在荣幸,今日打搅若仁掌门清修,只为帝邪星转世的那个孩子而来,九天圣君敕旨小仙,诛杀帝邪星,今日得知帝邪星就在掌门的灵修境中,掌门可否能行个方便,也好让小仙能早日复旨”,话毕,他又向若仁掌门深施一礼。
若仁心中早料得聚云公子是为此事而来,却对聚云装糊涂的揶揄搪塞他,装作毫不知晓此事,便要转身离开。
此时的聚云却突然翻脸,一反刚才的恭敬之相,相要挟地说:“若仁掌门如此搪塞我,是要违抗九天圣君的旨意吗?”
若仁并不为所动,依旧挥袖离开,飞回灵修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