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个秀女,不仅家世一般,长相也很普通,说话谈吐上也显得小家子气,皇后看得有些累了,便吩咐赐茶。
赐茶的间隙,朝瑰察觉到一些目光朝她投来,但也不想回应,只低头吃着碗里的酥酪。
“都说这朝瑰公主生得美丽,智谋过人,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我看还是那驸马生得俊俏。”荆州镇守的女儿沈言开口说话,荆州一个县令的女儿连忙附和,“是啊,是啊,我还听说,这公主压根儿不喜欢驸马,倒是跟文家的文将军有染呢。”这一句话引起了不少秀女的兴趣,众人纷纷往县令女儿的方向望去。县令女儿喝了一口茶,接着说“我可是听宫中老人传出来的消息,千真万确,这文将军可是在公主出嫁前就进过公主的寝宫,你们想啊,这去寝宫能干嘛呀?”
一旁的张绎梅见状,眉头一皱,轻咳了几声,“几位妹妹,食不言。”
虽然席上席下离得远,但卢玉昆也发现了时不时往公主这边投来的目光,那种嫉妒,猜测和议论裹挟的窥探没能逃过他的眼睛。朝瑰一直低头吃着酥酪,碗里已经空了,也没抬头,好像有些不怎么开心。
卢玉昆伸出一只手,端走朝瑰的碗递给旁边的宫人,又从袖子里掏出丝帕来给朝瑰擦嘴角,“别管她们,你是嫡长公主,就算以后成了太子妃也是要向你行礼的。”擦完嘴角,又把她的手抓过来握住,六月份的天气,手指竟然冰凉。
“臣女沈言,拜见皇后,太子殿下,皇后太子殿下金安。公主驸马千岁。”
沈言长了一张刻薄的脸,尖嘴猴腮,皇后不怎么喜欢,再加上太子本身受荆州镇守威胁已经多年,便毫不犹豫地撂了牌子。
但沈言不甘心,抬头望着朝瑰,“素来听闻公主与荆州文大人交好,真是可惜,若是我能入太子殿下的眼睛,公主还可以在喜宴上和文大人相见呢,想来,文大人在琼州,公主应该多年不与文大人相见了吧。”
朝瑰抬头说,:“正是多年不见,才要拜托妹妹和尊父帮我照顾好文大人,妹妹快些回家吧。”
下来又选了许久都没有什么满意的,直到兵部尚书齐钧的女儿齐苑出现,才让疲怠的众人重新打起精神来,“臣女齐苑敬祝皇后金安,太子万福,公主驸马恩爱无边。”皇后跟齐苑寒暄了几句,兰越才开始和齐苑说话,齐苑长得十分清丽,看起来不算惊艳但让人心生欢喜,言谈间虽然规矩但其实有着自己的见解,皇后和太子都十分满意,当即留了牌子。
最后选完,都只留了张绎梅和齐苑,因为人数太少,皇后让所有秀女都暂时留住储秀宫,由朝瑰暂时代为管理。
送走皇后,朝瑰,卢玉昆,兰越三人在凉亭里小叙,许久未见妹妹,兰越上下打量着朝瑰,确认这个妹妹除了今日神色不好以外,倒是没什么看起来是受了气和欺负的样子,才和卢玉昆说起正事,“近日,荆州镇守蠢蠢欲动,还托人送了密信给我,说让沈言当太子妃就可以放我一马,本宫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不自量力之人。”卢玉昆笑了笑,“太子殿下想必已经有了解困之法。”“这件事还得你和瑰儿一起去办。”朝瑰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肯定跟那块虎符有关,只是这就很尴尬,要怎么把东西要回来,怎么跟沁水公主交代。
卢玉昆是个敏觉的人,立刻看向朝瑰,朝瑰神色间的慌张已经出卖了她,兰越接着说,“你们得去琼州拿回一样东西,至于具体是什么,瑰儿你自己和驸马解释吧,为兄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和驸马也累了一天了,就先回去吧。”
两人出了太子府,上了马车,不等卢玉昆问,朝瑰自己就全交代了,卢云昆听完“扑哧”地笑出来,“虎符都能送人,你有几条命啊?”“嗯。。。”她又跟以往做错了事一样,在卢玉昆怀里蹭,“那你原谅我吗?”卢玉昆宠溺地玩着她头上的簪子,贴近她脸颊,“那要看你怎么道歉了。”
琼州的六月,天气炎热异常,沁园里侍女仆人正忙着把敲好的冰块往园子里搬,沁水公主挺着大肚子坐在园子里边吃葡萄边纳凉,侍女在旁边摇着扇子,沁水公主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装束,总是透着一种无害的美,文啸刚从衙门里回来,就跑到凉亭里照顾沁水,“公主怎么样?今天有不舒服吗?”“没有”“今天我让厨房做了清补凉,有十几种口味,一会儿我给你调一碗。”
沁水皱了皱眉头,“这清补凉里的龟苓膏是不是对孩子不好?”“我特意让她们用酸奶酥酪做的清补凉,不能伤到我的小郡主和小公子。”
两人相互依偎着,沁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等孩子诞生满月酒,可以邀请朝瑰姐姐和驸马来做客吗?”文啸低下头,想了好一会儿,“还是不了吧,她是嫡长公主,身份尊贵,怎么会舍身到这琼州来。”沁水不甘心,抓着文啸的手撒娇:“你试一下嘛,朝瑰姐姐对我很好的,之前我和母妃在颖都封邑时冬季物资短缺,还是朝瑰姐姐帮我们解决了物资的事情,你修书一封,赶在孩子出生前告诉朝瑰姐姐,我想,她会来的。”“此事欠妥。”“身在皇家,本就没什么谈得上亲的亲人,住在这荒远之地,更是没什么可以说话的人,我的孩子出生,我想请一个姐姐来热闹热闹的愿望都满足不了。”说着,作势要哭。文啸见沁水这个样子,也不忍心了,只好答应了她,修书一封。
“朝瑰公主,见字如面,离别许久,世事变迁,不知你过得可好?今有一喜事,与你同享。沁水谦和温婉,与我夫妻恩爱,情投意合,现已怀胎数月,不久分娩,想请公主于一月后前往琼州